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永淳從福兒這走后, 回到自己的氈包。
氈包所在區域的這一片,都是沙哈里部的人,以中間一座大帳為主。這座大帳是薩克圖郡王的, 在其后有個小點的大帳,則是其哈瑪的。
永淳的氈包在其哈瑪之后, 另一側靠左,有一座稍微比的氈包大一點的氈包,則是其哈瑪大妻娜仁托婭的氈包。
這次娜仁托婭也來了, 聽說永淳要來, 便非要跟來,得到了薩克圖郡王的同意。
永淳回來時, 娜仁托婭的婢在氈包外守著,一見回來了,忙轉進了氈包。
永淳冷笑了一下, 起肩膀,進了自己的氈包。
天很快就黑了, 可其哈瑪還沒回來。
永淳漸漸焦躁不安起來, 頻繁地讓婢出去看其哈瑪回來了沒有。
得到的結果一直是臺吉還沒回來。
已經過了用晚飯的時間,婢看了看一旁兩位小主子,道:“妣吉,時候也不早了, 要不先用飯吧?滿都和其其格應該也都了。”
永淳卻突然暴躁起來。
“臺吉沒回來, 吃什麼飯?”
母親的突然發怒,嚇哭了兩個孩子。
婢沒有辦法, 只能讓母把孩子抱到一旁氈包里哄。
可地方就這麼大, 氈包也不隔音, 聲音順著薄薄的氈布, 往永淳的耳朵里鉆,讓越顯暴躁,在氈包里來來回回地走著。
“你去看看,是不是臺吉去了大妣吉的氈包里?”
婢似乎想說什麼,忍了忍,出去了。
其哈瑪就是這時候回來的。
他上也帶著淡淡的酒氣,一走進氈包,就聽見孩子們的哭聲。再看看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的永淳,似乎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
“妣吉用飯沒?”他問婢。
婢搖了搖頭。
其哈瑪嘆了口氣道:“去傳飯吧,讓母也服侍滿都和其其格用。”
見到其哈瑪回來,永淳終于平靜了下來,臉上出如釋重負之。
似乎也很愧自己方才的暴躁,出了愧之。
“永淳,你這樣下去不行,滿都和其其格會越來越怕你的,你沒發現兩個孩子都不親近你了?”
其哈瑪嘆了口氣,在邊坐下來道。
“我以為……我以為你去了的帳里……”
其哈瑪似乎想說什麼,看著永淳泫然泣的眼睛,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轉為問去見了衛傅妻子的事。
“應該跟皇……我哥過得還不錯吧,據說,他們生了三個孩子,只是這次長途跋涉,沒有把孩子帶來。”
“你平時也沒什麼朋友,這次會盟大概要持續一兩個月,沒事的時候你不要憋在氈包里,多出去逛逛氣。”
永淳乖巧地點點頭。
等看著用罷飯,其哈瑪站了起來。
永淳當即也站了起來,倉皇問道:“你去哪兒?”
“我去阿爸的大帳,有些事要與他說。你先洗漱,我一會兒就回來。”
聽說他一會兒就回來,永淳安心了。
可記等洗漱完,見其哈瑪還沒回,又開始焦躁了起來。
與此同時,其哈瑪向薩克圖郡王匯報完今日所見所聞后,薩克圖郡王也跟他說起近日京城傳聞之事。
“總之,大燕皇帝派他來主持這次會盟,必然有其目的,你與他有舊,就陪著他,注意提防這次有其他部落的人從中作梗,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傾向大燕的。但會盟在我們這進行,就不容有失,不然不好跟陛下代。”
“是。”
見兒子打算走了,薩克圖郡王道:“娜仁托婭是你的大妻,你不該總是冷落。”
“阿爸……”
“是彭德鐸郡王的孫,我們與科萊粟部好,就不能把彼此關系弄僵。”
“我知道了,阿爸。”
走出大帳,其哈瑪了布滿星辰的夜空,又回頭看了看于他的大帳之后的兩座氈包,滿心疲憊。
想了想,還是往永淳的氈包走去。
他知道不該冷落娜仁托婭,但是永淳最近的緒實在不太好,之前他答應會回去,若是不回,恐怕又要鬧騰一整晚。
今晚就先去陪永淳,等明天……
.
隨著格拉圖汗部和哲布圖克圖汗的人到來,烏得越發熱鬧了起來。
寶寶剛到,就跑來了福兒的大帳。
“福兒姐姐!”
這丫頭的緒實在太外放了,人也爽朗,抱著福兒轉圈圈地跳。
把福兒轉得頭暈目眩。
“快停停的,你別把我轉暈了。”
衛琦也來了。
多日不見,福兒總覺得他氣質似乎變了一些,但又說不出哪兒變了,是因為后多了個姑娘的原因?
“大郎他們怎麼沒來?”
福兒睨他,這種況能帶仨孩子來?
