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風為了爭一口氣,非要和寧虎比試倒也無妨,畢竟年輕氣盛。但比試項目,應當盡可能揚長避短。秦風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人,非要和寧虎比膂力,簡直是腦袋被驢踢了。
如今連梁帝都驚了,這已經不是愚蠢,而是找死!
秦天虎越想越氣,生怕秦風把整個秦家都牽連進去,直接起沖向三足鼎,對著秦風的屁就是一腳。
由于事發突然,秦風毫無防備,險些直接倒扣進鼎里。
秦風還以為是寧虎從后面使壞,張口就罵:“的,當著圣人的面還敢手,老子跟你拼了。”
結果轉過,看到一臉漆黑的秦天虎,正準備挽袖子開干的秦風,瞬間蔫了下去,滿臉陪笑:“父親,您踢我干什麼?當這麼多人的面,給我留點面子。”
本來在場賓朋就是為了看秦家笑話,聽到秦風這番話,現場瞬間被哄笑聲淹沒。
連梁帝都忍不住搖頭,覺得這個秦風,簡直就是大梁第一號活寶。
秦天虎恨不得把秦風當場掐死,他從這麼多年,何曾如此丟人過?
但為了秦家著想,秦天虎只能強心中怒意,轉沖梁帝作揖行禮:“秦家孽子頑劣不堪,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竟與小侯爺比試膂力,不免有些貽笑大方了。臣回去定當嚴加管教,還請圣人收回命,取消這場比試。”
梁帝自然不會為難秦天虎,畢竟秦家敗名裂,對于梁帝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不過還沒等梁帝作出決定,在場的大臣反倒不干了。
戶部一派員,反應最為激烈。
戶部侍郎直接站了起來,同樣沖梁帝作揖,語氣極為強:“正所謂君無戲言,既然圣人已經降下旨意,又豈能說取消就取消?秦大人莫不是想陷圣人于不義?!凡事由小看大,若旨意朝令夕改,如何服眾?皇威何在?”
戶部司郎中連忙附和:“今日乃紀王壽宴,既然秦風要與寧虎比試,為紀王助興,也算是小輩有心了。但若是匆匆取消,朝中大臣們興師眾撲了個空也就罷了,試問戲耍紀王與圣人,又該當何罪?”
戶部尚書并未跟著落井下石,但眉宇之間卻流著幸災樂禍。
秦天虎雖然稱不上‘老巨猾’,但為人卻謹小慎微,一生幾乎沒有犯什麼錯,想要在朝堂上絆倒他,何其之難。
而天下人勢,做不過‘名譽’二字。
一旦秦天虎敗名裂,絕不是人恥笑那麼簡單,朝中黨羽自然也會審時度勢,到那時秦天虎一派的勢力,必定遭到重創。
戶部尚書越看秦風越喜歡,心里一陣贊賞:“我正愁著拿不下秦天虎,沒想到秦家爺反倒主遞刀子,呵呵!”
梁帝也不言語,靜觀其變。
就在這時,一聲低喝響起,眾人紛紛尋聲看去,竟是永安侯寧清泉!
“秦大人,注意你的份!”
“堂堂兵部尚書,怎能如此言而無信,莫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
正所謂虎父無犬子,寧虎的火脾氣,全都是傳自寧清泉。秦天虎雖然拜一品大員,但寧清泉可不管那麼多,當場開懟。
寧清泉本就是主和派,與戶部同氣連枝,這些時日更是聽說秦風無法無天,屢屢坑害京中子弟,故而厭惡至極。只是侯府與秦家向來沒什麼往,就算有心懲戒,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如今秦家既然送上門來了,寧清泉怎能放過!
“哼!本侯爺向來直來直去,不會繞彎子,秦大人可聽說過,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句話?秦風坑害京中子弟的樁樁件件,本侯爺懶得翻舊賬。今日既然下海口,要與犬子比試膂力,便要有始有終。”
寧清泉瞥了秦天虎一眼,眼神盡是鄙夷:“還是說,秦大人怕輸,未戰先怯?若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如何統兵?昔日秦大人在邊疆領兵抵北狄,卻屢戰屢敗,莫非也是未戰先怯三分?”
秦天虎有心想將秦風摘出去,奈何朝中大臣紛紛阻攔,他雖然心中氣憤,卻也毫無辦法。
反倒是一旁的秦風,滿臉輕松,這些所謂的朝中大員,哪個不是久經場的老油子?上綱上線的能耐,簡直是爐火純青,只要抓住機會,肯定是要把秦家懟到死。
秦風就是要當眾,把這些所謂‘國之棟梁’的臉打腫,既展現秦家的立場,也能讓他們明白秦家不好惹。當然,這些都只是表象,更深一層的含義,自然是為了向梁帝表忠心,哪怕是面對這等阻力,秦家也毫不猶豫的跟梁帝統一陣線。
面對眾人的嘲諷和呵斥,秦風卻出一抹沒心沒肺的笑意,手一拍三足鼎,云淡風輕道:“不就是舉個鼎嗎?輕松加愉快!而且我這個人,除了尊老之外,也沒什麼其他優點。我比寧虎癡長幾歲,為了避免有人說我欺負小孩,不如這樣,我讓一只手如何?”
此言一出,現場先是一片寂靜,接著發出震耳聾的嘲笑聲。
在場的晚輩,忍不住大聲調侃起來。
“秦風,你特麼是想笑死我嗎?讓小侯爺一只手?哈哈哈,該不會是沒睡醒吧?”
“哼!也不怕把牛皮吹了!”
“既然秦爺這麼有自信,那還等什麼?趕開始吧。”
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嘲笑聲,秦天虎氣的渾哆嗦,抬起手就要賞秦風一掌,讓他清醒清醒,結果卻發現秦風早就躲得老遠了。
看著盛怒難平的老父親,秦風了眼睛,小聲道:“爹,你放心,我不可能輸,你就信我一次。”
秦天虎信不信,還有什麼意義?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同一時間,消息也傳到了王府偏殿。
各府各殿的眷,全都聚集于此,畢竟為了避嫌,男賓客需要分開。
代表秦家而來的柳紅,得知秦風要與寧虎比試膂力,心里不由一陣暗罵:“這個該死的小崽子,是不是非要把爹氣死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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