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靜太大， 蕭痕來不及痛心和難過，他聽到有簌簌聲傳來，第一時間抓起地上的鶴林， 塞進一輛裝甲車裡， 他親自坐到了駕駛位。

道路兩邊茂盛的草叢中，突然鑽出許多紅眼喪， 它們速度非常快，幾個跳躍就到了近前。

蕭痕啟裝甲車， 對季戎喊：“上車！”

季戎轉跳上車， 立刻拉上車門， 一隻紅眼喪撞在了車門上。

蕭痕猛踩油門，裝甲車衝出去， 撞翻擋路的紅眼喪，朝著反方向一路疾馳，幾隻紅眼喪在車頂， 不停攻擊車窗，想要鑽進來。

“我草他祖宗！老子去幹死它們！”季戎拿著木倉要從天窗爬出去， 被蕭痕拽住了。

蕭痕：“坐好！”

蕭痕突然踩住剎車，在車頂的紅眼喪被甩飛出去， 再踩油門，裝甲車碾過去，徹底解決掉那幾隻紅眼喪。

蕭痕：“冷靜下來了嗎？”

季戎一抹臉， 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看到被扔在車廂裡的鶴林， 季戎還是難以接，他眼淚汪汪看著窗外，不說話。

蕭痕也是在強行冷靜， 吊著他的唯一稻草，就是聞清靈。

他把所有希都放在了聞清靈上，他很想相信，聞清靈真的可以把喪變人。

季戎自暴自棄：“我們一直以來的堅持到底算什麼？眼睜睜的看著親人、戰友一個個變喪，我們只能看著，無能為力，末世兩年多了，中央巨城一直掛在邊的疫苗到底在哪裡？人類真的還有希嗎？”

季戎捂住腦袋，“我們三個人出來，卻只能回去兩個，我不知道要如何向老時代。”

蕭痕：“老時不需要你代，我們都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蕭痕一路開著裝甲車回去，到達陵城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蕭痕把裝甲車停在南城外，沒有直接開進去，裝甲車上裝載了武，蕭痕不想讓聞清靈誤會，他打算等天亮了再進去。

他們遲遲沒有進城，反倒是聞清靈主開口了，“這車不錯。”

蕭痕和季戎都沒有睡意，突然聽到聞清靈的聲音，都是一個激靈。

蕭痕：“你沒休息？”

“休息對我來說不重要。”聞清靈的關注點還在車上，“這車哪來的？還有嗎？”

蕭痕：“有，距離這裡有點遠。”

聞清靈：“無主車？”

蕭痕：“現在是無主車。”

聞清靈：“很好，這些車我都要了。”

蕭痕：“……”

蕭痕啟裝甲車，開進南城，一路去了文明基地，城門已經打開，在裝甲車進基地之後，城門依次合上。

夜晚的文明基地非常安靜，整個基地只有南城診所一有燈，聞清靈站在門口等他們。

蕭痕和季戎下車，聞清靈沒空打招呼，他已經完全被裝甲車吸引了，圍著車轉了幾圈，怎麼看怎麼喜歡。

聞清靈：“還有多輛？”

蕭痕：“大概三十多輛，我們開回來一輛。”

聞清靈迫不及待，“走，我們去把剩下的裝甲車都開回來。”

蕭痕：“先等等，裝甲車和汽車不太一樣，會開汽車不一定能開裝甲車，需要學習。”

聞清靈明白了，“那就學習，要學習多久？”

蕭痕：“現在找人來學，天亮應該就能出發了。”

聞清靈點頭，神力釋放出去，已經準備人來學開裝甲車了。

蕭痕提醒，“最好找會開汽車的人，一通百通，學起來更快。”

聞清靈正有此意，把基地他重用的一些人都召集起來，連夜學開裝甲車。

蕭痕把教的責任給了季戎，讓季戎去教，他要和聞清靈單獨說話。

季戎面對聞清靈，再沒有以前的輕松了，說不怨他不可能，特別是聞清靈無視鶴林，一直在關注裝甲車，這更讓他不爽。

季戎道：“老時呢？又住外面去了？”

