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醉書南飛
電話終於掛斷,坐在旁邊的學長拿出紙巾,遊柚疑似有口水的角,擔憂詢問,“磕壞了吧?”
嗯?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
遊柚睜開朦朧的雙眼,過去,試圖用眼神無聲質問。
“抱歉啊,剛才在打電話,沒有注意到你,害你磕到頭了。”學長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眼神的含義,依然把遊柚當喝醉的小屁孩,“再忍忍,馬上就到地方了。”
……哦,原來真是在關心他的腦袋。
還以為你在懷疑我的智商,誤會你了學長。
遊柚扭過頭,聽話地忍住暈車加醉酒帶來的反胃覺。
據原主的記憶,這個學長姓肖,平時待人親切,是個很開朗溫和的暖男,從大一開始,就常常在學校照顧遊柚。到了出事的這時候,也不計前嫌,毫沒有因為遊柚的向以及網上被黑的那些事對他產生偏見,作為好朋友,算是非常稱職了。
只可惜,正因太稱職了,才會被商諳注意到,甚至懷疑肖學長和遊柚的關系,被當擅自拱白菜的臭豬。
換句話說,肖學長就是個可憐的神助攻,是推進商諳覺醒佔有的重要配角之一,也是讓遊柚第一次對商諳產生不滿、製造狗沖突的關鍵角。
此時遊柚只要想到肖學長那雙純良無害的臉,就仿佛瞧見了‘炮灰’二字,充滿了同與憐憫,隻期自己剛才補充的臺詞,能解除商諳心底那剛剛準備萌芽的敵意,不要像原著那樣誤會自己和肖學長的關系了。
遊柚半是演戲半是本出演地靠在椅背上,腦袋枕著靠墊,隨著車子一起搖搖晃晃,臉上醉醺醺困唧唧。
正打算就這麼裝醉到下車,他就又聽到了肖學長的聲音,帶著忍俊不的笑意和酒後微醺的沙啞。
那聲音落在他耳朵裡的時候,像是比剛才打電話時近了許多,雖然低了音量,卻更清晰了。
“你還可的,我之前怎麼沒發現?”
遊柚在心裡打出三個大大的問號。
學長,你之前的人設是這樣的嗎?
肖學長生得一雙討喜的桃花眼,尤其笑起來的時候,讓人很難生出厭惡,加上他說話時的語調,為人溫和,很容易讓人產生信賴。
但即便是這樣,在原著劇裡,肖學長也從未借助這個優勢挖掘他人的。遊柚不主提起的私事,他也從不主開口問,可謂是全書最尊重他人、最善解人意的炮灰了。
此時,肖學長見遊柚不說話,也不惱,“剛才你家裡人打電話來了,問你在哪兒,我說我會照顧好你,但他還是堅持親自接你回家。遊柚,我幾乎沒聽你提到過自己的家裡人,他是你什麼人?”
遊柚茫然地看過去,顯然也沒想到肖學長會突然問這些,他明明從不多問的,難道學長也醉了?
他裝作迷迷糊糊,嘟囔道,“……什麼人啊?”
原主是孤兒,無親無故的,出於自卑,從不和同學聊家庭,哪怕是和肖學長,也是在這次事件之後,才患難見真,主坦白了商叔叔的存在的。
遊柚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遵循原著,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避免誤傷,也不打算像原著那樣敞開心扉,坦白商諳的存在。
他希借這樣的改,免去劇中學長被的支線劇,沒想到他不提,學長卻主問了。
難道是劇的不可抗力?
肖學長耐心地看著他,舉起手機,點開剛才的那一則通話記錄給遊柚看,哄似的問道,“這個人,他是誰呀?”
那是遊柚自己的手機,上面商諳的號碼規規矩矩備注著‘商叔叔’,他直直看過去,愣愣地重復學長的話,“是誰呀?”
