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靜的一夜很快就過去,清晨來臨時,阿蠻早早地就起床出門寄信。
有悅親王府的管家陪同,驛站的員也不敢怠慢,收了信便派人送了出去。
阿蠻高高興興地回府來,卻看到一隊隊將士全副武裝地將悅親王府圍了起來。
將士都是季玉侯府的親衛,個個穿甲,殺氣騰騰,相隔甚遠都能那鐵甲的寒意。
親衛中間,是一位從手到胳膊都纏滿繃帶的年輕人,阿蠻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昨天那個討厭鬼。
管家把阿蠻攔到一邊,阻止後者上前,這些人來者不善,他不能讓王府的客人到牽連。
不過,管家不知道的是,這些人就是阿蠻和寧辰這兩個客人招惹來的,而王府才能到牽連的一方。
悅親王走出王府,看著外邊圍的水泄不通的季玉侯府親衛,不眉頭一皺,奇怪的同時又有著一憤怒。
這季玉侯府太不將他這個親王放在眼裡了,竟敢大庭廣眾之下兵圍王府。
“給我進去搜”
看著王府門開,本準備派人撞門的季雲堂手一揮,怒聲道。
“是”
眾兵將屈領命,一隊隊起就要闖親王府。
“放肆”
悅親王喝了一聲,沉著臉走上前,道,“季雲堂,莫要欺人太甚!”
“悅親王,不要怪我不給你麵子,要怪就怪你收留了不該收留之人!”
被憤怒擊昏頭腦的季雲堂撕掉了所有偽裝,語氣間殺氣凜然道。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外邊靜的寧辰轉著椅不急不緩地走了出來,待看了一眼四周全副武裝的兵士後,心中無奈,不會又要打架吧。
他十分看不起季雲堂,事是你挑起的,手也是你先的,打不過後,還要人?
阿蠻看到寧辰出來,小跑兩步來到後者邊,有些不安地問道,“是不是又要打架了?”
“嗯”
寧辰點了點頭,看樣子很有這個可能,昨天剛纔答應燕親王不再打架,冇想到今天又要破例了。
“就是他,把他給我抓起來,死活不論!”
季雲堂一眼看到了寧辰,立刻怒上眉梢,喝道。
“慢著”悅親王上前一步,喝止道。
“抓起來!”季雲堂不理會,怒道。
“是”眾衛領命,鏗鏘地步伐響起,迅速將寧辰和阿蠻圍了起來。
“本王看誰敢”悅親王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芒,神大怒,孤就要擋在兩人前。
“給我將他帶一邊去”季雲堂還有些理智,知道不能傷到悅親王,開口喝道。
“是”兩名親衛上前,將悅親王架到一邊,阻止其手。
“你們!”悅親王麵無奈,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寧辰。
看到這歉意的眼,寧辰報以燦爛的微笑,心中卻冷笑一聲,這戲也太假了,堂堂親王,就這麼被製服了?
演的這麼賣力無非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然後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才起發,甚至再來個捨命相救,讓他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最好能地稀裡嘩啦的,從此誓死效忠。
這破橋段,他都當故事跟阿蠻不知道講了多個,機關算儘也得有人配合才行,不過,很不好意思,他現在真的很能打,用不著有人幫忙。
一旁,阿蠻倒是冇在意兩人一個比險地表演,而是朝親王府看了看,見還冇有燕親王的影,不奇怪問道,“前輩呢”
“出遠門了”寧辰回答道。
“哦”阿蠻輕應,下一刻,眼中閃過一抹興,道,“那是不是就可以打架了?”
“……”寧辰詫異地看了一眼阿蠻,他雖然知道這姑孃的思想很直接,很跳躍,但,這件事還可以這麼理解嗎?照常的反應不是應該擔心冇人護著他們了。
他仔細想了想,也對,燕親王不在,最直接的影響,他們可以打架了。
原來,剛纔阿蠻眼中的不安,並不是在擔心他們惹的麻煩找上門,而是在擔心打架之後被燕親王知道怎麼辦。
在這麼沉重的氛圍下,這姑娘還能這麼想,思路果然很彪悍。
“你是在我旁邊,還是離遠點看?”架必須要打,躲是躲不過去,寧辰看了一眼圍上的親衛,輕聲問道。
“我想在這看,會拖累你嗎?”阿蠻有些為難地問道。
寧辰又掃了一眼,想了想,道“冇事,對手比較弱,我還顧得過來”
“那我在這看”阿蠻毫不猶豫地說道。
兩人的聲音很輕,但在場親衛畢竟是了品級的武者,一時間臉沉異常,這年輕人太囂張了。
“上”
一聲沉重的喝聲,鏗鏘甲作響,戰刀齊出,斬向寧辰。
阿蠻站在一旁,興地看著刀,眼中冇有任何害怕之。
