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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植被》 58

“生病是我自己的事,拿這個博同沒必要。”沈植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工作很忙的,今天還那麼累,應該早點回家休息。”

藍秋晨:“……給你換個創可吧。”

“不換。”

“……”藍秋晨拍拍他的肩,“輸完上樓來,我給你安排做檢查,不然你又忙得抓不到人。”

“好。”

藍秋晨起,走出大廳時他回頭看了眼——沈植還在看手上的創可,非常認真。

作者有話說:

沈植:老婆……原諒我了(暈暈)……老婆……給我創可……(暈暈)

許言:暈什麼暈,有病就治。

第51章

從小島回來之后,許言飛國外參加活,結束后立馬回了國,睡了沒五個小時,起床,給虞雪拍封面。

到了島上,別墅大門開著,許言上樓,化妝師正給虞雪上妝,虞雪手里拿著劇本在專心看。臨時從劇組請假出來的,虞雪這人雖然平常看起來不著調,但演戲是實打實認真,對待本職工作出奇敬業,許言猜這是觀眾對容忍度高的原因,因為演技和態度確實沒得挑。

“好久不見。”許言拿著相機邊走近邊拍,就當花絮。

虞雪抬起頭,眼神飄忽,沒出戲似的,半晌才問:“你回來了?”

雖然本來就講廢話,但這句真的是太廢話了。

“嗯,半夜到的。”許言把鏡頭聚焦在虞雪的白小花耳飾上,“你去房看了嗎,丁香花開得很好。”

虞雪慢慢看向鏡頭,很淡地笑了下:“看了呀,真的開得很好。”

“那我先過去看看,你妝發弄好了我們就開始。”

“嗯。”

二十分鐘后,虞雪來了房。今天天氣好,許言前一星期踩過點,對場地,拍起來得心應手,但……他看著黑白取景里的虞雪,總跟平時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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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雪今天的妝和造型都很簡單,像個二十出頭的學生。眼神不不浮,看過來時干干凈凈,像過鏡頭在著別的什麼的東西,很遠,但并不空,莫名有些悲戚。許言在拍攝過程中數次被緒,風聲和浪聲都在耳邊消失,他捕捉到了一種類似于懷念的東西。

放下相機時,許言在心里嘆,演員的眼睛確實會說話,會變另一個人。

收工后,其余人在收拾東西,虞雪坐在椅子上,丁香花掉了幾朵在桌面,有些出神地盯著瞧。許言走過去,在虞雪邊坐下,替開了瓶水:“累了?”

“沒有呀,就是想到了一點事。”

“嗯。”許言應了聲。

虞雪抬起頭,看著滿樹丁香:“我第一套寫真,就是拿丁香花做的背景呢。”

“那攝影師肯定沒想到,自己拍的孩子現在會大明星。”許言說。

“對呀,他肯定想不到。”虞雪往前趴在桌上,一手撐著下,“大二的時候,他給我拍寫真,就在丁香樹下拍的。那時候丁香花開得正好,他說他喜歡丁香,我當時還覺得這個攝影師看起來高冷,品位倒是很小清新。”

“后來我才知道,他不是攝影師,是警校的,但很喜歡拍照,比我小一歲。明明是他對我有意思,先找我拍的照片,但反過來了我追他。他這人又傲又別扭,我格也不怎麼樣,在一起以后兩人總鬧矛盾。”

“畢業那會兒我拍了幾部網劇,因為沒名氣嘛,冷眼的,還要被擾,有次我忍不住把桌子掀了,跑了出去,才發現他就等在門口。我說我不想演戲了,他說沒事,我養你,回家吧,外面冷。”

