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未必,華懋飯店的開業大典是早就開始籌劃的,這一天的容也不是什麼,只要有心就能打聽到慶典的程序和時間安排。”路鳴不想輕易下結論。
“提前藏在套房里的一定是飯店的員工,只有他們才有這個便利的條件。”張子揚道。
“嗯,起碼是和飯店員工有接的人。”路鳴點頭道。
“你這麼分析更加準,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也有可能盛家的人和飯店的員工,相互認為那是對方的人。這一來現場的口供價值就現出來了。”張子揚高興的揮了一下拳頭。
“如果不是盛慕儀自導自演,我猜想有可能被麻醉了,然后趁著走廊沒人,立即轉移的箱和梳妝盒,留一個人在套房里面,掛上掛鏈,制造出慕儀還在室的假象。這一切都是事先策劃好的,環環相扣。”
“就按你說的盛慕儀被麻醉了,可是那麼大一個人怎麼送出去呢?那可不是一件東西,提在手上就能走出去。”
“這當然好辦,你跟我來。”路鳴說著走出套房。
走廊的盡頭有一間儲藏室,里面有服務員打掃衛生的工,還有運輸垃圾雜的小車。
“看到這些大的袋子嗎?是裝垃圾的,完全可以裝進一個人,盛慕儀被麻醉后放在推車上,就可以大明大方走出去,別人還都以為是送垃圾的呢。”路鳴嘆息道。
想到正當盛世紅、前程錦繡的盛慕儀有可能被人當垃圾一樣放在這冰冷的車上推出去,路鳴心里一陣陣的劇痛。
張子揚的腦子里也浮現一些節:盛慕儀突然被襲擊,可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已經昏倒了,然后被人裝進垃圾袋里,放在這個手推車上推出去。
張子揚和盛慕儀并不悉,更沒有任何的,卻仍然到一陣陣如的悲哀涌上來。這幫家伙太可惡了,無非是為了錢財吧。
兩人走過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就是電梯間,一共有兩個,一個是為客人準備的,一個是貨運電梯。
華懋飯店的前(北樓)是一座三層建筑,那是專門出租給洋行和大財團辦公室的中國最早的寫字樓,里面裝著中國最早出現的兩部電梯,那是在清朝咸年間。
兩人坐上貨運電梯來到負一層,出了后門后,就看到了停車場。
“這里必定有一輛車等著,把裝著盛慕儀的垃圾袋放進去,然后開走,去了什麼地方就不知道了。”路鳴說著,痛苦地彎下腰來。
“兄弟,住,只要沒見到盛小姐的尸,就不能放棄,說不定還活著,等著你去救呢。”張子揚道。
按照警方的常規思路分析,盛小姐活著的可能不大,張子揚這麼說只是用來安路鳴罷了。
路鳴搖搖頭,他心里很清楚,盛慕儀兇多吉。如果是綁架,綁架的人早就聯系盛家談贖金了,到現在沒有任何靜,說明罪犯的用意就是殺人。
但張子揚說的也對,只要沒見到盛慕儀的尸,那就說明還有希,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也決不能放棄查找。
過了幾分鐘,路鳴恢復過來,腰桿得筆直,似乎盛慕儀真的在某個暗的地方等著他去救命呢。
兩人回到樓上,繼續推理著各種細節,最后整個案件已經清晰地出現在兩人的腦海里。
那天下午三點五十分,盛慕儀想要休息,總經理菲爾斯親自帶著兩個員工送盛慕儀到頂層的總統套房休息。
他們是做電梯上到頂層的,因為盛慕儀的丫環太多,所以分兩次坐電梯才全都到了頂層。
盛慕儀是帶著兩個保鏢、兩個丫環跟菲爾斯還有兩個員工先上來的,在電梯旁等著其余的丫環們全都上來,然后一起走到總統套房的門前,這時候是午后四點鐘。
盛慕儀代要好好休息,晚宴前誰也不許打擾,還告訴丫環們也去休息。
此時菲爾斯親自把門打開,然后把鑰匙給盛慕儀,盛慕儀拿著鑰匙,拎著箱和梳妝盒一個人走進去,一個保鏢見走進去,立即把門關上。
路鳴和張子揚在這個細節上都有一個疑問?
保鏢是有職業要求的,理應先進去搜索檢查套房的安全狀況,這是保鏢的最基本素養,無論保護的人進哪個地方,保鏢必須先行走規定程序,更主要的就是怕有刺客潛伏在里面。
這次為何缺了這個程序?
張子揚回想了他盤問所有人的口供,保鏢還有丫環們的口供是一致的:保鏢并沒有先進房間搜查,盛慕儀自己直接就進去了。
難道是因為知道里面潛伏有人,所以保鏢才沒有進房間搜查?
這也不對,里面潛伏的應該是保鏢的同伙,就是兩人先進去搜查,只要出來說一切正常也就沒事了。
但是他們卻違規放棄了房間搜查,這是否說明保鏢的疑點有所上升?