“我把他們送到爺那兒了,讓他和多壽幫忙照看一陣子。”
衛琦似有些憾地嘖了嘖,又咂道:“我了。”
福兒沒好氣看著他:“你了,我也給你做不了飯,我都是跟著吃沙哈里部提供的食。”
“還是應該弄個廚房。”
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滿足口腹之,自己單獨開火,總是要安全一些。
如今營地里人員混雜,沙哈里部要負責這麼多人日常吃喝,若是有人在食里手腳,恐怕要撂倒一群人。
福兒也明白這個道理,道:“你哥在安排了,估計明日就能弄好。”
“等廚房弄好后,我也要在這里吃。”寶寶趕忙道。
衛琦睨:“你跟著我們吃做什麼?你應該跟著你額吉才對。”
寶寶被氣得直跺腳。
“小氣死了,我又沒吃你的,我吃福兒姐姐的。姐姐,等你們廚房弄好后,我跟著你們吃好不好?我吃得很的,我還能幫著你做飯。”
寶寶雙手握在一起,哀求福兒。
看這可樣,福兒能說什麼呢?
倒是衛琦被氣得不輕,瞪了寶寶一眼。
寶寶還了他一眼,得意地晃了晃腦袋上的辮子。
寶寶還要回去安頓,等走后,福兒對衛琦道:“你也是,就不知道讓著些人家。”
“為何不讓著我?”
福兒被他氣笑了。
“人家一個姑娘家,你要是個姑娘家,別人也讓記著你。什麼臭脾氣,虧得寶寶是個大方的,若是個心氣小的姑娘,非得被你氣得不理你了。”
會不理自己?
想到一天到晚黏著自己,黏人又話多,攆都攆不走,會不理自己?
福兒也知道,很多時候都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但衛琦這不知反省的模樣,就讓看著來氣。
想了想,特意把格拉圖汗部打算跟大燕聯姻的事說了,但故意沒說自己和衛傅的打算。
“聯姻?”
衛琦也不傻,守財奴無緣無故不會跟他說這些,必然是有牽扯才會說。
“難道那個袞打算拿寶寶來聯姻?”
福兒點了點頭,瞅著他的臉道:“副使明天應該就到了,是時應該有不京中的才俊跟來,供寶寶挑選。你也別嫌煩了,可能過幾天就沒功夫纏著你了。”
衛琦的臉驟然沉了下來。
但他也沒說什麼,借口還要安頓,也離開了。
等他走后,福兒心中忐忑。
會不會弄巧拙了?
但轉念想想,若不弄清楚衛琦的心意,若他真不喜歡寶寶,他們強把兩人湊一對,不是平添一對怨偶?
還是得兩相悅才可。
.
以孟河為首的副使人馬,在次日下午到了。
這個隊伍很龐大,比衛傅當時到時,聲勢浩大了許多。除了孟河是這次會盟的副使,另還有數位協理大臣,及理藩院的尚書多克奇等一眾人。
同時隊伍里還有幾個無關要的青年。
無一例外都是人才出眾,同樣也十分年輕。應該就如同福兒所說的那樣,既然有聯姻的準備,肯定要有備選的人。
福兒問過衛傅,這些青年都是京里各勛貴大臣家的子弟。
得力于坑人的兄嫂,這個消息衛琦自然也知道了。
福兒還在他面前,格外為寶寶心的贅述某某才俊是什麼份,立過什麼功勞,長得什麼樣。
讓衛琦來看,這些人都是歪瓜裂棗,都配不上寶寶。
“都是歪瓜裂棗配不上,那你覺得誰配得上?”福兒饒有興味道。
衛傅看著落陷阱不自知的傻弟弟,很識趣地沒有提醒他。
福兒說得對,小五也不小了,得娶媳婦了,與其隨便娶個回來,不如娶個福兒也喜歡的。
這個問題讓衛琦陷沉思,以至于他平時最喝的南瓜黃米粥,都只喝了一碗。
等他走后,福兒對剛用罷早飯的衛傅道:“這小子是淪陷不自知,你別提醒他,我就想看看他著急的模樣。”
“你啊你!”衛傅失笑地搖搖頭,算是答應了。
.
另一頭,衛琦剛走出大帳,就見來找他的寶寶。
“五哥哥。”
看著喜笑開的模樣,衛琦心里暗地想:是不是也知道聯姻的事,所以才這麼高興?
于是看的笑臉,越發不順眼,臉也越發的臭。
“五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一大早就不高興?”
“沒什麼。”
這沒什麼?一看就不高興。
“五哥哥,我們去騎馬好不好?記”
“不去!”
“那你想干什麼?”
“什麼也不想干!”
寶寶委屈道:“那你怎麼生氣了?我又沒惹你。”
“你煩到我了!”
寶寶到底是個姑娘家,也算千百寵長大,平時他嫌棄自己就算了,畢竟沒有說出來。
如今莫名其妙發脾氣,還明晃晃說出口,說嫌煩。
臉上也會掛不住。
“五哥哥最討厭,你討厭死了!”
然后就哭著跑了。
跑了?
怎麼跑了?
平時無論他怎麼兇,都不會跑的,這次怎麼跑了?
衛琦不自覺地追了過去,等到了齊瑪赫赫的帳前,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麼。
他遲疑地看了氈包一眼,想了想還是轉頭走了。
并沒有發現齊瑪赫赫的婢剛好出來,看見了他,忙轉進去把這件事告訴了哈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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