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應下了，準備去找重清一起看一下新兵的一測試錄像，他敲了敲門，開門的卻是賀蘭景坤。

不等他開口，賀蘭景坤便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跟你和父母說，我打算帶清搬到懷蘭別館去住。”

“不！”重清急忙打斷他的話，“不用去那里，我在這生活的就很好！”

賀蘭景坤淡淡地道，“我已經決定了，我既然已經結婚了，的確早就該搬到別的地方住。”

賀蘭楓看了看哥哥，又看向重清，后者對上自己的視線連忙撇開頭，但那雙手卻地抓著角，在賀蘭景坤面前他完全是一副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的模樣。

賀蘭楓不知怎的，好像在他上看到了傅淵的影子，他問道，“為什麼突然想搬走？”

這話問的是賀蘭景坤，重清卻咬下不知該說什麼的模樣，賀蘭景坤道，“只是想換個環境。”

“我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圣蘭，你要是也走了，家里就只剩下母親自己了。”

“我會時常回來看母親，你也要常回來。”

賀蘭楓點了下頭，“懷蘭別館很偏僻，工作不會太遠嗎？”

“沒關系，我可以提前出發。”

看樣子，賀蘭景坤已經下定決心了，不過從他的回答和重清的態度上，賀蘭楓便約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賀蘭景坤走后，他先是和重清一起看了圣蘭那邊發來的錄像，篩選了幾個可以重點培育的新兵，在重清發表完自己的看法后，賀蘭楓冷不丁地問，“你在這里生活得很不習慣嗎？”

重清一愣，隨即出一苦，“抱歉，統帥。我可能只是無法適應帝都的生活，我想和您一起回圣蘭，但您哥哥沒能明白我的意思，他覺得或許換個環境，我就能好起來了。可其實這不是賀蘭家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賀蘭楓細細地看著他，“既然是你自己的問題，為什麼不想著從自己上改變？”

“我也想過改變…可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有些烙印在我里的事也無法改變。”重清低聲呢喃著，空的目好像回到了很久的過去。

盡管他沒說，但賀蘭楓已經約猜到他在顧慮什麼了。

“我以為你是喜歡哥哥的，所以當初才會勸你嫁給他。”

重清毫不猶豫地道，“我當然是喜歡他的！”

“可我好像都從來沒有聽過你哥哥的名字。”

重清在這犀利的言語中低下了頭，“我只是覺得，我的喜歡對于他來說或許是一種負擔，他對我未必像我對他那樣，在一起越久，這樣的覺就越強烈，他從未說過喜歡我，或許照顧我只是他的責任……”

原來，結婚十年的人對彼此也會有這樣的懷疑。

賀蘭楓想起在基地的時候，哥哥對莫斯里那充滿敵意的視線，他不認為哥哥對清毫無，但這樣的話由他說出來對方也不會相信。

他便理所當然地想起傅淵非要讓自己說“我你”，甚至夸張地拿出錄音筆要錄音的樣子，所以他也對自己的心存懷疑嗎？也會像清那樣，相的時間越久越覺得自己并不喜歡他。把這種話掛在邊，真的那麼重要嗎？

他平靜地道，“哥哥只是不善于表達，你應該也清楚，他或許……”

“他或許是覺得說與不說本沒關系，”這是重清第一次打斷他的話，而他眼底閃爍的芒也讓賀蘭楓覺得意外，那是一種連他都覺得堅韌而鋒利的芒，但重清本人并沒有注意到，他更像是喃喃自語般看著窗外，“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可能，然后發覺這樣才可怕，如果真的很一個人，告白的話就會忍不住口而出，如果他連這都覺得無所謂的話，證明他本不愿意在我上費太多時間和心思。”

