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冬，費爾班克斯接近極夜區，每天太出來的時刻不過三五個小時，凌晨五點，依舊如午夜一般。金軒呼停了狼群，解下簡易雪橇，卻沒有解開它們上的繩索，只命令它們俯趴在原地休息。

巫承赫坐得有點麻，在雪地上來回跺了跺腳，著臉道："好冷……天氣倒是不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極。"

"可以的吧，這里可是極之都，據說一年二百六十多天都能看到極，我們不會那麼背，恰好遇上看不到的那幾十天吧。"金軒說著，抬頭仰天空，深深吸氣，"空氣真好，我們算是找對地方了，來吧，一下母星最后的宜居地。"

"會越來越好的。"巫承赫嘆了口氣，道，"大自然會慢慢消化掉人類留下的一切，清潔大氣，凈化土壤……說不定再過幾千年，又會有新的人類出現，或者不是人類，而是其他什麼智慧生。"

"反正不會是陸狼。"金軒笑著說，打個呼哨，野狼小組立刻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在他腳邊匍匐一行。

巫承赫給馴員先生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

"過來，你看上去有點凍著了，到我懷里暖一暖，我們也許還要等很久。"金軒敞開自己的皮裘，將巫承赫捂進懷里，用手掌心暖他的臉，又用自己溫暖的鼻頭蹭他的鼻尖。巫承赫上穿著保溫服和皮裘，臉卻一直在外面，臉頰和鼻尖被凍得通紅，耳垂也泛著。

"冷嗎？"金軒低聲問他，不等回答便吻上他的瓣，舌頭進去他的牙齒，用溫暖的唾濡他冰涼的舌尖，"這樣好點嗎？"

"唔……"巫承赫被他吻得眼神迷惘，模糊地回應他，"再來一點。"

"好。"金軒捧住他的下頜，深地吻他，為他微冷的口腔提供更多的熱量，將自己源源不斷的熱氣送進他的嚨，他亟需溫暖的。

巫承赫鼻腔里發出輕微的哼聲，在皮裘環住他的，雙手在皮和保溫服之間逡巡，索取更多的熱量，然后將自己的上去，膛挨著膛，與他擁抱在一起。

母星的星空下，他們相擁，高大的雪松被微風吹拂，發出嘩嘩的聲響，樹冠的積雪灑下點點雪沫，紛紛揚揚飄落下來，散落在他們上、雪地上，以及狼群的皮上……白的水汽在他們齒之間氤氳，隨著涌，愈發濃重，巫承赫烏黑的瞳孔微微變化，為不規則的橢圓形，卻不像攻擊態那樣窄細，而是迷蒙的，好像蒙著一層霧，那是向導被挑起的前奏，幾分鐘，他就會散發出濃郁的信息素。

"我想要你。"金軒像大型貓科一樣在他頰邊耳側逡巡，舌頭他的耳垂，他的下，糙的味蕾他泛著水的。

"可是我們不是要等著看極嗎？"

"我們可以邊做邊等，一直做到它出現。"金軒微笑著蠱他，"說不定我的虔誠了天，極很快就出現了。"

"'一直做'也算是虔誠嗎？"

"活塞運比念經祈禱什麼的總要費力一些，我的誠心天他老人家大約都知道。"金軒一本正經說著下流話，繼續用舌尖和手指挑逗他，"今天是我們結婚二十周年，正日子呢。你還記得嗎？二十年前的今天，加百列外環的重力教室里，你跟我說'金軒，我們在一起吧'，直到今天我想起那一刻還會戰栗。"說著拉起巫承赫的手進自己保溫服領，讓他自己上細碎的驚栗，而后挪下去……"覺到了嗎？它也想要你。"

巫承赫到他繃的皮上細小的浮點，覺那糙的手像細砂紙一樣直接到了自己心底某個最敏的地方，讓人渾發。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當他聽到他的聲音，到他的，還會像第一次的時候那樣激，那樣貪婪，那樣滿足……

"零下二十七度了。"巫承赫到他火熱之，微微吸氣，語聲低沉調笑，"你確定你在天環境下還能……嗯？"

"你在質疑我作為丈夫的能嗎？"金軒咬他的角，"你可以試試看，試一整晚。"

"費爾班克斯現在可是接近極夜的狀態。"巫承赫挑釁地他，"夜晚將持續二十個小時，你確定你能持續一整晚？"

"嗯哼，貨真價實，叟無欺。"金軒了腰，"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讓你驗貨了。"

"還好我們不在北極圈，要不然你得堅持起整個冬天。"巫承赫低聲嘲諷，微垂的眼角流出一難得的邪氣，"那樣的話恐怕你每天吃鯨魚沒用呢，捕鯨人先生。"

平時越是靦腆正經模樣，這種時候的他就越是人，金軒嗅到他上散發出的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早已無法自已，剝下他的皮裘隨手扔在狼群旁邊，猛地將他打橫抱起丟在上面："吃你就夠了，鯨有什麼好吃！"

