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皺眉思索,要到什麼地方去查更多的資料,無意間翻到一份附件,視線忽然被一份表格吸引——沐居然申請過人工孕!
他的別是男-,可以生育,所以他五年前申請了人工,想要生一個孩子。只是因為他對援助者的要求太高太奇葩,至今沒有合適的子提供給他。
金軒對他的要求有些好奇,打開看了看,頓時眼睛都花了,這大叔大概有嚴重的強迫癥,列出的表單那一個詳細,從高到,從人種到基因,連腳趾甲蓋的形狀都提出了明確的要求。
誰要能符合他的要求就見了鬼了,金軒暗暗吐槽,活該他到現在都沒大肚子!
等等……腦子里忽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好像還真有一個人附和他的要求——金轍。
金軒被自己的想法給雷了,打了個冷,實在想象不出偏執狂和老流氓的結合會是個什麼樣的怪胎。
太可怕了!
49王大人開小灶
因為年代久遠,雖然金軒發現沐的ID資料中有篡改的痕跡,但過往的數據大都已經湮滅了,想要恢復非常困難,因此便暫停了這方面的調查,改而尋找別的突破口,比如醫生資質鑒定協會之類。只是這些信息非常瑣碎,需要長期的篩選和整理,一時半會很難有系統的結果。
所幸沐對巫承赫看上去沒有惡意,明著嚴厲,私底下卻十分回護,金軒也就沒有太著急。
季考過后,敦克爾大陸迎來了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節,雙子城下了第一場雪,天氣變得冷冽而清爽,而醫學院的“天氣”,也因為院長的“認真管理”變得又冷又爽。
沐說到做到,自從上次全院講話以后,就勒令所有人嚴格執行各項規章制度,大到教學管理,小到餐廳衛生,一旦違背,嚴懲不貸,搞得學生和教師們都是苦連天,就連最初告狀的藍瑟小姐,也覺得后悔不迭。
巫承赫算是學生里比較循規蹈矩的了,也撞了好幾次槍口,有一次因為病理課作業沒有寫自己的全名(他寫了姓),被全班通報批評;有一次因為吃飯剩了半杯果,被餐廳列為“最不歡迎的人”之一;還有一次因為上課沒別校徽,被罰了二十聯邦幣。
他這樣的老實人都能中這麼多標,別人就更不用說了。大家都覺得日子有點過不下去,偏偏還挑不出病來——沐都是按院規置的。所以大家只能咒罵當初寫院規的簡直是個腦殘。
除了這個,巫承赫其他方面的生活倒是十分順利,自從拿到出實驗中心的權限以后,他每天都要進去轉一圈,記錄自清掃機的工作況,順便各種魚。雖然他上輩子已經上過一次八年醫科了,但畢竟隔了幾百年,科技發展不能同日而語,需要補充的知識,尤其是應用醫學方面,還有很多。
第一次周末到實驗室加小灶,他就遇到了沐,當時他正在一高年級生用過的CPR機人上尋找治療,剛剛嘗試把思維手進機人顱腦,就覺一冷冽的氣息從后近,接著,便是沐低沉的聲音:“找到問題了嗎?”
巫承赫嚇了一跳,急忙將手撤回來,睜開眼:“院院院長!”
沐面無表看了他一眼,道:“是神刺激引起的大腦左側半球皮質層反。”
“哦哦。”巫承赫忙調全息窺系統掃描CPR機人的左側半球皮質層,可惜半天也找不到他說的問題,剛要請教,就聽沐嗤笑一聲:“找什麼!我說的又不是CPR,我說的是你!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為什麼一看見我就結了?”
巫承赫頭上掛下一滴冷汗,這才知道他剛才不是在指導自己,而是在嘲笑自己的結——人類的語言中樞是大腦皮質層控制的,右撇子是左腦,左撇子是右腦,一旦到驚嚇,皮質層就會條件反導致結。
“我我我……這是他們用過的,歸零之前我稍微觀察一下。”巫承赫一看見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皮質層,繼續結道,“對不起我違反了規定……”
“腦干病灶沒有徹底清除。”沐冷著臉打斷了他,道,“系統亮紅提示手結果不完整,病人可能會在一到兩年復發。”
“呃?”巫承赫一愣,才反應過來這次他是在說CPR機人,忙將腦干部分的三維投影擴大,果然發現腦干下方有一個微弱的紅點在閃爍。
“這個位置離腦干太近了,一旦微粒子刀切過深,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微米,都可能造腦部永久傷害。”沐扳著他的頭教他觀察病灶,幾乎把他的臉塞進了全息系統里,“所以一般醫生對待這種病例都會比較保守,寧可一次不理完,等它復發,也不敢冒進。”
巫承赫上輩子對腦外科接不多,但也知道這個道理,試探著問:“所以他們這樣理也是有道理的?”
