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與小學徒的愿相違背,就在酒坊總算忙完了,考慮到秋收之前酒坊沒活,梁父讓大家回自己家休息一段時間的時候,莊慶澤上的傷好了,他找上了小學徒。
上一次他不僅威脅了一番還讓小學徒去幫他打聽幾個老師傅的事,老師傅的事小學徒不用打聽都清楚,所以他既為自己不用做什麼松口氣,又擔心如果舅老爺再找他怎麼辦。
說起來老師傅的事同作坊又沒關系,但是老師傅是酒坊的人,所以小學徒也想過,如果舅老爺真的又找來,他是繼續替舅老爺辦事,還是主找東家說明白。
小學徒一直沒能做出決定,現在選擇已經擺在了他眼前,他必須要挑選一條路走。
其實他心里也知道,如果第一次收了錢想到不對勁就趕找東家認錯,好好坦白或許東家不會怪他,后來他又把酒坊更重要的事說了出去,他那時候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莊慶澤看著小學徒沉默的樣子,瞄了眼小學徒后那間破舊的土墻房,笑得有些猙獰:“你應該知道,你如果被送進了大牢,你家里會變什麼樣,現在你就兩個選擇,一是坐牢后家破人亡,二是聽我的話,拿著這個盒子去找個老師傅,如果把我的事辦了,這里的錢歸你,以后你就跟著我做事,不用擔心梁家。”
莊慶澤的手上有一個小木盒子和一個小荷包,木盒子里是十兩銀子,他放了五個二兩的小銀錠,小荷包里是幾塊碎銀子,加起來有一兩多。
十兩銀子是給小學徒收買老師傅用的,其實完全可以用一張十兩的銀票,只是一張輕飄飄的銀票不如沉甸甸的十兩白銀來得沖擊大,黃金白銀總是更加人心。
小學徒在莊慶澤的示意下打開了小盒子,照在全新的銀錠上,看上去銀錠就像在發一樣,小學徒忍不住瞇了瞇眼。
至于另一個小荷包,放在手上就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小學徒幾乎瞬間就有了選擇,他如今是家里的頂梁柱,如果他出事了這個家怎麼辦,但是背叛的話他不敢輕易說出口。
莊慶澤不屑地撇了撇,一開始不管說得對梁家多忠心,一樣都會被銀子打,之前不過就是銀子給得了。
等得不耐煩了,莊慶澤說:“在梁家酒坊你一個小學徒一年到頭能掙幾個錢,我記得你已經學了這麼多年,早就可以獨立釀酒了吧,只要再找個老師傅,來了我的酒坊以后你就是釀酒師傅,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先給人畫了一個大餅,然后依舊是威脅:“要是三日后你沒有把人給我帶來,你就等著去吃牢飯。”
說完,莊慶澤就走了,他相信以這個小學徒以往的行事風格,會知道應該怎麼做。
把事安排了下去,莊慶澤的心好極了,他家的地已經買了,前段時間趙紅梅也找人把酒坊蓋好了,他清楚梁家酒坊里有什麼,也在躺著養傷的時候全都口述出來讓趙紅梅一一添置,如今就差釀酒的人和材料。
他仿佛看到了自家酒坊的酒釀后擊敗梁家酒坊的樣子,想著自己以前零散買十幾畝地變幾百畝,還想著在縣城最繁華的地方也買鋪子做買賣……
以往莊慶澤和趙紅梅一直都把梁家的家產當是他們自己的錢財,如今看來想把梁家弄到手不容易了,他們的想法就一致由覬覦變為徹徹底底的破壞,他要在掙錢的同時繼續整梁家,讓梁有醑和莊慶蓉一輩子都后悔莫及。
雖然莊慶澤做夢,但他對小學徒的心理還是把握準了的,小學徒選擇了幫他做事,但是他不仔細想想,讓一個小學徒在去說服忠心耿耿的老師傅離開梁家是一件沒那麼容易的事。
當初梁家酒坊差點支撐不住時,這些老師傅們都愿意留下來陪著當年的東家共渡難關,如今這麼多年又過去了,梁父對老師傅們向來敬重有加,他們可沒有理由對不住梁家。
小學徒平時都跟著酒坊一個姓關的老師傅干活,他決定聽莊慶澤的后就考慮找自己最悉的關師傅,不過他也知道不能找關師傅直接說自己的意思。
他想了想打算問關師傅覺不覺得在梁家委屈了,他老人家手藝這麼好,自己學了這麼多年也學了不,其實就他們師徒二人已經很厲害了。