聞清靈：“他過來了。”

時崇很快趕到，他在聽到車聲就猜到是蕭痕他們回來了，急匆匆趕過來。

診所門口聚集了不人，時崇看了一圈沒看到鶴林，不由奇怪，“老鶴呢？”

提到鶴林，季戎就暴躁的想罵人。

車廂裡不停傳來“咚咚”的撞擊聲，蕭痕和季戎合力把鶴林拖下來，鶴林不停嘶吼掙扎。

看見鶴林這副樣子，時崇愣在當場，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蕭痕沒給時崇消化的時間，“你和季戎一起教他們開裝甲車。”

蕭痕抓著鶴林拖進診所，同時把聞清靈也一並拉進去，直到辦公室的門關上，確保鶴林不會發狂逃走，蕭痕才松手。

聞清靈看著發狂嘶吼的鶴林，“你們遇到進化葵了？”

蕭痕道：“沒遇到，尹呈瑞的裝甲車隊應該遇到了進化葵的襲擊，人全部消失，裝甲車殘留著毒霧，我們檢查裝甲車的時候，鶴林中招了，我和季戎都沒事。”

聞清靈：“既然變喪了，那就放它自由，不用帶回來。”

蕭痕道：“如果是以前，我可能真的會放它離開，可是現在，它還有希。”

聞清靈抬眸看他，“希在哪裡？”

蕭痕：“你就是希。”

聞清靈搖頭，“我不是希，我可能是你們的災難。”

蕭痕凝視他，“你不會為災難，我知道。”

聞清靈不置可否，希還是災難，不過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蕭痕：“你能救它，對嗎？”

聞清靈搖頭，“我救不了它。”

蕭痕盯著他，“如果救不了，那基地的這些人都是哪來的？”

蕭痕一字一句道：“別說是幸存者，我不信。”

聞清靈已經料到，和人類有過多牽扯，遲早會暴。

聞清靈低吼一聲撲過去，把蕭痕按在牆上，蕭痕沒有反抗，他兩手空空，長刀已經被收進了空間裡。

蒼白修長的手指上蕭痕英俊的臉，聞清靈低聲道：“果然還是把你變同類比較好。”

聞清靈的力氣極大，霸道人毫不手，蕭痕了口氣，“現在想咬我了？”

聞清靈：“不咬也能把你變喪，你的抗在我面前沒用。”

蕭痕口窒悶：“救鶴林，我隨你置。”

聞清靈輕聲道：“不止你，季戎和時崇也不能全而退。”

蕭痕想要撐起聞清靈，再次被聞清靈用力住，聞清靈只要再用力一點兒，碎蕭痕的骨只是分分鍾的事。

蕭痕咬牙，“我隨你置，別他們。”

聞清靈：“他們是救人的條件，二換一，救不救隨便。”

蕭痕：“我一個人還不夠？”

聞清靈：“你早已不屬於你，你一再招惹我，我沒有殺你，不是我善良，而是你已經是我的所有了，我幾次放你走你不走，以後你也別想離開陵城，你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死，要麼為我的同類，你不可能以人類的份離開陵城。”

蕭痕：“……”

蕭痕：“我連換鶴林的資格也沒有了？”

聞清靈：“是，你沒有，拿我的人去換別人，這虧本買賣我不做。”

蕭痕抬手，攬上聞清靈的腰，讓他更的在自己上，兩人距離極近，呼吸纏，“現在不嫌我髒了？”

聞清靈手指覆上蕭痕的頸側，“想要徹底去除‘將軍’的毒，還有一種方法。”

修長的指尖勾住蕭痕的領口，“就是，我親自來，吸出毒。”