保溫服被打開，皮在寒冷的空氣中，巫承赫立刻打了個冷戰，零下二十七度，比想象的還要冷。還好金軒馬上覆了上來，滾燙的皮在他上，給他溫暖："冷嗎？"

"很冷。"巫承赫看到自己呼出的熱氣飄在邊，久久不散，鼻尖因此泛起陣陣氣，"我現在相信你真的能一整晚了，凍都凍了不是嗎？"

金軒"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才不是！你在造謠詆毀本上將的一世英名！"拉著他的手往下，"是凍的嗎？你倒是看，別說零下二十七度，就是零下一百二十七度我也不在話下！"

巫承赫低低地笑了起來，腔發出陣陣悶響。金軒頓了一下，也跟著笑了，道："好吧，那時候大概真是被凍的。"

兩人對視，同時大笑起來。狼群被他們的笑聲驚，紛紛抬頭看向他們，頭狼尖尖的耳朵抖了抖，冰綠的眼睛出困的表，嚨里發出輕輕的咕嚕聲。金軒被這聲音提醒，心中一，低聲而悠長地"唬--"了一聲，狼群收到命令，不不愿地站起圍攏過來，漸漸把他們圍一圈，正好將裘皮鋪就的"大床"圍在中間。

"這樣好多了。"金軒大手拂開巫承赫額頭的短發，吻他的眉心，他的眼睛，"很溫暖。"

"嗯。"巫承赫回應他，"你們這些野生大型犬科，都很溫暖。"

"……我是貓科的。"

"……幸會，我是蛺蝶科。"

"你好男神蝶先生。"

"你好大黃貓閣下。"

溫暖的狼窩里傳來低聲的曖昧的笑聲，而后是抑的和紛的息。氤氳的熱氣中，某大型貓科頂著某蛺蝶科昆蟲穿過狼群走了出來，在雪原上漫無目的地逡巡了一會，鼻翼，像是嗅到了什麼不一樣的味道。

【是溫泉呢】里獅子高興地甩了甩尾。橙紅蝴蝶在它腦袋上撲扇了一下，發出王的命令【去溫泉！】

【要上主人嗎】厚道的獅子回頭看看狼窩【溫泉可比狼窩暖和多了】

【他們才不在乎呢】蝴蝶不屑地回答【對于種馬來說零下一百二十七度都不是問題，何況他們還有新寵】

【是哦】獅子悶悶地說，雖然能夠擺主人二人世界一下新鮮，但最親的位置被土狼占領了還是略有點糟心。

【走走走，畏畏像個娘們！】蝴蝶不耐煩地催促。獅子抖了抖耳朵，乖乖馱著自己暴脾氣的神伴往散發著硫磺氣味的山洼走去……等等我們的屬為什麼有點錯位的覺，請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

哦我確實不是人，我是高維貓科……獅子惆悵地自嘲。

……

一帶幽暗的綠忽然從北方的天際線閃了出來，越來越寬，越來越亮。漸漸地，更多的帶從天邊出現，黃綠、黃、橙，然后是朝般的亮紅。每一道彩都像水彩筆在上好的畫紙上暈染開一般，流暢地融合漸變，毫無凝之，渾然天，鬼斧神工。

"看，極！"巫承赫躺在金軒懷里，前搭著卷起的皮裘一角，雙足則窩在頭狼的肚皮底下。

"噢，真的是極。"金軒蜷起手臂環著他的，一臉意猶未盡的表，大手他微的鬢角，"真啊……"

"是啊，真。"巫承赫慵懶地瞇著眼睛，看著高闊的天穹上舒展卷曲的極帶，通的黑眸倒映出變幻的影。金軒吻他的額角，幽深的眼神注視天空，思緒卻像是穿過了極，看到了不知名的遠方。

"在想什麼？"巫承赫的大腦還停留在高的眩暈中，無力深究他的思緒，漫聲問道。

"在想家，想孩子們。"金軒低聲說著，手指無意識得撥弄他的耳垂，"在想芝罘鏈星云，還有星墓……很像不是嗎？"

"是的，很像。"巫承赫說，"據說當時星墓的設計就是借鑒了極。"

金軒沉默地看著北方天空中變換扭曲的帶，眸子閃耀著幽深的芒，"我一直以為自己屬于敦克爾聯邦，現在才覺自己仍舊屬于這里--無論走多遠，無論存在于哪個時空，哪個宇宙，母星永遠是母星，關于地球的一切就像最原始的DN□□段，牢牢鑲嵌在我們的里。天槎艦隊、芝罘鏈星云、星墓……這一切都源自于地球。"

"是的，我們的文化、思想、基因……一切的一切，都被打上了母星的烙印。"巫承赫與他十指握，低聲道，"無論敦克爾聯邦，還是宇宙遠航軍，甚至是那批逃出去的染者，歸結底，我們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