聽著這個自己帶了多年的小學徒說出這樣的話,關師傅又驚又氣:“你小子說的這些都是什麼屁話,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還當自己能出師了,你給我滾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想不明白就別出現在老頭子跟前,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關師傅當即把人趕了出去,他一開始沒想太多,他當年也是做了多年學徒,會過做學徒不容易,所以他只當這小子一時想岔了,打算冷一冷讓他自己想明白,以后踏踏實實干活。
誰知道第二天小學徒又來了,關師傅罵得都快手了,他還死皮賴臉地不愿意走,弄得關師傅困不已,他覺得著實有些奇怪,這個徒弟在他印象中可不是這種沒皮沒臉的,按理說昨天被他噼頭蓋臉罵一頓,就應該明白錯在哪里了。
發現不對勁,關師傅再度把人趕出門后沒來得及冷靜下來仔細想,就被他的小孫子拉著非要出門去,結果出門一轉角又上了小學徒。
還在氣頭上的關師傅干脆不理會他,自顧自領著孫子走,照孫子要求的去街上給他買玩和糕點,他平時在酒坊忙,難得有時間陪陪孫子。
第192章 詐一詐
一路上,小學徒都悄悄地跟著關師傅,看著關師傅耐心地陪著孫子,心里十分羨慕,他小時候可沒有爺爺的關心。
同時,他心里也十分忐忑,他擔心自己還沒說服關師傅的時候對方把事告訴了東家,如果他已經把關師傅說服了那倒是無所謂。
關師傅也發現了小學徒跟著自己,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學徒像是盯梢的似的,現在這會兒有什麼可讓他盯著的,又不釀酒?
關師傅很快就自認為想通了事的關竅,會不是這個臭小子怕他這兩天干的混賬事被自己告訴東家?
可這臭小子不就是做學徒做久了心里有點不滿發泄兩句而已,有必要那麼害怕嗎,自己都說了讓他回去反省,意思就是不會說出去。
關師傅陪著小孫子出去了一趟后回去,仔細琢磨著這件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自己沒想到,回去想了好一會兒,他決定讓兒子出去看看小學徒還在不在,如果人不在了那就去找東家,看能不能請東家前來,最好悄悄的。
小學徒已經走了,他主要是害怕關師傅把事說出去,見關師傅沒有把事說出去的意思,他就回去了,打算明天帶著錢再來找關師傅。
關師傅想不明白的東西,梁父略一琢磨倒是有了好幾個猜測,他覺得這小學徒可不僅僅是對做學徒不滿,他是想讓關師傅帶著他出去單干呢。
可不得了,這小學徒平時看不出來心思這麼多,還是說他這樣做背后有人指點?如果是有人指點,這個人會不會又是莊慶澤?
關師傅對酒坊的忠心梁父不會有半分懷疑,他就直接把自己猜想的前一半說了出來:“關師傅,目前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那樣,直接問恐怕問不出來什麼,老關你要不然詐一詐宋,先答應跟他走,看他葫蘆里埋的是什麼藥。”
關師傅聽梁父這樣說,自己也腦補了不,什麼有人想要梁家的釀酒方子,小學徒宋被人蠱了,還想讓自己也背叛東家。
這個臭小子不是東西,那背后的人更不是東西,心痛生氣的同時,關師傅不得不慶幸他還沒有讓小學徒跟著學更多釀酒的手藝。
不用梁父多說,關師傅就答應了,他之前對小學徒是很用心的,如今徒弟走了歪路,那就由他這個師傅來把他掰正,不過當務之急是幫著東家把背后起壞心思的狗東西抓出來,解決了狗東西,臭小子想怎麼收拾都。
第三天,小學徒又來找關師傅了。
關師傅仔細琢磨了一晚上,面對這個小學徒心十分復雜,臉上卻依舊義正言辭地罵他,讓小學徒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著他今天若是不能把關師傅說通,那他怎麼辦。
這一回小學徒孤注一擲,見面說了兩句就把莊慶澤給他的小木盒子拿了出來,五顆圓潤潔的小銀錠,擺在盒子里十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