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能讓我取代沈郁的位置，想必別人也能，你去找別人吧，比起我，京城里大把的人想要那個位置。”

說完，他用被子捂住頭，顯然是不打算繼續流了。

黑袍人定定看了他一會，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離開了。

鎮北侯府發生的一切都通過“熒”傳到沈郁耳朵里。

“熒”是沈郁給自己的勢力取的名字，主要負責為沈郁傳遞消息，前世，“熒”在沈郁手里發展到極致，報網遍布天下，很是為越王提供了便利，這一世，沈郁回到了“熒”尚在雛形中的時候，一切都得從頭再來。

好在沈郁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經過一年的發展，又有前世經驗在，“熒”的長速度非常快，沈郁派人跟江懷清去北漠，除了進行保護，另一個目的便是為了將“熒”扎在北漠地界。

“你是說，沒追蹤到那個黑袍人的去？”沈郁把玩著手里的一枝紅梅。

慕汐低著頭：“是，那人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我們的人跟丟了。”

沈郁將紅梅到白瓷瓶里：“多關注沈清然邊出現的人，這世上的事，只要存在過，就必定會留下痕跡，‘熒’要做的，就是據這些痕跡，將人找出來。”

“奴婢明白了。”

沈郁擺弄桌上的白瓷花瓶：“好看麼？”

慕汐笑了：“經公子手的，有哪樣不好看？”

商君凜回來的時候，發現寢殿多了一抹紅，沈郁順著他的目看過去：“是陛下帶回來的紅梅。”

“阿郁心靈手巧，該賞。”

用完膳，商君凜帶著沈郁到外面散步：“阿郁說想見那個刺客一面，今日可以。”

沈郁問：“方大人他們問出什麼了嗎？”

商君凜的目悠悠落在沈郁上：“問出了一點，那個刺客招供，幕后之人安排這場刺殺，為的并不是殺了朕，而是將刺殺的罪名安在阿郁上。”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誰和我有這麼大的仇，不惜謀劃一場刺殺，只為了栽贓陷害我，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能這麼恨我的，陛下還記得初見我時被你當刺客置的人嗎，我在想，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系。”沈郁踢走腳邊的石子。

商君凜擰眉：“阿郁的意思是，針對你的，是同一批人？”

第192章

“我也不確定，”沈郁只是有這個想法，“時隔那麼多年，沒人知道當時想對我手的，是什麼人。”

“如果朕當時沒直接滅口……”

沈郁抬手捂住商君凜的：“如果陛下當時沒有干脆利落滅口，讓那些人心生忌憚，說不定后面會有第二場、第三場刺殺，我能有幸遇到陛下一次，不可能次次都有這麼幸運。”

商君凜知道沈郁說的在理，那個時候的沈郁，年紀太小，本沒有自保能力，若不是他的舉差錯震懾到背后的人，等待沈郁的，極有可能是永無止境的暗殺。

略帶涼意的手指覆在上，商君凜了，沈郁倏地收回手。

垂落在袖中的手指蜷了蜷，沈郁移開視線：“陛下不是說今日可以帶我去見那名刺客嗎，什麼時候去？”

“朕讓孟常去備車。”

商君凜要出宮，孟公公忙安排了馬車，兩人不作停留，徑直到了暗牢。

方均得到圣上親臨的消息，先一步到了暗牢，在他們到之前打點好一切。見到兩人，上前行禮。

“陛下要見的人在這邊，請陛下隨臣來。”

因為要面圣，刺客被提前“提點”了一番，由兩名獄卒押著，帶到商君凜和沈郁面前。

因為香的作用，沈郁對那天的記憶比較模糊，甚至不記得行刺之人長什麼模樣，今日見到人后，關于那天的記憶清晰了不。

刺客表木然，見到商君凜，條件反地往后，眼里的木然被驚懼取代。

沈郁挑了挑眉，湊到商君凜耳邊小聲問：“陛下做了什麼，這麼怕你？”

商君凜不帶的目從刺客上掠過，了沈郁的手，對沈郁的問題避而不談：“你想問什麼便問吧。”

沈郁只是隨口一問，并不是非要得到答案，商君凜不說，他不再深問，轉而看向被獄卒押著跪在前方的刺客。

“除了你，他們還有沒有安排別的行？”沈郁半倚在商君凜上，問。

“有。”

“是什麼行？”

“我不知道。”

“行刺的人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

“沒有了。”

“皇宮里呢，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

“有。”

“你上的香是誰給的？”

“是主人給的。”

……

沈郁接連問了不問題，對方有問必答，直到沈郁問出最后一個問題，對方沉默了。

“為什麼是我？”

良久，對方才回答：“是主人的吩咐。”

一場問話下來，似乎問出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問出來，方均在一旁解釋：“這子似乎是經過特殊培養的，臣花了不功夫才撬開的。”

從暗牢出來的時候，沈郁突然想到同樣被關在暗牢的諸妄，他扯了下商君凜的袖子。

“怎麼？”

“陛下，你派人探一下諸妄的態度，諸妄與我母親有舊怨，說不定能從他上得到一些線索。”

“好。”

商君凜來龍衛，小聲吩咐幾句。

兩人從暗牢出來的時候，被烏云遮住，沈郁看了眼天：“似乎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馬車才行駛了一小會，外面就下起了雨。

雨勢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暗，眼看一時半會雨不會停下，商君凜下令尋一避雨之地。

“剛才還出著太，突然下這麼大的雨。”沈郁掀開簾子，往外面看了一眼。

得了商君凜命令，馬車調轉方向，駛向另一。

他們在附近的一人家暫避風雨。

從皇宮到暗牢的路很偏，住在附近的都不是什麼達貴人，孟公公就近選了一家，這家主人很和善，聽說他們是來避雨的，忙將人迎進來。

沈郁和商君凜出宮穿的都是便服，看不出份，但不難從著打扮和言行舉止間看出兩人世不凡。

屋里只有一位婦人，據婦人說，家里的男人都出去做生意了，平日里只會有一個人在家。

“兩位公子喝些茶暖暖子。”婦人從屋里端出熱茶放到沈郁和商君凜面前。

“多謝大娘。”沈郁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這天氣真是變化無常，剛剛還出大太，轉眼就下了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我家那位在外面有沒有淋到雨。”婦人看著屋外的雨，神擔憂。

沈郁在屋里發現了很多沒做完的傘，猜想婦人說的生意是賣傘。

沈郁坐了一會，覺有些冷，慢吞吞往商君凜邊挪了挪，低聲音道：“陛下，我有些冷。”

宮外不比宮里，在宮里的時候，凡是沈郁會去的地方，地龍都會燒到最旺，他們避雨的家里顯然沒這麼好的條件，再加上下雨，屋里溫度很低。

商君凜手將沈郁擁進懷里，雙手將沈郁的手攏到掌心：“有沒有好一點？”

婦人剛出來就見到高大男人將形略顯瘦削的青年抱在懷中的場景，和善笑了笑，將吃食擺在桌子上。

“兩位公子真好，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如果了，兩位公子不妨先用點，家里條件簡陋，還兩位公子不要嫌棄。”

雨勢一直沒有減小的趨勢，婦人去忙自己的事了，沈郁窩在商君凜懷里，昏昏睡。

不知過去多久，沈郁醒了，發現自己正在馬車里，商君凜一手摟著他，一手把玩他臉邊的頭發。

“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