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怪氣的贊聲中,紀王壽宴算是落下了帷幕,戶部員甩袖而去,寧虎耷拉著腦袋,像是一只病虎。
倒是紀王,親自將秦風父子送到府門,然后話里有話的沖秦天虎說道:
“秦大人,貴公子博學多才,深得圣人歡心,那是秦家修來的福分。但俗話說得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朝堂之敵未必就在朝堂。”
秦天虎自然明白紀王的深意。
秦風今日打了戶部的臉是小,將北狄戰事推上議程才是重中之重,此舉必會引起一些人的憤怒,而這些人,卻遠不是“員”能夠相提并論。
秦天虎拱手作揖,畢恭畢敬:“多謝王爺提醒,臣謹記。”
紀王瞥了一眼不遠,正在幫小丫鬟看手相的秦風,臉上的凝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遮掩的欣賞:“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過秦大人也不必矯枉過正,秦風這小子,格怪異,與眾不同,似有幾分大才之相。”
能得到紀王如此評價,秦天虎自然是寵若驚,回家路上對秦風也不打也不罵,只是笑瞇瞇地打量著。
秦風被盯得心里發,已經做好隨時跳車逃命的準備了,小聲問道:
“爹,我是不是有犯了什麼錯?您要是看我不順眼就直說,反正我也不會改,您別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出個好歹。”
秦天虎臉上笑意瞬間消失,輕哼一聲:“今日所作所為,算是功過相抵,獎罰全免。”
意識到不用挨揍了,秦風長舒了口氣,四仰八叉的靠在馬車上,嬉皮笑臉道:“獎勵就算了,就您老那仨瓜倆棗,我還真看不上。能不罰,對我來說已經等于獎勵了。”
剛說完,秦風上就挨了一腳。
秦天虎一邊腰帶,一邊咬牙切齒:“真是給你三分你就開起染坊來了!”
伴隨著秦風慘絕人寰的嚎聲,馬車緩緩駛秦府。
車還沒有完全停穩,秦風就直接竄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哭喊:“救命啊,打死人了!”
先一步回來的柳紅,聽到那殺豬般的嚎,便知道是秦風回來了,臉上閃過一抹壞笑:“這臭小子,明明今日立了大功,結果反倒被父親打的鬼哭狼嚎,肯定是路上又欠,招惹了父親大人。”
沈青辭輕哼一聲,雖然表面對秦風盡是不屑,但回想起那日在晴雅閣發生的事,心頭便是一陣悸:“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活該。”
景千影對秦風的事,向來沒興趣,不過最近秦風實在是太招搖,想不注意都難,便冷冰冰來了一句:“看在他今日為秦家立下大功的份兒上,我便不跟他算挖墻腳這筆賬了。”
說話間,秦風跌跌撞撞的沖進大堂,見三個姐姐全在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直接撲到柳紅后,委屈的哼唧起來:“姐,我為了秦家嘔心瀝,容易嗎?到頭來反倒挨了一頓鞭子,這算什麼?”
秦風惡狠狠道:“我強烈懷疑,我不是我爹親生的,不然他怎麼有事沒事就收拾我?閑著沒事打兒子玩,沒他這麼當爹的。”
柳紅忍俊不,手了秦風的腦袋,滿臉寵:“爹既然打你,肯定是你討打,以后乖巧點就是了。今日紀王壽宴上立了大功,爹雖打你,但心里肯定很開心。”
廢話!打在老子上,他能不開心嗎?
秦風雖然心里很委屈,但是見三個姐姐破天荒的湊到了一起,也顧不上抗議秦天虎老同志的家暴行為,一秒變臉,拍著脯道:
“今日本爺,借著紀王壽宴的機會,一舉挫敗戶部一派的謀,功將北狄戰事推上議程,一出手便是技驚四座,估計連圣人都對我佩服的五投地。”
“這等經天緯地之功勞,三位姐姐就不表示表示?”
沈青辭心里一陣匪夷所思,困擾父親和圣人敘舊的難題,居然真被秦風這廝輕易解決,簡直不可思議。
再回想起已經名滿天下的《出塞》和《醉花》這兩首詩,沈青辭便不由薄輕咬,臉頰微微發燙,為能有這樣的弟弟到驕傲。
正準備夸兩句,看到秦風那副不可一世的臉,剛升起的好就瞬間然無存。
“立點功就飄起來了,你從李府等坑了那麼多銀子,也沒見你補家用,整日只知自己揮霍。”
一聽這話,秦風不樂意了:“什麼揮霍?我那投資!”
景千影輕哼一聲:“投資挖墻腳?我只是將疏風借給你,可沒讓你把占下。”
疏風一事,確實是秦風不厚道,不由一陣心虛,討好道:“四姐,本來我是打算把你也一起撬過來的,畢竟相比于疏風那小丫頭片子,我更中意姐姐您。”
秦風本打算拍拍景千影的馬屁,疏風的事就算是翻篇了,結果一句話拍在馬蹄子上,直接把三人全都得罪了。
景千影自視甚高,格又極為清冷,聽到秦風這番著濃濃‘調戲’意味的話,頓時火冒三丈。
沈青辭更是氣急,之前在晴雅閣,這小子口口聲聲說中意自己,怎麼一扭臉就移別了?這廝不無恥,更是花心。
柳紅心里升起一團怨氣,幾個姐姐中,唯獨最為寵秦風,到頭來,這臭小子反倒屁顛屁顛去拍四妹的馬屁,真是只喂不的狗!
見三人臉都變了,秦風意識到況不妙,連忙解釋:“好男兒志在四方,有容乃大!小孩子才做選擇,三位姐姐,我全都要。”
話音落,柳紅一把揪住秦風的耳朵,聲呵斥:“你要個屁!還要不要臉了?”
沈青辭從桌子上抄起戒尺,景千影則是直接抬腳踢了過來。
面對三人圍攻,秦風哪有半點招架之力,聲嘶力竭的慘聲,再次在秦府回開來。
剛出龍潭,又虎,秦風心里那一個憋屈,在外面自己何等風,怎麼一回家,就了所有人的出氣包?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