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低著頭，低低的回到道：“是的，主人。”

北辰寒的眉微微的斂起，然後拿出一個信號彈，將它放上半空，那淡藍的煙霧瞬時就在空中彌漫開來，然後北辰寒就徑直往山下走去。

蘇諾的跟在後麵。

靈山很高，這在來的時候蘇諾就已經知道了，隻是完全沒有想到，這即便是下山還是這般的艱難。

蘇諾上的力氣其實也就是暫時的恢複，像這樣不僅要下山，還要跟住北辰寒的步子，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很快，蘇諾上的力氣就幾近流失了，臉上漸漸變得蒼白起來，但還是努力的跟著北辰寒的步子，隻是不管怎麽努力，那距離還是被不斷的拉遠，不斷的拉遠。

蘇諾急了，這樣的距離讓有一種鑽心的痛楚，雖然努力不去研究為什麽隻是拉開一些距離會讓這般難，但隨著距離的不斷拉大，那刺骨的痛楚還是越發的濃鬱。

由於快速的行走，再加上肩上的行李，此時此刻蘇諾簡直可以說是筋疲力盡的，隻是這山路才剛剛走了個開頭的。

忽然，雙狠狠的打了一下，蘇諾的一個虛，就那麽要栽倒下去。

靈山不僅很高，而且地勢是十分的陡峭，而這石階也想當然的是一樣的，所以，這一般時候是沒有人會來靈山的。

而蘇諾此時這麽一栽倒，可絕對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栽倒而已，是會從這無比高的靈山上滾下去的，若已經到山腳也就算了，可此時這樣的高度下去，那就絕對不會有活命的機會了。

蘇諾一下子張大了，隻能看著自己的不斷的往下倒去，卻就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一個字來。

蘇諾想，看樣子這一回是要死了，便習慣的將眼睛閉上。

在這樣高的地方看下去還是怕的，所以蘇諾覺得若是閉上眼睛的話，那應該就不會害怕了吧！

隻是那地麵相撞擊，然後不斷下滾的痛楚一直沒有襲來，蘇諾有些猶豫。

北辰寒一直手抓著蘇諾的裳，冷哼一聲，看著蘇諾的眼神滿是譏誚：“怎麽，蘇諾你也想要演苦戲來博取本王的憐惜嗎？”

冰冷的話語如同寒徹心扉的水，從頭澆灌道腳底。蘇諾睜開眼睛，正好將北辰寒嚴重的嘲諷盡收眼底，然後一個辯解的字都說不出來，仿佛咽再也不屬於了一般。

北辰寒將蘇諾往石階一扔，就那麽站著，居高臨下充斥著冷意的看著癱坐在石階上蘇諾：“本王告訴你，蘇諾，你隻不過是本王的一個奴，什麽該要，什麽不該想，你應該最明白不過。”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往下走去。

背影依舊是那一個背影，人也還是同一個人。

蘇諾看著，那眼神彌漫著憂傷和癡傻。

日落西山，不過一天不到的時間，卻已經是人非，再也找不到那溫的覺。

上山的時候，是主人怕太累，執意從山腳一直抱到山頂，心疼的不肯依，主人便笑著威脅要吻，隻能一邊心疼，一邊無奈的依了。

楓樹林下，主人抱著說，隻要喜歡，以後還會陪看星星。

白斷裂的掛麵，主人說，隻要想要吃，以後再做給吃！

主人說，等他的病好了，就一起去喜歡的任何地方。

主人說，是他的，要一生一世都在他的邊。

主人還說，喜歡的！

一切的一切，恍若多年前的畫麵，泛著陳舊的黴味，卻讓蘇諾甘之如飴，隻是啊，隻是就這麽一日的時，一切就真的全變了。

主人說，不要用苦計。

主人說，隻是一個奴！

主人說——

蘇諾閉上眼睛，輕輕的笑，還好主人不曾說——不要！

不是嗎！

這顆心啊，這樣兜兜轉轉，來來回回，流了滿地的鮮，到頭來，依舊是回到了原點，隻能是微笑的謝上蒼，幸好主人還要。

還好，主人還要的！

北辰寒驀然停止腳步，隻是並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道：“還不走。”

“是，主人。”蘇諾睜開眼睛，從石階上艱難的撐起，往下走去。

是，主人！

一切終究回到了正軌，回到了正常，是，主人，才是可以說的！

蘇諾隻不過做了一場無比奢侈的夢，夢裏有無盡的溫也藏著無比殘忍的無，夢醒了，該笑的笑了，該哭的也放肆的哭過，那麽現在，也該醒了。

醒了，一場夢，一場醉，於，還是要醒的，醒了，隻能的藏著這場夢，繼續無的著！

繼續。

蘇諾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能撐到走到山腳下的，但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窮盡的，隻要被到了那個份上，總是可以的。

馬車依舊停在原來的地方，仿佛從來不曾離開過。

北辰寒走過去，也沒有上馬車，就那麽站著，然後兩個黑人忽然出現在北辰寒的麵前，恭敬的跪在他的腳邊行禮。

北辰寒淡淡的應了一聲，讓他們起來，問道：“有什麽靜？”