聞清靈一把扯開蕭痕的領口，一口咬在蕭痕的左側頸部脈上，蕭痕悶哼一聲，水噴濺——那裡正是被“將軍”咬過的地方。

聞清靈吸出一大口毒，“將軍”的毒，讓他到反胃，他吐掉黑的毒，再次吸出第二口，到了第三口的時候，吐出來的水已經是鮮紅。

蕭痕已經痛到站不住了，聞清靈憑空一抓，檢查床漂移過來，他把人扔在床上，蕭痕正在轉化，他的轉化過程和所有的染者都不同，他的皮沒有腐爛，“將軍”的毒和聞清靈的毒在他廝殺，讓他痛苦到發瘋。

聞清靈按住他，不讓他從床上掉下去，蕭痕的力氣突然暴增，翻反聞清靈，他雙眸赤紅，狠狠上聞清靈的雙，他做了他一直想做卻不能做的事。

蕭痕作暴，完全被毒支配，聞清靈的和舌尖都被碾破，腥味蔓延，蕭痕卻無知無覺的吸吮著他的。

聞清靈卡住蕭痕的脖子，將他反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他。

聞清靈一向古井無波的緒，在此刻有了波。

蕭痕吃了他的！

蕭痕很可能像那些喪一樣，會而亡。

蕭痕的皮開始腐爛，雙眼猩紅，他在承常人無法忍之痛。

聞清靈不想讓他死，也不能讓他死，他慌之下，抓來背包，從裡面拿出一棵葵，二話不說往蕭痕裡塞，讓他吃。

葵對喪來說，有治療的作用，聞清靈希葵能救下蕭痕。

不知是不是葵的原因，蕭痕腐爛的皮開始重新修複，猩紅的眼睛重新變了黑，等他不再掙扎，重新平靜下來，他還是那個蕭痕，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蕭痕看著凌的檢查床，又看了看自己，皮完好，意識清醒，和以前的自己沒什麼兩樣。

聞清靈也被蕭痕嚇得不輕，他呼哧呼哧氣，“覺如何？”

蕭痕茫然看他，“我不是人了嗎？”

話音剛落，他就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清晰的聞到了新鮮的味道，就在診所外面，兩個活人，味道非常鮮，很想吃，但能忍住。

很多曾經不理解的地方，在此時都明白了。

原來聞清靈說的喪恢復意識可以克制吃人的不是假話，他真的可以克制。

“這就是喪的嗅覺嗎？”蕭痕喃喃道。

聞清靈：“什麼覺？”

蕭痕看著他，“整個文明基地只有兩個活人。”

聞清靈勾起角，“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嗎？”

蕭痕怔怔搖頭，“以前只是猜測，一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聞清靈：“現在呢？”

蕭痕還有點怔愣，“我覺我好像不是正常的喪。”

聞清靈：“怎麼說？”

蕭痕手，長刀出現在掌心，“我的異能還在。”

聞清靈挑眉，果然不是正常的喪。

聞清靈：“還有呢？”

蕭痕周的威瞬間暴漲，發出一聲嘶吼，沉寂的陵城，四面八方都傳來喪群的咆哮聲，全都在回應蕭痕的號召。

蕭痕：“我好像擁有了‘將軍’統全的能力？”

聞清靈嫌棄皺眉，“氣息也很像那隻喪，不過有我的味道。”

蕭痕：“……”

蕭痕：“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聞清靈：“恭喜你，終於變異了大雜燴。”

蕭痕上的氣味很雜，有人的味道，有“將軍”的味道，也有聞清靈的味道。聞清靈的味道是主導，人類味道次之，“將軍”味道最為薄弱，畢竟聞清靈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出“將軍”的毒素，即便有所殘留，也不會太多。

聞清靈道：“好在你不是臭的，否則別想靠近我。”

蕭痕：“……”

蕭痕獲得了八級進化“將軍”的部分能力，也獲得了聞清靈保留異能的能力，他這不知算不算因禍得福，吃了聞清靈的，居然沒有，命大活下來了。

聞清靈能應到他和蕭痕之間的聯系，和其他文明喪都不同，蕭痕和他的牽連是特別的，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轉化過程太過離奇，導致轉化發生變異，才會如此奇特。

不過總來說，是聞清靈轉化了蕭痕，蕭痕和他的牽連切割不斷，又有他的加固，蕭痕再強，也離不了聞清靈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