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是我的杯子。”

“阿郁的茶分一口給朕也不肯？還是說，阿郁嫌棄朕？”商君凜非但沒放開，反而一口飲盡杯子里的水。

“陛下想喝自然能喝，一杯水罷了。”

“阿郁別生氣，朕喝了你的，便將朕的賠給你，如何？”商君凜從沈郁手里拿過空杯子，端起另一杯滿滿的喂到沈郁邊。

“阿郁喂朕一次，朕也喂阿郁一次。”

大有沈郁不喝不罷休的架勢。

沈郁無法，只得輕抿一口，他算是看出來了，商君凜就是故意的。

好在商君凜知道不能逗弄太過，喂完一次后恢復正常：“世家的心越來越大了。”

“趙大人只是他們推出來的探路石吧，若是能得陛下這次讓步，下次他們就可以得寸進尺，為世家謀劃更多利益，若是不能，一個言，舍棄也就舍棄了，不會傷筋骨到基。”

沈郁在后殿了解了一下趙大人的份，為言，勸諫帝王本是他們的職責，可這不代表他們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左右帝王的思想。

“阿郁所想不差，世家在朝堂盤旋已久，想要搖他們的基，很難。”商君凜垂眸，斂去眼中的殺意。

從他登基至今，世家明里暗里給他下的絆子不，偏偏因為先帝昏聵，朝堂勢力大半落在這些人手里，雖有科舉，但世家掌握的資源多，科舉選出的員也大半和世家牽扯不清，商君凜用了好幾年時間，才培養出一批可以用的和世家無牽連的員。

沈郁覆上商君凜的手：“陛下不需要忍耐多久了，這一次科舉的績不就明晃晃打了世家的臉嗎？”

一甲前三，沒有一個出世家，他們不是自詡底蘊厚，高人一等嗎，怎麼連寒門出的江懷清和為子的方嘉怡都比不上？

“阿郁說的不錯，他們在大桓扎再深，朕也要砍了那些吸取大桓的系！”商君凜翻手將沈郁的手包進手心，五指穿，十指相扣。

只要這些人作不太過，他以前對他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有了阿郁，為了給阿郁更好的庇護，他絕不會允許大桓出現任何問題！

不多久，孟公公帶著宮人將膳房送來的菜一一放好。

沈郁看了一眼，都是自己喜歡的菜。

“陛下，先用膳吧。”

“嗯。”

兩人落座，宮人退到一邊。

沈郁不習慣被人伺候著用膳，商君凜跟他在一起吃久了，也漸漸沒了讓人布菜的習慣，一個皇帝，一個貴君，份頂頂尊貴的兩人，用膳時倒像平常人家一樣。

孟公公是跟在商君凜邊的老人了，親眼見到自沈郁進宮后，商君凜變得越來越有煙火氣，心中說不出的慨。

他曾經也設想過，陛下后宮中有人了會是怎樣的形，無論哪種，都不會比現在更好了。

殿試績出來后，由朝廷出人對外公布消息，每年這個時候，京城百姓對前三名關注度是最大的。

今年績出來，很是引起了一番熱議。

無他，蓋因這次名單中，出現了一名子，還是以第二名的好績出現。

酒樓茶館，每一都能聽到人們對這件事的議論聲。

“子為？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子怎可為？比起在外拋頭面，還是在家相夫教子為好。”

“你懂什麼，人家有這個能力，怎麼就不可像男子一般報效朝廷了？”

“不過你們發現沒，這次的狀元榜眼探花，那些心比天高的世家子弟一個都沒撈著。”

“可不是，就前段時間天天吹天才人設的那位，才拿了個第四。”

“要我說啊，世家確實有些眼高于頂了，他們自以為守著大量籍便可高枕無憂，殊不知閉門造車只會被人遠遠甩在后。”

坐在不遠的一位白公子聽到這些話，臉變得異常難看，他邊跟著的幾個公子哥打扮的人悄悄對視一眼，為難著不敢開口。

他們只是見好友績不理想拉人出來散散心，哪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席話。

“易兄……”

“我沒考好是事實，你們不必多說，”白公子臉難看地喝了一口酒，“那幾人的份你們查明白了嗎？”

被賀承宇比下去就算了，好歹兩人都是世家嫡子，那江懷清和方嘉怡憑什麼？

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也敢爬到他頭上來？！

“查到了，方嘉怡是方大人獨不假，那個江懷清，只是一個被丟棄的孤兒，沒有任何背景，簡明兄，需要我們出手嗎？”

白公子，也就是易簡明搖搖頭，眼神鷙：“先不要妄，別以為考了前三以后的途就能一帆風順了，真正難的，還在后頭呢，真以為場這麼好混嗎？”

一個背后沒有任何勢力的人，拿起來還不容易？

“簡明兄也不必著急，這兩人，一人以子之步場，一人和前段時間的舞弊案有千萬縷的聯系，他們能不能順利進朝堂還兩說呢。”

易簡明一把抓住說話人的手：“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與舞弊案有千萬縷的聯系？”

“哦，這件事啊，簡明兄你當時專心備考，可能消息有，那個江懷清，據說會試前也被那些人找過，不過他有沒有真做什麼，除了他自己，還有誰知道？”

“是啊，”易簡明充滿惡意地笑了，“一個背后一點助力都沒有的人，若其中沒有任何貓膩，怎麼可能拿到這麼好的績？”

“阿嚏，”正在說話的江懷清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他了自己的額頭，“難道是最近降溫染上風寒了？”

“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念叨你。”賀承宇慢條斯理挑了一筷子菜放中。

“承宇兄可別取笑我了，若真被人念叨，承宇兄應當和我一樣才是。”提起這件事，江懷清一臉苦惱。

因為出了一個狀元一個探花，迎星樓這段時間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是應付來道賀的人已經很累了，更別提還有一波接一波的婆上門來說親。

榜下捉婿也算是大桓的一個傳統了，賀承宇和江懷清，儀表堂堂，家世清白，一個狀元一個探花，又都沒有婚，京城里數不清的家族想和兩人結親。

比起賀承宇嗎，江懷清家世是弱了些，但起了結親心思的有幾個會在乎這個，若想要家世好，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一抓一大把，因為這個，江懷清的歡迎程度甚至超過了賀承宇。

最多的一次，一上午就有二十幾個婆找上他，嚇得江懷清當即閉門謝客，誰也不肯見了。

見他實在煩惱，賀承宇提出搬出去住，賀家雖然大本營不在京城，但弄一兩宅子還是不難的。

江懷清想了想，同意了，決定暫時和賀承宇搬出去住，不知出于什麼心，他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寫信告訴了沈郁。

沈郁看完江懷清寫來的信，想象了一下當時的場面，忍不住笑了：“他都被京城人的熱嚇到了。”

“沒想到他還會繼續給你寫信。”商君凜也跟著看完了信，聲音里帶著笑意。

“我也沒想到，還以為他會被我們的真實份嚇到，一時半會不會再寫信了，”沈郁也沒料到會這麼快收到信，“信上提到了他們的新住址，陛下過兩天不是要出宮嗎，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工部那邊有了果，商君凜打算去看看，方子是沈郁提出來的，自然也要帶上他。

商君凜想了想，答應下來。

“他肯定想不到，我們會過去。”沈郁狡黠地眨了眨眼。

好不容易因為搬了新家而不被打擾的江懷清狠狠松了口氣，放松地休息了兩日，此刻他還不知道，過不了多久，他會迎來一個大“驚喜”。

第77章

工部最近忙的熱火朝天。

有了錢也有了水泥方子，好不容易皇帝的目放到他們上，可不得卯著勁做出一番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