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臉驟然一變。
此事若是京兆尹督辦倒還好說,以李睿的人脈地位,只需要一句話,這件案子就能為懸案。但若是圣人降旨,質可就完全不同了。且不說京兆尹有沒有膽量欺君罔上,就算是有,京中皆是圣人眼線,稍有不慎,就可能小事變大,大事變災。
就知道秦風這廝,絕不會輕易就范,卻沒想到會出此狠招!
李睿心頭巨,一旦將事查個水落石出,欺君罔上的人就了李睿自己,決不能讓秦風如意,李睿連忙伏地行禮:“請圣人明鑒,如今北狄扣關,大敵當前,應當以穩定人心為重。況且李家一向清廉,哪有錢支持此次勘察?”
聽了李睿這話,秦風差點沒當場笑出來。
本以為自己臉皮就夠厚了,沒想到李睿這小子也不含糊,隨手花個幾萬兩銀子,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李大公子,居然說李家清廉?
詆毀謝家小姐一事,梁帝對其中一清二楚,只是為圣人,不好什麼事都手。見秦風與李睿等人槍舌戰,而且明顯已經掌握全局,反倒是李睿臉煞白,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梁帝心中便不由慨,朝堂之上,秦李兩家便斗得不可開,朝堂之外,各家子嗣卻也是水火不容。只是瞧這架勢,李睿明顯不是秦風的對手,三言兩語之間,已經敗相盡顯。不過轉念一想,倒也釋然,若秦風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就他干的那些事,也不知道有多腦袋夠掉。
此事不便深究,就在梁帝準備將這些無法無天的宦子弟趕走之際,一聲低喝突然響起。
“秦風你這個敢做不敢當的小人,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罪罷了。像你這種無恥之徒,本配不上謝云兒!”
寧虎臉鐵青,他才不在乎什麼厲害干系,秦風既然敢打謝云兒的主意,便是他的死敵。
寧虎直接起沖梁帝抱拳行禮:“請圣人做個見證,臣要向秦風下戰書!”
本來梁帝本沒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結果聽到寧虎這番言論,頓時來了興趣:“下戰書?”
寧虎態度堅決,一雙兇目燃燒著熊熊烈焰:“沒錯!臣要挑戰秦風!若秦風輸了,便乖乖認下敗壞謝云兒清譽一事,休得再狡辯!若臣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到這,寧虎猛地一轉,銳利目直秦風:“姓秦的,別告訴我你不敢。”
面對盛怒的寧虎,秦風撓了撓屁,人畜無害道:“我就是不敢,所以呢?”
寧虎不由一陣冷笑:“小人就是小人,能做出敗壞他人清譽之事,一點都不奇怪。”
寧虎知道秦風這廝就是個無賴,激將法對他毫無作用,果斷轉伏地行禮:“懇請圣人降旨,讓秦風這廝與臣決戰!”
“誰若是輸了,就從謝云兒邊自消失!”
梁帝早就厭倦了君臣之間的爾虞我詐,倒是對寧虎的提議很興趣,正所謂沖冠一怒為紅,男人就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
而且,梁帝深知寧虎的拳腳功夫,放眼京都年輕一輩中,也有人能與之一戰。為了試探秦風的應對之策,梁帝果斷點頭答應:“就按你說的,速戰速決,今日過后,此事休得再提。”
梁帝不聲的瞥了秦風一眼:“如何?”
秦風心里一陣罵街,什麼‘如何’?難不是在商量自己?那沒的說,誰比誰比,老子可沒這雅興。
當然,這些話也只能在心里發牢而已,借秦風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當眾拒絕,拒絕圣人等同于抗旨不從,輕則下獄,重則殺頭。
秦風一邊在心里問候大梁先皇,一邊滿臉陪笑:“既然是圣裁,小的莫敢不從。”
此言一出,寧虎眼睛直放,心中大喜過,既然秦風答應了,寧虎便有自信將秦風收拾的大小便失,生活不能自理。而且有圣人作證,寧虎無需擔責,就算是兵部尚書追究起來,也無需在意。
李睿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后怕。
謝云兒臉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是的,還是氣的。經過這件事,詆毀的人究竟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寧虎和秦風都令心生厭惡,而且明顯寧虎更討厭。就像秦風所言,寧虎三番五次將謝云兒當籌碼或是貨。
就在這節骨眼上,秦風突然來了一句:“我一個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若論逞兇斗狠,自然是比不過小侯爺。想必小侯爺也不會欺負我一個文人吧?若傳揚出去,既抹黑了武者威,更是有辱斯文。”
寧虎輕哼一聲,眉宇之間盡是自信與傲氣:“想比什麼?隨你挑!”
等的就是這句話,畢竟這場比試關乎秦風的家命,自然不會有半點客氣:“除了纏斗,本公子來者不拒。”
寧虎最大的優勢就是拳腳功夫,況且這場比試,為的就是把秦風打殘廢,若止武斗,那還有什麼勁?
可惜,不等寧虎拒絕,秦風已經搶先一步開口,故作怪氣道:“怎麼?小侯爺莫不是怕了?正所謂有勇無謀乃是匹夫,不堪大用也。若小侯爺只知道逞兇斗狠,將來又如何為大梁建功立業?”
此言一出,李睿心里咯噔一聲。
寧虎飛揚跋扈慣了,能手絕不吵吵,論攻心計,哪里是秦風的對手。
李睿正要出言提醒寧虎,千萬別中秦風的計,結果卻慢了一步。
寧虎冷哼一聲,眼神盡是鄙夷:“怕?我的字典里就沒有‘怕’這個字!”
秦風瞬間滿臉贊賞,直接豎了個大拇指,毫不吝嗇溢之詞:“不愧是小侯爺,果然豪邁!”
殊不知,此時秦風心里已經笑的冒泡,這麼直的勾都能釣上魚來?
梁帝心大好,這種針尖對麥芒的場面可是很久沒有見過了,兵部與戶部雖然水火不容,但始終沒有破那層窗戶紙,反倒是這些小輩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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