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長思觀察地這麼細心，余別恨夾菜的作微微一頓，溫聲解釋道：“其實剛剛燒得差不多的時候應該就把火給滅了，現在有點燒得太久了，下面的可能會燒得有點過，上面的部分會好吃一點。”

余別恨自己夾的就是下面的。

過往阿元便是這樣的，好吃的都是他先吃。即便是他下了命令都無用，阿元依然事事都以他為先。

過去他以為是因為阿元對他的照顧，除卻他們二人私甚篤，亦是阿元嚴格恪守著君臣之禮之故。現在看來，興許是阿元本格就是如此？

新端上來的是一盤宮保丁，沈長思舀了一勺放進余別恨的碗里，“你不必特意照顧我。”

過去他已深阿元的照拂，這一世，總該是他好好照顧阿元。

…

沈長思的舌尖被燙出了水泡，倒也沒影響他的食。

一桌的菜，大部分都是他吃的。

長思吃東西的習慣很好，不管是骨頭還是羊骨，他都啃得很是干凈，就是他用過過的碗，里頭也都吃得干干凈凈，沒有半點剩菜。

“有吃飽嗎？還要不要再點？”

沈長思在拿著羊骨啃，聞言，他從羊骨上撕咬下一塊，吞下，道：“這的羊骨不錯，有羊骨湯麼？”

“應該有，我去問問？”

余別恨從位置上站起，沈長思道：“記得跟對方說打包帶走，我要帶回去給爺爺。”

老人家不能吃再重口的東西，湯水什麼的是再事宜不過的了。

余別恨看著復又低頭啃羊骨的沈長思，輕聲地應了一聲，“嗯，好。”

…

兩個人從排擋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雪還在下著。

他打電話給保鏢楊翔。

余別恨之前邀請過楊翔跟他們一起用餐，沈長思也提過讓楊翔很他們一起，楊翔婉拒了。他那會兒肚子是有點，可他想吃的晚飯來著，不是吃狗糧麼，就沒跟著余別恨和沈長思兩人一起，一個人去附近的快餐店，買了漢堡跟咖啡。

這附近不好停車，楊翔的車子停得稍稍有些遠。

楊翔撐著傘走過來，他把其中一把傘遞給了余別恨，卻被沈長思給接過去了，“我來。”

可是，明明余醫生要高一點來的，沈舉著傘，不會累嗎？難道，他之前站錯了CP，其實沈才是攻的那一個？！

沈長思發了話，楊翔自是沒有意見。他也就順勢松了手。

他自己單獨撐一把傘，走在前面。這個時候，楊翔無比想念陳邦，要是陳邦也在就好了，就不會顯得一個人大驚小怪！

夜里的風，比余別恨第一次去沈家公館的那一晚還要更大，也要更刺骨一點。

沈長思瞧了瞧他跟余別恨兩人之間至還有一臂的距離，對余別恨道，“靠我近一些。”

余別恨：“……”余別恨稍微走近了一點。

余別恨還是有半個肩膀在傘外，沈長思索像是上一回那樣，攬過他的肩膀。

余別恨把手放在了沈長思的腰間。

沈長思從未被人摟過腰，他的腰間有些，他又好面子，不肯表現出分毫，只是轉過頭，詢問地睨著余別恨。

只見余別恨越發著他的，“有點冷。”說話時，他里都呼著白的氣，瞧著就冷的。

原來怕冷的不止他一個。

沈長思把人更加摟了一些，又把傘也往余別恨的方向傾了傾，“這樣可有好些？”

余別恨環在沈長思腰間的手臂微微收攏，“嗯，好多了。”

沈長思輕勾了瓣，眼神寵溺，“那便好。”

楊翔打開后座的車門，就瞧見相互摟著的舉止親的兩個人，眼羨慕。

沈跟裴慕之離婚的那會兒，不人在背后議論，說是兩個男人在一起就是不靠譜，離婚是遲早的事之類的，可是明明……兩個男人也可以很溫馨啊。

說到底，只是人不對，跟別有什麼關系。

車子抵達余別恨所在的小區。

余別恨解下安全帶，喚了一聲，“長思。”

沈長思下意識地轉過頭，被擁進一溫暖的膛。

“謝謝。今天是我人生第一次收到戒指。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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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他的被擁住

車開著暖氣，車溫度高，余別恨跟沈長思兩人在上車后沒多久就了外套。

因此，現在兩人上都分別只穿了羊絨衫跟衛。

沒有臃腫外套的阻隔，彼此上的溫度甚至能夠過清楚地傳遞給對方。

好暖。

比冰天雪地世界，營帳燒起的那團火堆還要暖人。

沈長思想起他時一次發燒，數日高燒不退。他病得迷迷糊糊，母后來東宮探他，宮人稟報他亦未曾聽見。母親的手帶著涼意探了探他的額頭，抱著他時，懷抱卻是極暖。

他那時分明已經醒來，聽著母后同醫談的聲音，只是未肯睜眼。他只想被母后多抱一會兒。

醒時，母后是從不抱他的，便是連母子之間親昵的舉止都有，怕他養慣的子。

余別恨抱了下沈長思，剛要松開，他的被擁住。

長思回抱了他。

余別恨微怔。

沈長思抱住余別恨，將腦袋枕在他的肩上。

在這個異世，他是無的飄蓬，甚至沒有來。

在剛為沈家病弱的大爺時，他每日睜開眼，都會有片刻的怔然。他還是會習慣地等著，等著“吱呀”一聲，殿門被推開，宮人會悄聲進來，伺候他更、洗漱。

如今，他醒來他出神的時間越來越。豈止是這子在適應他，他又何嘗不是在一點點習慣這子，習慣沈家大爺這個份？

他有時難免在想，會不會年歲久了，有朝一日，他會連他自己都忘了。忘了他是曾是大恒唯一被俘的窩囊皇帝，忘了他曾是大恒唯一一位兩度登基稱王的皇帝。

直至，他發現別恨便是阿元。

哪怕阿元什麼都不記得，至，在這個異世，他不是孤一人。

阿元便是他的來。

沈長思的這個擁抱很平靜，事實上，他的出跟經歷，也注定他不會是緒大起大落的人。

余別恨卻還是從這個擁抱里，到了孤獨跟……脆弱。

這份孤獨跟脆弱，不會是因為他。

獲得一個帝王的信任尚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勿論依。

晏扶風陪伴長思走過波云詭譎的太子時期，在長思被俘，大部分大臣都投誠于沈長儉時，只有晏扶風蟄伏著，不惜頂著罵名，同支持沈長儉的那一幫幕僚好，并且最終獲取沈長儉的信任，得以說服沈長儉最終派兵出戰金涼，打得金涼節節敗退，主求和，而長思也得以結束數年被俘生涯，終于能夠重回大恒。

余別恨緩緩地抬手，輕沈長思的頭發。

晏扶風是一代名將，是長思的不二之臣，更是長思的摯友

如果可以，他希他會是陪長思攜手共余生的那一個人。

沈長思覺到余別恨他后腦勺的那只手。這個舉對于沈長思而言自是冒犯的，他卻是未曾出言制止。

掌心輕微地過他的頭發，很是舒服，沈長思閉上了眼。

…

余別恨排班到除夕當天。

除夕當天。余別恨原本是排的五點半下班，因為臨時要做一臺手，到了夜里半點才能下班。

幸好，除夕這天，路上沒什麼車。

余別恨開車只花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開車回到他父母所在的小區。而平時最也要花上一個半小時，有時候堵車，就算是兩個小時也未必能夠到得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