賀蘭楓呼吸一滯，重清的話好像一把利刃直臂他的心口，那是比母親的話語更加準擊中要害的話。

他離開重清的房間，卻忍不住想傅淵臨走前的模樣，他說他會隨帶著錄音筆是因為跟自己獨時總是忍不住走神，那時自己還曾經批評過他，可其實真正有問題的是他和哥哥嗎？對于其他人來說，熱期的難自才是最真實的反應嗎？

他開始忍不住期待傅淵的電話，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有很多話想對傅淵說，他不是會將告白掛在邊的人，那是因為他在時刻有意控制自己的緒，他不愿被外干擾，總是想于堅不可摧的狀態，可其實傅淵的出現已經讓過去可以輕易維持這一點的他變得需要刻意忽略心中的，才能維持冷靜的一面了。

然而他還沒有等到傅淵的電話，下午4點多的時候別館的傭人便到本家來，說在打掃會場時發現了一部通訊。

賀蘭楓一眼便認出那是傅淵的通訊。

還說要自己等他電話，連通訊忘在會場都沒有發現。

賀蘭夫人見他蹙眉的樣子慫恿道，“不如，你去送一趟吧？傅淵這次要在家待一段時間，一直沒有通訊也很不方便，你們的通訊里應該也會有一些機吧？郵寄似乎也不安全。”

這番話好像正中他心底的某道聲音，賀蘭楓二話不說，當即拿起通訊和鑰匙坐上了飛行。

賀蘭夫人看著飛遠的飛行忍不住笑，其實啊，他這個小兒子心思很好懂，只是對自己過于克制，很多事都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才會去做而已。

*

傅淵這邊也是幾乎到了家才發現自己的通訊不見了，找了很久才意識到可能忘在了昨晚的宴會會場。

他勾著傅星宸的脖子給他拉到一邊，“小東西，通訊接我用一下。”

傅星宸面無表地問，“你要和嫂子煲電話粥嗎？怎麼不用你自己的通訊？”

“我就是自己的通訊找不到了才借用你的，你嫂子脾氣很大的，我如果答應了他卻沒做到，回頭一定會生我氣。”

傅星宸出通訊遞給他，傅淵說了聲“謝了”就走到房間里撥通賀蘭楓的號碼，然而居然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了，這個時間賀蘭楓應該沒什麼事才對啊。

他又給自己的通訊打了通電話，想著或許誰撿到了他的通訊，可以讓他送到賀蘭家，不過奇怪的是自己的通訊居然也提示不在服務區。

他正納悶，就聽見母親自己。

“怎麼了，母親？”

“小淵快下來，是賀蘭家打來的電話，好像是賀蘭楓在路上出事了。”

傅淵眸子一，直接從二樓扶手上跳了下來，電話是賀蘭夫人打來的，聽見他的聲音便焦急地說，“4點多的時候一個傭人把你的通訊送到賀蘭家，我就讓蘭蘭給你送去，他5點左右就出發了，可后來我就在電視上看到鄰水市的臺風預警，正是去你家的必經之路，我再給蘭蘭打電話時就提示他的通訊不在服務區了！”

傅淵立刻用傅星宸的通訊上網查了一下，鄰水那邊的臺風非常嚴重，飛行已經一律行，路上的車輛也走得十分艱難，還有很多撞毀的飛行躺在路中央。

他心中焦急，但還是安道，“賀蘭夫人您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他，確保他的安全后第一時間就給您消息。”

“別，你也會……”

后面的話傅淵本沒來得及聽，就將電話塞給母親，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鄰水市是帝都到第二軍區的必經空路，他們下午從那通過的時候只是稍稍有些天，沒想到此時已經是狂風驟雨，天空好像都在太空的怒吼中震，云朵如海浪般一排排向遠方涌去。

鄰水市是臺風頻發的城市，所以有專門為飛行墜毀的行人提供的避難所，但傅淵很清楚，賀蘭楓那麼倔強的人是絕對不會乖乖去避難所和一堆Alpha在一起的，但他也不是哥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人。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了……

傅淵在避難所側面的開水房中發現賀蘭楓時，那顆一直繃的心終于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