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洵臉上的憂傷轉淡,清淺心中的擔心卻在瀰漫。
清淺問了一句道:“姐姐府上那庶長子宜,如今怎樣?”
清洵有些詫異為何妹妹不問劉姨娘,偏偏問庶長子,答非所問道:“劉姨孃的足解除了,夫君一如既往的寵,兒如今老實了許多,日日跟著私塾老師傅唸書寫字,下學後每日都在老夫人跟前背誦,我瞧背得不錯。”
清淺心中一,這孩子,若是一味耍機靈還罷了,可如今他不僅老實讀書,而且還在老夫人跟前承歡,姐姐今後真真是難過,可偏生姐姐還冇意識到這一層。
清洵笑了笑道:“臨行前,老夫人叮囑妹妹若是得了空,去鄭府做客呢。”
“過些日子,清淺必定上門給老夫人請安。”清淺安清洵道,“姐姐隻管放寬心思,保養子,你是正妻,是皇後的親姐姐,一個小妾能奈何你?”
清洵笑了笑,笑意中有藏的恐慌。
送走清洵,黛有些不平中帶著不解:“鄭府從前好歹是威名赫赫的遠將軍府,如今連一個錦衛的閒差都要不來?奴婢記得上回鄭府給小公子辦週歲,半個京城都出了。”
“鄭老夫人這幾年生生將人折騰冇了。”瑞珠冷笑道,“大前年自己做壽大肆擺酒,前年外甥吃了司托人說,去年為自己兄弟四借銀子,今年為小公子辦週歲,當年遠將軍的人,哪裡經得起這麼消耗。”
清淺補了一句道:“赴宴和要可不是一回事,赴宴不過是熱鬨熱鬨,彼此留個麵,可要是要連帶的,若是員犯了錯,舉薦者要連帶罰,故而不是極為親近的親朋故冇人願意舉薦。”
誰敢貿然舉薦一個冇落府上的表爺。
黛嘟囔了一句:“鄭老夫人不是和定國公老夫人好嗎?怎生不去求定國公老夫人,讓定國公老夫人去求周貴妃,偏生為難我們姑娘?”
青鳶笑道:“去求貴妃,這可是天大的人,定國公老夫人明得很,平時往還罷了,豈會為一個區區的鄭府費心思。”
清淺笑了笑,鄭老夫人同樣明,著姐姐一趟趟地回孃家,不是想讓姐姐去求皇後,便是想讓姐姐求外祖父或是自己。
可姐姐如今不寵,外祖如今不在京,姐姐冇奈何隻能求到自己頭上。
此事真心有些為難,清淺了太,徐徐圖之吧。
第二日一早,門房婆子送信說是羅姑娘來訪。
清淺忙請了進來,三月不見羅昭雲,往日豪爽的臉上帶了些,聽聞是月前定下了林府的親事。
一見麵,清淺便打趣道:“林夫人,今日怎生得了空,親自來鄙府做客?”
羅昭雲笑著上前擰清淺的道:“好個小蹄子,見麵便變著法子取笑人,仔細你的。”
見羅昭雲還是往常的子,清淺放下心來,拉著坐下笑道:“恭喜姐姐,聽聞姐姐定親了,訂禮已下過隻等著過門了。”
羅昭雲揮了揮手吩咐綠蘿、葛藤等退下,清淺以為有大事要說,吩咐瑞珠帶著小丫鬟退下。
羅昭雲低聲道:“清淺,定親那日你可知林府送的什麼訂禮?簡直嚇了我一跳。”
“上好的玉石瑪瑙,頭麵首飾?如意擺件?”清淺猜了幾次都未猜中,“難不是房契鋪子田產?”
“都不是!”羅昭雲有些難堪和不解,“林府送了十塊大金磚,定親之日紅綢子一開,亮閃閃的直晃人眼。”
清淺撲哧一笑:“我道什麼大事,的將丫鬟們遣了下去,原來是這個,這林府倒是個實在人家,送定禮送大金磚。”
羅昭雲依舊難以釋懷道:“聽聞林大人從前在福建當縣令,靠著剿匪立功進京為,隻是冇想到這做派依舊這麼狂放……豪邁,這種定禮傳出去,還不得被昔日的姐妹們笑死。”
清淺撲哧再次一笑,了青鳶、黛等進來,綠蘿葛藤也跟著進來,清淺道:“青鳶,你與羅姑娘說說,袁府給我的定禮是什麼?”
青鳶吭吭哧哧不肯說。
黛笑道:“袁府給了我們姑娘一禿禿的鎏金簪子,同大釘子似的不溜手,還有一本破案子的書,都起了邊兒了。”
羅昭雲捂笑道:“真是這樣?”
清淺從八寶妝奩中拿了金簪子遞給羅昭雲,笑道:“瞧瞧這個,再瞧瞧你的大金磚,便會覺得林府大方實在不虛套。”
瞧著禿禿的簪子,葛藤、綠蘿等都笑了。
羅朝雲瞪了瞪丫鬟們,這時候笑豈不是讓清淺為難,誰料清淺臉上並冇有半分難堪,連帶後頭的幾個丫鬟都帶著笑意。
瑞珠笑道:“隻要姑爺人品好,學識好,其它外之倒不是重要的。”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水,羅昭雲突然低聲笑道:“昨日我從母親口中聽到,蘇府出了一件趣事呢。”
清淺眼神一閃道:“好姐姐,說給我聽聽。”
“靜好姐姐和定國公府上的姑打起來了。”羅昭雲賣了個關子道,“你道是什麼事?”
黛快言快語道:“必定是嫁妝!”
青鳶拉了黛一把道:“胡說些什麼!好好聽羅姑娘說話。”
黛吐了吐舌頭。
“彆說這丫鬟說得還**不離十呢。”羅昭雲笑著低聲繼續道,“定國公府覈對靜好姐姐的嫁妝,發現許多嫁妝單子上頭不曾列的陪嫁,姑說多出來東西是定國公府上的,攛掇著老夫人去蘇府覈對,靜好姐姐哪裡肯乾,當場抓花了姑的臉。”
清淺明知故問道:“那多出來的嫁妝到底是從何而來呢?”
“清淺你忘了,那日我們去給靜好姐姐送添妝,靜好姐姐親口說和定國公私會,定國公私下給的。”羅昭雲搖頭歎息道,“紙包不住火,被定國公府的人發覺了,靜好姐姐這回真是丟人呢。”
黛問道:“最後此事怎麼了結的?”
羅昭雲正等著人問,忙答道:“定國公親自出麵,承認是自己私下添補給靜好姐姐的,老夫人然大怒,怒斥定國公不孝,哭著要進宮求皇上做主。定國公不得不低頭,又是賠罪又是許諾依舊由老夫人管後宅,原本答應為靜好姐姐討要誥命夫人一事,被這麼一鬨也耽擱了。”
不枉自己辛苦一場,清淺靜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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