盛慕儀進房間后是否掛上了掛鏈?這個問題無法解答,因為大門厚重,里面的聲音外面本聽不到。
張子揚的看法是盛慕儀不會掛上掛鏈,因為門外有的保鏢,當時未必會懷疑這兩個保鏢,不然的話也就不會用他們保護了。
路鳴的觀點恰好相反,他認為盛慕儀此時很可能不但不相信兩個保鏢了,甚至連丫環們也都不完全信任了,只是因為不確定哪個丫環是不值得信任的,所以干脆把保鏢、丫環全都排除在外。
路鳴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盛有德昨晚的一句話。盛有德告訴他誰都不要相信。
盛有德如此,盛慕儀估計也是一樣,認為家里除了父親已經無人值得完全信賴了。
所以盛慕儀進屋后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掛上掛鏈,把有嫌疑的人都關在門外。于是有這樣的兩種可能:一、襲擊應該就是在這時發生的;二、盛慕儀的計劃進實施階段。
據路鳴的推斷,罪犯此時藏在進門的衛生間里,趁盛慕儀轉掛上掛鏈時,正好背對他,他就趁機從后面抱住盛慕儀,一手捂住的,一手把裝有麻醉劑的針頭扎進盛慕儀的脖子,用不上一分鐘,盛慕儀就被麻醉過去了。
罪犯得手后,就開始給盛慕儀換服?
為何要給盛慕儀換服,而且一定要在房間里留一套服?
因為這是盛慕儀進房間的確證,表明曾經進套房而且換了服。
做完這些后,兇手打開門,兩個保鏢把走廊盡頭儲藏室的手推車推過來,用垃圾袋把盛慕儀裝進去,手推車通過貨運電梯下到負一層。此時停車場應該有一輛沒有熄火的汽車,盛慕儀和的箱、梳妝盒被迅速轉移到汽車里。
這一切停當后,汽車一溜煙離開了華懋飯店。
兩個保鏢回到原位,而那個襲擊盛慕儀的兇手沒有走,他還留在房間里,掛上掛鏈,制造盛慕儀在房間里的假象,為了騙過偵探,估計還檢查了窗戶的銷,確認完好,這樣就制造了一個標準的室失蹤案。
兇手一直等著,等到晚上五點五十分,盛有德帶著人上來,呼喚盛慕儀沒有回應,于是就喊人來開門,又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挑開那條掛鏈。
掛鏈挑開后,門也就打開了,于是眾人一擁而,都進套房的臥室去查看盛慕儀,就在這個時候,藏衛生間的人趁機出來,跟搜查的人混在一起,當時大家都驚駭于盛慕儀不可思議的失蹤。
兇手乘功逃。一個完的室失蹤案制造完,無懈可擊。
“簡直他的絕了,這是何等瘋狂而又天才的犯罪設計!”張子揚擊掌大。
他雖然憎恨罪犯,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些罪犯手段高明,無論是策劃還是實施,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破綻。
“如果案與我們推斷的基本一致,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那兩個保鏢,他們是案件的關鍵人。”路鳴開始設想破案計劃。
“好了,這個案子理論上就算破了!”張子揚興道。
“別高興太早,如果第二種況發生的話,事就嚴重了,盛慕儀采用這種極端方式換取人自由,這背后一定藏著重大玄機。”
“兄弟,真有你的,你腦子就是聰明,難道盛慕儀有自導自演的可能?為麼要這樣做?我不理解。”張子揚搖著腦袋。
“所有案件都要離案件本去思考,曲線救國才能事半功倍。”路鳴在視野上的確高過張子揚一籌。
“嗯,流過洋的腦子就是不一樣,早知如此,我當年也留洋了。”張子揚著路鳴的腦袋道。
“滾,我是腦子聰明才留洋的,而不是留洋后腦子變聰明了,你別因果倒置。”路鳴撥拉開張子揚的手。
他最討厭別人他的頭,難道不知道男人頭、人腳,是看得不得的嗎?
不過袁明珠卻是最喜歡弄他的腦袋玩,當皮球一樣,路鳴敢怒不敢言,還得陪著笑擺出很用的樣子,那是沒辦法,他只好忍了,可是別人他的頭就不能忍了。張子揚也不行。
“我當初去國時讓你跟我一起去的嘛,你說什麼也不去,現在后悔了吧?”路鳴笑道。
“后悔個屁啊。我不是讀書的料,跟你去國做啥,那不真陪公子讀書了?你想得。”張子揚哼了一聲。
當初路鳴去國留學時,的確說過要帶子揚一起去,兩人做個伴相互照應,所有費用由路家出。
可是張子揚不喜歡讀書,又急著賺錢想獨立生活,于是報考了警察學校,一年后通過關系去上海警局當了一個底層巡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