一個黑人道：“回王爺，皇上正在暗地裏分散王爺的兵權。”

北辰寒聽了，冷哼一聲，眼眸裏滿是寒意。

蘇諾一滯，知道自從主人恢複正常之後心一直是不好的，但至於原因並不清楚，但現在看來，周管家對於主人的了解是真的相當徹，知道那個位子對於主人而言很重要的。

可還是不曾料到，那個男人已經跟主人的關係變得這麽糟糕，忽然，蘇諾想起了北辰爵差點被主人殺了的那一天，那個時候，他們的關係應該已經完全的撕裂了吧！

這樣一想，蘇諾不將臉垂得更低了！

“王爺，我們要怎麽做？”黑人問道。

北辰寒角冷笑：“那老頭要分散本王的兵權，那就讓他分”，看向其中一個黑人：“你去告訴他們，他們會知道怎麽做的”，隻是眼眸裏滿是勝券在握的芒。

“是。”黑人行禮離開。

北辰寒看向遠方，忽然問道：“那個人來了嗎？”

“信上說已經在路上了，很有可能已經到這裏了。”頓了頓道：“要不要屬下告訴那個人，這樣主人就能見到那個人了。”

“不用，等本王理完這裏的事就回去了。”目一下子遙遠起來：“回去見也是一樣的。”

“是。”黑人點頭。

蘇諾聽到這裏，完全不知道他們再說什麽，隻是，這一些事也從來不好奇的，一個合格的奴，是不能去探究主人的事的！

已經有這麽多的地方不合格了，那麽現在，要努力將那場夢埋在最深，努力的做回那個合格的奴。

唯有這樣，才能呆在主人的邊。

北辰寒開口：“去把上麵理好。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是。”黑人話音剛落，人已經往山上去了。

等到蘇諾回過神來的時候，北辰寒已經上馬車了，蘇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主人沒有說讓上車，心在極度的不安，隻能的握著雙手，低垂著臉，帶著無措，就那麽站在那裏。

北辰寒皺了皺眉：“該死的，不想上來，就別上來。”

蘇諾一滯，連忙上車跪在北辰寒的麵前，低低道：“諾兒知錯。”

北辰寒隻是冷冷的撇了一眼，任由蘇諾跪著，對外麵的馬車夫道：“去縣衙。”一路上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路是顛簸的，一路上馬車搖晃的也相當的厲害，那質的模板與膝蓋相，那原本就沒有力氣的雙，此刻跪的更是尤為吃力，隻要一個不小心的踉蹌都有可能倒下去。

蘇諾低著臉，死死的咬著牙，堅持著不倒下去，馬車並不大，所以這隻要蘇諾一倒下去，就一定會到北辰寒的。

想到這裏，蘇諾那有些混沌的神就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然後將背又直了直，就那麽一不的跪在那裏。

北辰寒一張臉至始至終沒有多餘的表，隻是他的雙眸是寒冷的，所以不難看出，此時此刻他的心著實不怎麽好。

馬車就這樣不知道行進了多長時間，好在這個縣衙倒是不算遠的。

馬車在一停下，那啞的馬夫不會說話，隻能期期艾艾的在外麵表示已經到了。

北辰寒掀起簾子，麵無表的往外看了一眼，視線落在那帶著些陳舊味道的縣衙門口上，然後淡淡道：“去前麵的客棧。”

那馬車夫聽到吩咐，立馬就架起馬車往前麵的客棧去，不一會兒那客棧就到了。

北辰寒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蘇諾，蘇諾立馬就知道意思，溫順的下了馬車。

天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隻能借著星星點點的燈籠勉強有些亮的。

蘇諾跟真北辰寒走進客棧，那小兒看見北辰寒的穿著，立馬堆著笑容迎了上來：“客觀是住店還是吃飯？”

“都是。”北辰寒簡潔的吐出兩個字。

小兒連忙道：“可管請往樓上雅間坐。”說著給北辰寒帶路。

北辰寒上樓，蘇諾背著包袱，低著臉跟著。

雖然河城遭了洪澇災害，但總算還不是太嚴重的，這些原本就是讓人的好地方，或者說是有錢人家，還是跟原來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害最多的還是窮苦的百姓罷了。

北辰寒在雅間靠窗坐下來，那臉至始至終都是沒有緩和過的。

或許在別人的眼裏是看不出的，但蘇諾還是看的出的，主人的心至始至終沒有好過。

蘇諾猜不出是為什麽，也就的覺得，應該是這一次意外的發病延誤了主人不的事，還有皇上對主人終於下手的事。

不管怎麽說，那個人還是主人的生父親的，那種至親對自己下手的覺一定是不好的！

其實蘇諾還是算聰明的，猜出了大半的事，但隻是蘇諾到後來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些事到最後怎麽會演變這般殘忍的事實，還將也牽扯進去，害了那麽多人。

還都是真心真意關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