肖學長一陣失笑,無奈搖搖頭不再追問,將手機放回遊柚手裡,擺弄他的兩隻手,讓他自己抓好了別弄丟。
遊柚低頭看手機,來去,嘿嘿笑,心裡給自己比了個v,慶祝功蒙混過關。
車子又行駛了不久,停在了一個酒店門口,和原著劇一樣,是肖學長原本定好要帶遊柚臨時住一晚的地方——肖學長認為尋常的小賓館不夠乾淨衛生,才特意找了這樣一個大品牌的高級酒店。
而在酒店的門口,正停著一輛打著雙閃的銀灰轎車,裡面坐著一個著規整、面容沉靜的年男子,他一手搭在車窗上,指尖一下下輕點著,雙眸盯著來往每輛車的車牌號。
於是,在遊柚和肖學長付錢下車的時候,男子已經徑直迎了過來,長步子也邁得大,三兩步就走到了他們的出租車旁。
到這裡為止,也是和原著劇一樣的。
至於唯二的兩點不同……
一,是遊柚沒有像原著醉得那麼徹底、需要被肖學長攙扶著了,堅持自己站著、還特意沿著地上的瓷磚走了兩格子直線證明自己的清醒。
二,是迎面走來的、從發到腳跟都寫滿了社會功人士氣息的本書主角,商諳,走到他們兩人面前時,手裡多了一袋子東西。
從氣味、外觀、和袋子上寫的字來看,是還冒著熱氣的香烤沒錯了。
在原著裡頭,商諳和遊柚、肖學長的這次踫面,是極戲劇、沖突,且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關鍵劇。
肖學長是很典型的那種校草,集學霸、開朗、英俊、運天賦及良好的家世於一,用人設來說,就是男通吃的那種鮮小狗,喜歡穿寬松又有點流味兒的休閑服,往那兒一站,角一翹,就是青春、夏天和一切好荷爾蒙的代名詞,耀眼灼目。
而商諳,明明隻比那個肖學長大不了幾歲,看起來卻極為老,不茍言笑。他這天剛談完生意,穿著的是規整的高定,深系,腳踩皮鞋,頭髮也一不茍地梳著,沒在額前落下哪怕一發。他沉穩、、強勢,雙眸狹長線條凌厲,一道視線落下,就讓肖學長渾一僵,覺到無形的力。
這樣的氣勢、無形的迫,是哪怕全年級懼怕的教導主任,和肖家上過戰場的老爺子都不曾帶來的。
短短幾秒的對視、見面,在原著的描寫中是帶著□□味,暗洶湧的。
肖學長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被討厭了,還被毫無反手之力的製了一頭,明明什麼都沒發生,卻有了好像輸了什麼的錯覺。
一直無憂無慮慢慢長大的他,突然間覺到了自己為學生的弱勢,眼前的那個男人,似乎什麼都比自己強大厲害,讓他一瞬間生出了不想就這麼輸下去的不甘。
到底年輕氣盛,他當即就皺了皺眉,有點不想把邊的學弟出去。
而商諳,看著眼前的那兩個年輕人,卻覺得有些刺眼。
他以為自己足夠努力,一直以來,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也從未害怕失去錯過什麼。他比絕大多數同齡人都強大優秀,此時此刻,卻猛地生出了一危機。
優秀也好,強大也好,他的錢、能力、材樣貌等等一切優點,此時都黯然失。
因為他特意在深夜一路疾馳趕來,想要接回家保護的那個年,正全心地信任、依賴著另一個年,將的重量完全靠在另一個而好的學長上。
他急切地走過來,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一邊,是青春年,懵懂純真,是明亮溫暖的會眷顧的學生世界,另一邊,是晦暗沉重,爾虞我詐,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激起太大風浪的殘酷社會。
看到他突然的靠近,沒有見過面,從而沒能認出商諳的遊柚,更是在酒醉中被他驚到,下意識朝著肖學長後躲去——商諳功人士、年有為的總裁氣場,和遊柚腦補中的商叔叔完全不同。
在遊柚的腦海裡,商叔叔首先得是個叔叔,是個沉穩的中年人,像父親一樣和藹親切,喜歡笑,寬容他人,最好還帶點胖胖的富態。
當然這些腦補,商諳完全不知,遊柚的猛然退避,讓商諳的雙眸變得更加沉鬱了,他想起在電話裡聽到的一切,生出幾乎刺痛心肺的失落。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他不想看到一直以來隻依靠自己一個人的遊柚,忽然有一天靠在另一個同樣年輕有活力的年上。
如果不是他了遊柚近期的狀況,如果他今晚沒有在忙,如果不是他無法陪伴安,怎麼會有遊柚忽然去找別人尋求安的事。
……
現實中,遊柚心知自己和學長太親近會刺激到商諳,筆直筆直站著,雙手捧著商叔叔給他買的手機,姿勢端正得仿佛是個神父雙手捧著十字架。
在一切暗正式洶湧起來之前,遊柚又因為烤的氣味兒太香太人,肚子發出一聲響亮而持久的咕嚕聲,打破三人之間的死寂。
還來不及互相試探,用視線較勁的兩人,齊刷刷循著咕嚕聲看向遊柚。
本就因為一隻烤而難以凝聚升溫的□□味兒,頓時被這曲擊散地無影無蹤。
什麼敵相見炮灰神助攻,已經不存在了,若此時請來一個畫家以此此景畫畫,那一定會是充滿人味而接地氣的暖調,讓人看了就聯想到‘加班到深夜的年輕爸爸和特意來接爸爸回家的兄弟倆’這種父慈子孝的溫馨節。
雖然再年輕的爸爸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倆兒子,但耐不住氣場加啊。
商諳的眼神化了些,他提著袋子的右手向上舉了舉,又向下落了回去,垂在側,眼前的遊柚就順著他的作完了一個緩慢的點頭作。
這時候,遊柚也注意到了倆人都在看自己,猛然想起——原著裡激化矛盾的重要細節,是他朝著學長後躲,兩人舉止親的小作。
為了反其道而行之,遊柚堅定地、目不斜視地向前邁出一步,朝著烤、哦不是商諳的方向走去,和護送自己至此的肖學長拉開距離。
仿佛一個超好騙輕易就能被拐賣的傻兒子。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不認識商諳的設定,兩步來到商諳面前,在商諳心裡一暖,把烤遞過來的時候,靈一閃,一邊接過吃的,一邊笑呵呵謝道,
“外賣小哥辛苦了,天黑路,路上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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