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你了，今天外面天氣不錯。】

- 您的心很好。

【你呢，心怎麼樣？】

- 件狀態十分良好，定時休眠也已經完。

【……唉，我不是問這個。算了，昨天的課題完得如何？】

- 1000部電影完全瀏覽完畢，您想要哪方面的解析？

【有特別興趣的嗎？】

- 無法回答。

【唔，你對食類電影的平均理時間比一般電影多出0.3秒。對食興趣？】

- 無法理解，想要收集更多信息。

【這種覺“好奇”，記住啦。這樣吧，今天的課題是“好奇”，明天要出個人角度的分析報告。】

- 是。

【我有點累了，如果你不打算休眠的話，我先在這里睡一會兒。這里比我的房間暖和。】

- 因為這里是機房。現在是工作時間，這不符合規定。

【……】可那個人已經停好椅，靠在散熱附近睡著了。

將回憶塞回腦海，唐亦步出手，指尖拂過阮閑的耳垂，了那枚象征著束縛的耳釘。

隨后他沉思片刻，調整了下坐姿，好讓對方在懷里睡得更踏實些——和他的制造者一樣，這位新搭檔也喜歡偏著頭睡，這樣醒來后會導致頸椎不適。

好在這次他有了雙臂，唐亦步心想。人類的雙臂還是好用的。

太很快落去死墻另一側，阮閑再睜開眼睛時，頭頂已經是繁星點點。然而他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就被唐亦步打橫抱起——腳用力蹬地，那仿生人直接躍上高聳的死墻墻頭。

“再往前就是廢墟海。”他說。

阮閑目不轉睛地著面前的景象，他對田鶴那句“外頭的世界已經瘋了”終于有了確切的理解。

廢墟海并不是字面意義上的一大片廢墟。地面上幾乎沒有什麼廢墟的痕跡，只有裂的泥土和沙子。枯黃的草東倒西歪，稀稀疏疏地嵌在沙土里。

數量驚人的建筑廢墟浮在天上，凝一條長龍。

各式各樣的房屋破爛不堪，橫過來的柱狀，直徑保守估計在一千米以上。它在距離地面幾公里的地方飄著，不見首尾。零星的碎塊和被癟的汽車浮在四周，重力像是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整條建筑聚合在緩慢地向某個方向前進，不時發出低低的崩裂聲響。有些建筑的窗還閃著微弱的，黯淡得像尸的眼睛。

阮閑站在墻頭，汗倒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MUL-01對這邊的管理較為寬松，這里的人類相對來說更自由，也更絕。”唐亦步繼續解釋。“我清楚你的立場，但這里不是和平的避難所，凡事要多加小心——之前沒有你，我自己不太敢過來。”

“你確定？”這次阮閑沒有費心掩飾臉上一言難盡的表。

“我說過，作為老舊機型，我存在部分人組織。”唐亦步哼了聲，“這意味著我可以被人類病菌染——喝了臟水會腹瀉，被銹刀子傷會破傷風。退一步，我還會、干、寒熱耐也不好。作戰能力高不代表一切。”

“……”

“如今有你在，我不需要再去考慮這些。”唐亦步滿足地總結，“這里肯定很有觀察價值。”

說罷，那仿生人背對駭人的建筑巨龍，沖他出一只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張開。

“我們走吧，阮先生。”他愉快地邀請道。

阮閑吁了口氣，抓住了那只手。

“好。”

同一時間，森林城市上空。

瞥了眼倒計時，丁校從座位上站起。距離下次“數據刷新”只剩十五分鐘，蛛型監視機械暫時進休眠接狀態，他的的輔助芯片也開始關閉，準備迎接碎和毀滅。

被完全流放在黑暗中的十五分鐘，只屬于他自己的時間。通常他喜歡用這段時間來看看天空，不過看久了也有點膩味。丁校下外套，整個黑暗的空間里，只有護甲還在微微閃爍。

微微閃爍？

他抬起手臂，瞄向護甲的指令輸框。

【我是關海明。】一句話緩緩浮現在上面。【丁校，我想和你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本卷結束啦，今天回復還是有紅包包哦！XD

明天開始恢復23:00更新！本來想更新完發紅包，結果寫完這個時間了……等我……明天起床……（。

嗚嗚嗚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26章 覺練習

死墻的質地漆黑致, 手冰涼, 很難分清材質是金屬還是巖石。它的寬度大概有五米左右，唐亦步前進幾步, 從墻頭跳下, 帶著阮閑砸進沙土。

建筑長龍組的廢墟海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唐亦步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 見阮閑在荒地上站穩，他接過阮閑的背包背好, 徑直向遠方漂浮的建筑長龍走去。阮閑朝后看了眼, 背后漆黑的高墻吸去了所有芒, 空間如同被齊齊切去一塊, 出其后的虛無。

他還能聞到墻那邊的森林和草地，那些充滿生命力的氣味模糊了不。

“我們就這樣走過去？”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估算，至需要走到天亮。而腳底的地面崎嶇不平，完全不適合趕路。