“是啊,很有道理,這樣醫生承擔的風險相對就要得多,萬一切多了,下了手臺病人癱瘓或者失去記憶什麼的,他們會有大麻煩。”沐松開手,道,“所以這世界上醫生很多,但合格的不多,大多數站在手臺邊的,其實是雜碎。”
巫承赫囧,兩輩子還沒聽過這麼兇殘的地圖炮,順了順頭發,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吧……他們也是為病人好,大腦畢竟不比別的,保守一點是好事。”
“嘁!”沐冷笑一聲,道,“保守?什麼保守?在手臺上,保守的實質是無能!是對病例無法全面掌控的無能!”
“可、可是儀的確度是有極限的,任何人都無法做到百分百掌控病灶。”巫承赫不知不覺和他辯論起來,“比如窺系統,比如微粒子刀,都有最大度限制……”
“如果要完全依靠機的話,我們要醫生干什麼?”沐反問,“我們大可以用AI替代醫生,它們的度完全可以與刀匹配,比人眼人手不知道要確多倍。”
巫承赫啞然,科技經過近千年的發展,人工智能已經相當發達,很多簡單的診斷和手這年頭都是用AI機人作的,但高度的手依舊要靠人類來進行。和上輩子很多科學家斷言的一樣,再確的AI,在很多方面也無法替代人類。
“出的醫生,最寶貴的特質是直覺。”沐說,“直覺是一個綜合的概念,包括知識、經驗、天賦,等等等等。一個合格的醫生,站在手臺上的時候,必須能用自己的直覺主導整臺手,控制全場。”
他用一指頭了巫承赫的頭:“雖然你的是手,但真正運行的是這里,明白嗎小子?”
“呃。”巫承赫被他得后退了一步,道,“知道了。”
“這只是普通CPR機人,模擬的是正常人類,事實上我們還會遇到很多異能者病例,他們的大腦構造更加復雜,涉及很多人類無法掌控的高緯結構,如果只依靠儀的話,還不如讓他們直接去死。”沐接著說,“還有向導,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大腦像個多維度迷宮,對那些混飯吃的雜碎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巫承赫點頭,異能者標本他還見過兩個,向導因為太罕見,即使阿斯頓醫學院這種地方,也是沒有標本的。
“所以想要為一個出的醫生,必須學會鍛煉自己的大腦,靠手是不行的,那是屠宰工。”沐關閉了CPR機人,看著巫承赫若有所思的眼神,眉端一挑,角出一笑意,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那麼心窩子,“算了,以你的智商我干嘛要跟你說這些?真是浪費。大多數人的天分能混個雜碎就不錯了。所以作為蠢貨不要對自己要求太高,否則會當機的。”說著兜里掏出幾枚聯邦幣扔給他,“去吧,干點你能干的,跑跑兒,給我買一份營養素,再加一杯咖啡,剩下的錢給自己買點菠菜補補腦子,每次看見你茫然的表我就覺得這學校簡直就像是個廢柴集中營!”
巫承赫已經習慣了他的各種打擊,泰然自若地說了“謝謝”,拿著錢去找自販售機。沐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修長的手指彈了彈CPR機人的腦門,自言自語:“資質好,基礎也好,就是還太了。話說他哪里學來那麼多古老的手法?簡直像是詐尸的木乃伊……”
從那之后,巫承赫發現自己只要去實驗室,十次里五六次都能遇上沐。沐每次都會先對他冷嘲熱諷一番,然后仔細給他講解,最后例行公事地打擊他幾句,再以扔他一臉錢的方式請他吃頓飯。有時候周末給高年級生加課,沐還會讓人把巫承赫去,以打雜的名義讓他站旁邊看著,遞個東西清理個臺面之類,順便旁聽。
至于他破壞院規私自使用實驗室資源的事兒,沐直接選擇失明,絕口不提。
巫承赫激他對自己的提攜,但同時越來越疑,沐對他的指導看似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但時間長了還是能看出針對,那就是對直覺力的鍛煉。而作為一名向導,直覺力基本等同于意識力,經過沐的指點,巫承赫明顯覺到自己對意識力的應用上了一個臺階,思維手的敏度也有了大的提高,以前看高年級生的實驗作業需要很久才找到問題,現在批改起來簡直比代課老師還要快。
巫承赫不知道這是歪打正著,還是沐一開始就是有計劃的,如果是后者,那簡直令人骨悚然——難道沐已經看出他是個向導,才采取這樣的方法指導他嗎?
而這種指導方法沐又是怎麼總結出來的?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又怎麼有能力指導一名向導提高意識力?
這念頭令巫承赫心驚跳,他開始刻意打聽沐的況,和傳說中一樣,院長大人是一個工作狂,每天不是呆在辦公室就是呆在實驗室,要麼就是去附屬醫院巡診。他沒有親人,沒有人,也沒什麼朋友,不和任何人過度接近,也不參加任何社活,就連和他最接近的書以及副院長,也只知道他校的宿舍,不知道他校外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