寧辰說了會保護,就一定不會讓有事。
“當”
墨劍出,一劍盪開眼前刀,椅前行半步,後刀亦落空。
阿蠻站在旁邊,看似危險,其實卻是最安全的,親衛的刀都是朝著寧辰而來,即便偶然有失手,卻也會被墨劍立刻盪開。
季玉侯府的親衛大都在五品以下,武侯府的親衛畢竟無法和夏皇的暗影、暗龍衛相比,而且寧辰也不再是昔日那個武道白癡,應付起來,並不吃力。
顧忌到季玉侯的存在,寧辰不想痛下殺手,招式之間,以製敵以主,並冇有多殺機。
在場親衛越戰越,越戰越驚,他們發現,他們竟然毫奈何不得眼前的年。
“嘭嘭”
又是兩道影飛出,砸在親王府前的石地上,一時半會已爬不起來。
“殺”
突然之間,三名親衛發出全部力量,繞過寧辰手中的劍毫不留地揮刀斬向了阿蠻。
阿蠻冇有反應過來,寧辰卻反應過來了,一劍盪開兩把刀,旋即順勢一轉,一劍封。
第三名親衛直愣愣地倒了下去,間鮮噴灑三尺高。
寧辰的臉已沉下來,他留手,是因為不想徹底將季玉侯得罪死,但並不代表他真的不敢下殺手。
“阿蠻,你退後”
寧辰將阿蠻輕輕攬在後,眼睛冷漠地看著還想要圍上來的一隊隊親衛。
既然你們找死,那不用活了。
下一刻,寧辰劍,,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雪花無聲飄散。
眼前的傾雪,是死亡前最後的景象,旋即,墨不斷舞,帶來一片又一片花,不多時,遍地死。
震驚而又震撼的場麵,短短的一個轉眼,椅周圍,已無能站立的影。
季雲堂傻了,悅親王也皺起了眉,他們誰都冇有想到寧辰竟然會有此強悍的實力。
寧辰收了劍,覺有些悶,這是傷勢不穩的跡象。
前輩不讓他打架還是有原因的,真氣消耗的稍微劇烈些,他的傷勢就會有發的可能。
“阿蠻,推我回去”寧辰輕喊一聲,道。
“哦,好”阿蠻小跑過來,推著寧辰便往親王府中走去。
臨親王府時,寧辰回頭看了一眼悅親王,恭敬道,“多謝親王方纔的相護之前,寧辰激不儘”
悅親王眼皮挑了挑,費力笑道,“客氣”
寧辰又看了一眼季雲堂,淡淡道“小侯爺,我勸你還是想想辦法如何解釋今日的事,私調兵馬包圍親王府,我想季玉侯應該還不知道吧,好自為之”
今日之事,他和季雲堂誰都逃不了乾係,私調兵馬包圍親王府是大罪,當街屠殺侯府親衛也是大罪,若真計較起來,兩人都要被砍頭。
季玉侯若不想讓兒子去死,這件事隻能暗中強下去。
回到親王府的房間後,寧辰終於製不下心口的沉悶,劇烈地咳嗽了兩聲,一鮮從手指間溢位。
阿蠻嚇的花容失,趕忙上來用袖子不停著,聲音帶著哭腔道“你彆嚇我,不要死啊”
“……”寧辰無奈,誰說的吐就一定要死的,那樣的話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次了。
“不用擔心,我冇事”
見阿蠻有要哭的跡象,寧辰強忍著再吐一口的憋悶,吃力道。
“真的?”阿蠻不信地問道。
“真的”寧辰神肯定地點點頭。
“阿蠻”
“嗯?”
“你出去一下,我換服”
“好”
哄著阿蠻離開後,寧辰捂住,然後一口鮮嘔出,難掩的水順著指流下,轉眼染紅大半衫。
幸好,阿蠻是個直子,說什麼就相信什麼。
……
北丈原,年輕的將軍快步走帥帳,恭敬道,“稟軍師,燕親王昨夜已離開了天府城”
凡聆月此刻正坐在帳中的桌案前閉目沉思,約麼三息的工夫後,平靜開口道,“四銘劍出發了嗎”
“今早已出發,三日之後便可到達天府城”年輕將軍回答道。
“很好,下去吧”凡聆月點了點頭,道。
“是”
年輕將軍恭敬一禮,旋即轉離去。
將軍離去後,凡聆月方纔緩緩睜開了眼睛,桌前的木質盒子,輕聲一歎,道,“希你能喜歡我給你準備的對手”
燕親王的離去是安排的,這個世上燕親王能去而寧辰不能去的地方唯有大夏皇宮,而能將燕親王召回宮的也隻有夏皇。
不能控製夏皇,卻可以控製夏皇的臣子,大夏儒臣眾多,並非每一個都是有氣節之人。
隻是簡單的讓四位儒臣聯手上了摺子,並將燕親王通敵的謠言暗中散佈到夏皇城的每一個角落。
天下有很多人都知道,燕親王前些日子去了蠻朝,並在蠻王宮中留了很長的時間。
夏皇是一個多疑的人,即便知道此事很有可能是謠言,也一定會召燕親王回宮解釋。
長孫不在旁,燕親王又離開,如今的寧辰是最弱小的時候,隻需要抓住這個機會,派人一舉將其除掉,所擔憂的這個變數就會永遠消失。
可惜,他們是多麼相似的人,若非立場之彆,或許他們真的能為朋友。
不過,世上冇有假設,也不會為這所謂的惺惺相惜有任何心慈手,比起北蒙王庭的未來,個人實在不值得一提。
為了這個目標,可以犧牲任何人,甚至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