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步和阮閑正在屏前,背景是室,兩人都穿著秩序監察的板正制服,狀態很是不錯。一陣沉默后,阮教授輕咳兩聲:“我本想問問余先生兩位的狀況,現在看來不必了。”
他上下打量了下金屏的環境:“你們在秩序監察的據點?”
“移據點。”唐亦步微笑,“我們現在正往你所在的地方去。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先打個招呼比較好。”
阮教授的表波瀾不驚,他保持沉默,禮貌地建議對方繼續。
“不用對這服反應太大。”阮閑看了眼張兮兮的關海明,“我和亦步的服大多都在戰斗中毀壞了,總不能著見你們。”
眾人愣了一陣,是品不出對面是贏是輸——說贏吧,秩序監察沒有太大的作,主腦的權限不像接過。說輸吧,秩序監察不至于把自家制服當囚服來用,唐亦步也不會看起來這樣悠哉。
“我們和主腦達了合作協議。”等空氣中的疑問積累到最高點,唐亦步才慢悠悠地說明道。“這是協議容。”
房間又多了數個屏,讓人眼花的文本在上面浮。余樂看了幾行便果斷決定放棄,瞧向阮教授,等一個靠譜的總結。
盡管用的是虛擬形象,阮教授的表仍然越來越復雜。
“你們怎麼——”
“怎麼做到的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已經做了。”阮閑及時打斷對方的問題。“你肯定看得懂那些系統協議的標記。當然,你接下來會懷疑這一整件事的可信程度——這也是我們去見你的理由。”
“我可以將協約部分的輔助程序開放給你,隨你查看。”唐亦步點點自己的腦袋,“不過事關我的系統,我會讓阮先生監督你,并且在事后進行系統檢查。”
“我必須得知道你們怎麼做到的,再考慮你們的可信程度。”阮教授沒有買賬的意思,“如果你們無法說服我,不說查看程序,我不會同意見面。”
唐亦步和阮閑對視了會兒。幾秒后,阮閑敗在了對方的目下,開始干地解釋他們之前的行和目的。所有張的節通通被他講了實驗報告風味。
加上時不時的關海明和余樂,阮閑活生生講了一個多小時。
阮教授很久沒有說話,最后他嘆了口氣:“和我們這邊的報能對上,但實在太冒險了……你們想沒想過,萬一失敗——”
“我肯定能逃出來。”唐亦步將面前的水杯推給阮閑,順勢吻了吻對方的角。
隨后他將眸子轉向阮教授:“如果阮先生背叛,我會將他強行搶回來。然后我們走原計劃攻擊主腦——你的計劃里只需要S型初始機,對阮先生本人的協助沒有要求,不是嗎?反正你還沒做完攻擊程序,我們索趁早試一試。贏了最好,輸了不虧。”
然后他附送了一個燦爛又標準的笑。
被明明白白當后路的阮教授:“……”
“你們沒有解決問題本。”阮教授了眉心,“這個世界早晚會卷土重來,你們只是把時間延后了些。這是相當不負責任的——”
“我們本來就沒打算負這個責。”
屏中的阮閑放下水杯。
“就2100年年底的況來看,世界一時半會兒還毀滅不了。要是再過一兩千年——或者更久——社會真的滅亡了,而主腦全程觀察下來,認為人類只值得這樣的管理方式,我個人無話可說。”
阮教授眉頭鎖。
“電子腦、天然腦、機械組織、正常.。就我現在的,你自己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定義吧,阮教授?我們都是被時代限制的人,就不要妄想定義一切了。比起心千年后人們的,你還不如去幫活著的人早點步上正軌。”
“如果我還是不同意呢?”
“亦步和主腦簽下了合作協議,我也站在亦步這邊。假如他們聯手,你知道你有多勝算……同時亦步在協議中保證過,我們不會像主腦那樣手社會的構,你同樣不需要擔心這一點。”
阮教授笑了,隨后他的虛擬影像散去,出裝有大腦立方的三腳機械。
“我會好好查看那個協約容的。”它平靜地說道。“而且我猜MUL-01應該提到了對于反抗軍的置方式。”
“它不會對他們做什麼,2100年的世界總人口在九十億左右,加上反抗軍,還存活的人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千萬。另外八十多億人被重置回來,能調資源的人不會剩多。”
阮閑笑了笑。
“……他們得先證明自己沒有發瘋,然后得到對付亦步的力量,最后找到主腦。我會保證他們敗在第二步。”
“等會兒等會兒?”余樂做了個“停”的手勢,“另外八十多億人被重置回來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主腦就打算這樣撤走?”