“離那個地方越近, 知和監視越多。”唐亦步耐心地解釋, “激烈運也要消耗大量熱量, 我們的補給不足。”

“你剛剛說MUL-01對這里的管理較為寬松。”

“屬于人類的知和監視越多。”唐亦步補充。

阮閑停住腳步。他皺起眉, 閉上眼，開始傾聽——風吹過干枯的草，昆蟲和老鼠窸窸窣窣爬過沙粒。再遠一點出現了電子音, 金屬的吱吱聲響, 以及……

耳邊的聲音再次變得洪水般隆隆作響, 針一樣猛扎耳，劇痛使他本能地蹲下。這次阮閑有了經驗, 他立刻用雙手捂住耳朵，幾乎要把腦漿震碎的聲音迅速小了下去，耳邊只剩下流過管的聲響。

“你聽得太用力。”再次睜開眼睛時，唐亦步已經在他對面坐下。“S型初始機的知能力的確強大，但你的信息理能力有限。”

“信息理能力？”阮閑將雙手放下，他的耳還在作痛。

“是。畫面、聲音和氣味都包含大量信息，這是典型的信息超載反應。來，補充點熱量。”唐亦步將阮閑的包轉到前，出裝食的小包裹，掰了一半鹽豆餅遞過來。

阮閑接過鹽豆餅，沒有：“上次出問題的時候，我的傾聽范圍不大。”

“你的腦在逐漸適應。”唐亦步自己啃起來剩下的半塊餅子。“這是個好現象，你的電子腦能不錯，至優于人腦——這種量級的信息足以讓人腦失去功能。”

吃完手中的鹽豆餅，那仿生人拍拍手站起來，手去拉阮閑。

阮閑卻沒有站起來的打算，他迅速提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我可以有意識地訓練它，讓它更快適應。”

唐亦步收回手：“為什麼？我可以保護你，近距離信息對我們來說足夠用了。”

思忖片刻，阮閑站起。他已經獲取到了有用的信息，得在對話向更危險的方向前剎住車。鍛煉也不急于這一時。

“我只是隨口一說。”他微笑道。

唐亦步卻沒有見好就收，反倒興致盎然地打量起他，金眼睛在夜中尤為顯眼。“你在說謊。”

阮閑臉上的微笑凝固了，他自認沒有破綻。可那仿生人一定是察覺了什麼——

“我騙你的。”唐亦步一臉嚴肅，“現在你的反應告訴我，你剛剛的確在說謊。”

“……”

“你想鍛煉自己的能力，取得更多信息優勢，并借此找到擺這枚耳釘的方法。對不對？”唐亦步指指阮閑釘著耳釘的耳垂，阮閑像個假人似的一不。“沒問題，我可以幫你訓練你的能力。”

“為什麼？”阮閑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因為無論我是否手，你總會想辦法去做。”唐亦步攤開雙手，“‘幫助你’能減你因此陷危險的可能，還能提高獲取你好的概率。”

阮閑開始考慮面前的仿生人是不是哪里設計出了點問題。

“把這些大聲說出來可對你的計劃沒什麼幫助。”他干地回應。

“你自己也能想到這些，說不說沒有區別。”

“……不，我沒想過你會想要我的好。”不知為何，阮閑有點不自在。或許是因為那枚耳釘還在耳垂上持續不斷散發異，他想。

唐亦步微微睜大眼：“可你明明也是這樣做的——選取人類最容易接的格，甚至為他們增加自己的風險。你想讓避難所的人類認同你，哪怕那些好沒有實際用。”

他頓了頓，走近一步，盯阮閑的眼睛：“之前你也有幾次對我產生類似于憤怒的緒，你將它們全部了下去。當時我們產生沖突的確對你不利……但你的偽裝過于練，對于‘不產生沖突’這個目的來說也有點過頭。”

阮閑暗暗手中的鹽豆餅，差點把那塊可憐的餅子碎。

“現在你又在偽裝了。”唐亦步搖搖頭。“我們已經是合作關系，你——”

“我沒必要討你喜歡，你說得對，我不該做無謂的偽裝。”阮閑嘶聲開口，聲音冷了下來。“是我判斷失誤，畢竟你的外貌太接近人類了。”

或許他該發個脾氣，扔出回應后，阮閑有點茫然。唐亦步直白的說明帶來某種被剝去皮的痛，那些偽裝早已為自己人生中必不可的部分，他從不認為它們會是個需要被提出來的問題。

【做得很好。】養母總會這樣夸他。【閑閑這麼聰明，絕對能演好一個溫的人。只要表現得沒有危險，大家就不會怕你。記住沒有？】

憤怒是危險的，冷漠是危險的，不滿也是危險的。他必須把它們藏好，藏在微笑后面，就算要表現，也不能對人當面發泄。誰都知道研究所那個丑陋的“椅怪”雖然擁有駭人的智力，脾氣卻好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