“再后來,他當警察了,特別忙,我那時候也找不到方向,心理力大,每次見面總弄得不歡而散,大家都很累。有一次跟他吃晚飯,兩人又吵起來了,就因為很小的一件事,他說我們還是先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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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好,第二天我就回老家散心,一星期沒跟他聯系,結果等我要回去的前一天,他給我發微信,說在一起太累了,他也不想繼續了,就分手吧,不要見面了。我都忘了自己那段時間怎麼過來的,在老家又待了兩個月,渾渾噩噩的。”

虞雪說到這里就停住了,許言沉默很久,說:“不合適的話,分開是好事。”

“要是故事到這里結束就好了。”虞雪抬頭,過屋頂看著天空,“后來我回去了,還是很想他,有次喝醉了給他打電話,是他媽媽接的,我就問阿姨他在哪里,能不能讓他接一下電話,阿姨說不能,然后哭了。”

“我才知道我回老家的那天,他出任務的時候被嫌疑人惡意撞車,之后在醫院搶救了一個星期,沒了一條和一只手,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跟我說分手。”

“因為一些原因,那個案子被了下去。他接不了自己變殘廢,沒過多久,一個人搖著椅,深更半夜的,去了江邊,跳下去了。”虞雪輕聲說,“他自殺的那天,和三年前我們確定關系是同一天。”

許言有些錯愕地看著,說不出話。

“我去了他家,讓他媽媽帶我去墓地,阿姨告訴我,他在書里代,讓把我以前送他的禮書,還有一束丁香花,都放進墓碑下面,他已經整理好了。阿姨還給了我一本寫真集,是他為我拍過的所有照片,我看見他在里面寫了一句話。”

“丁香花漂亮,配你才漂亮,你最漂亮。”

許言想給虞雪遞紙巾,但虞雪并沒有掉眼淚。

“奇怪,知道他去世了,我都沒哭,每天喝得爛醉,醉了就睡覺。很久以后,有天我出門,路過公園,看見丁香花開了,滿樹都是,我突然就了,人來人往的,我蹲在馬路上,哭得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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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撐得很穩,好像并不需要許言的安,僅僅是紅了眼眶而已。

窗戶開著,風吹過,樹上又窸窸窣窣掉下幾朵丁香。虞雪忽然笑起來,轉過頭看著許言:“我跟你講一個。”

“什麼?”

“我告訴你,林衍第一次走進我的花店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看到他了。”虞雪豎起食指抵在邊,噓了一聲,紅著眼睛,表很神,“只有你知道,不能告訴別人。”

“好。”許言笑著說。

回劇組的路上,虞雪坐在車里閉目養神,手機響了,接起來:“喂?”

“拍完了?”林衍問,“你種的丁香開得怎麼樣?我今年都沒去那島上,你一有空就過去看,也不拍點照片給我。”

“開得很漂亮呀,但是配我才漂亮,等許言把照片發給我了,我給你看。”

“那是。”林衍輕笑一聲,“你最漂亮。”

許言從小島回公司之后一直有點心不在焉,在想虞雪的事。晚上去父母家吃飯,見他神不好,方蕙問是不是太累了,也要適當休息一下。許言點點頭:“是有點累,我過段時間調兩天假。”

聊了沒幾句,許燊端著茶杯站在樓梯口,對許言說:“來書房。”

許言一臉茫然,不知道他爸要說什麼。進了書房,滿室墨香,許言觀賞著許燊作的畫,說:“爸,畫得這麼好,都能開畫展了吧。”

“我問你。”許燊坐在椅子上,不為所,“那個沈植,是不是經常去找你。”

拿著畫的手一頓,許言抬頭,有些猝不及防:“啊?”

“別裝傻。”

許言笑了下:“您別擔心,我知道該怎麼樣的。”

“你最好是知道。”許燊擰著眉,“你要是改不過來了,真就喜歡男的了,我們也不攔著你,但他不行。別忘了你以前怎麼過來的,這麼大的人了,為自己的臉面想想。”

他其實不想講這些,自己的兒子心疼都來不及,但實在怕許言又重蹈覆轍,只能狠下心說難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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