“已經開始了。”唐亦步說道,“你們可以看一下。”
說罷他兀自忙了會兒,百上千的金屏從大屏邊緣飛出,充滿房間。
清晰的畫面中,隨著太徹底升起,大地開始震,死墻漸漸撤回地面。
無數建造類飛行騰起,鋪天蓋地。研究所的廢墟被分解,隨后重構原來的模樣。就連花壇中種植的花朵都被打印了回來,沾著水,在風中微微搖擺。
遠的人工智能城市慢慢碎,詭異的盲蛛形機械消失,2100年的S市在慢慢回歸——一個易拉罐滾過空的街道,在垃圾碎桶邊停了下來。各個店鋪的窗戶上沒有半點塵埃,24小時不停的招牌燈閃閃爍爍。流浪貓趴在修剪好的灌木叢邊,喵喵直。
湮滅點倒轉,沒被分解的建筑殘骸紛紛被建造飛行取走。墟盜們沒了船,茫然地停在荒野里,被秩序監察們投下的帳篷和應急食砸得灰頭土臉。
各地的城市在依次回歸,除了人,一切都在緩緩恢復。各地的機械生命仿佛得了指令,開始糾集隊,浩浩地朝某個方向前行。
但那些被主腦開墾的土地也沒有消失。主腦的城市安安靜靜地躺在海邊,屋子里的人挨上窗戶,疑地看著漫天飛行飛過。
“件設施需要至三個月來恢復。”唐亦步解釋道。“人口則會在一切恢復后進行投放。”
“你打算怎麼辦?”
確定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屏吸引后,唐亦步轉向阮教授。
“在主腦居幕后前,我們共同規劃治療方案,關海明和季小滿的況不會是問題。可你的腦損傷是不可逆的,接下來的十年,如果你需要一個機械外殼……”
“我會先看下季小姐的母親,你們兩個應該會愿意幫忙。”阮教授仍凝視著在邊漂浮的金屏。“接下來的事……等我驗證完你的程序,我想請你給MUL-01帶個話。至在這三個月的恢復期,它應該都在吧?”
“是的。”阮閑點點頭。
“很好。”玻璃槽里的黑立方吐出一串泡泡。“我想見見它。放心,我不會帶任何人。如果它仍然介意,你們可以和我一起去。”
“可以。但不要耽擱太久,我們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休息……”唐亦步嘀嘀咕咕。
“先休息就好。”阮教授的電子音里有了笑意。“時間就定在三個月后,它準備藏之前……這三個月里,我也有些事需要理。”
“你們快到了,對嗎?我聽到移據點的引擎聲了。”
黑暗中的三腳機械欠了欠軀。
“剩下的面談吧。”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過渡——
主腦終于要見到自個兒的爹了(?
第247章 告別
停戰的第一個月。
還活著的人們在一開始給出了各種反應——部分人群并不知, 只是驚嘆于再次拔地而起的“老式都市”;自認幸存者的那些人則痛哭流涕,親吻土地,慶幸末世的結束;秩序監察們照常工作,他們早就習慣了遵照主腦的指示生活。
反抗軍是其中反應最大的一波。前一刻人們還在兢兢業業地準備武, 決定在戰場上慷慨赴死。下一刻主腦便突然改了主意, 準備來個大恢復,隨即撒手不管。這一記重拳生生捶在了棉花上。
“你應該最明白這種心,老阮!”其中一位正在朝阮教授咆哮, “主腦殺了那麼多人——”
“真正的幸存者已經寥寥無幾。”阮教授打斷了屏那邊的話, “大家都知道,培養皿里的朋友們大多都是被復制過的人。死者不會回來,局勢又穩定了,沒必要再做無謂的犧牲——NUL-00和MUL-01聯手的話, 我們沒有半點勝算。”
“我不能接,我必須報這個仇!不然之前犧牲的同志們又要怎麼算?”屏那邊的人將桌上的東西全掃上地板。
阮教授能理解對方的心, 可惜某兩位不是會在意他人復仇計劃的人。那兩個瘋子單槍匹馬殺到主腦本跟前,迫它簽下協議, 為的完全是個人目的。
……只是為了更深地驗證和會, 世上恐怕也只有那兩個人能把主腦變輔助工。
為了保證這不是某種騙局, 他將NUL-00主開放的程序來來回回翻了數千遍,直到NUL-00開始不滿地哼哼。在會面后,阮教授非常確定,NUL-00和阮閑并沒有說謊。
就算上無法接,形勢當前, 拿人命來抗議毫無意義。
于是在那次會面中,阮教授迅速找到新方向。最初的一個月,他一直在為即將“重置”的社會提出各式各樣的建議,確保幸存者們能夠正常生活。
對此,NUL-00苦不堪言。
“按照你的要求。”他不滿地沖阮教授大。“這三個月里的大部分時間,我得和MUL-01待在一起計算。它無聊得要命,我會悶死的!我要待在阮先生邊——”
“阮閑得留在我這邊工作,你們可以屏聯系。”
答應了主腦協調反抗軍這邊的事,NUL-00沒別的選擇,只好沖他使勁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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