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風經過,吹得樹葉婆娑作響,樹影晃。
秦暖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只覺得跟他著的微微有些發燙,那溫度甚至比高燒不退時還要驚人。
唐澤宸還是怕凍著,往池邊上靠了靠,扶著的腰,一用力,把抱上了岸就坐在石階上。他依然還在水裡,即便是換居高臨下,他氣勢依然不減,雙手撐在兩側,牢牢地把掌控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手可及。
“明明是因爲許雅淑的事生我的氣了,爲什麼從來不問我?”
秦暖原本還想隨口應付,可話到了邊,看著他那雙專注得有些過分的眼睛,又把話吞了回去。
略一思忖,才說道:“不重要,而且你告訴過我,招惹的是你堂弟。”
這不是全部,還有一點是,並不想在兩個人都還沒有什麼關係的時候就用一種掌控的姿態去幹涉他的家務事,名不正言不順,這種行爲很蠢。
“那你想不想知道?”
點頭,毫不避諱:“想。”
唐澤宸擡起眼睛看,眼底是很分明的笑意:“大概的你應該看新聞知道了,但當事人不是我,懷的是我堂弟的孩子。你快去b市的時候就一直因爲這件事在找我……”
他頓了一下,解釋道:“我是唐家的掌權人。”
秦暖微微一愣,雖然知道他已經自有一勢力了,卻不料唐家如今是他掌權。
秦暖以前就聽秦昭提起過,有一種家族是百年傳承,積累的財富爲人不可想象,家族龐大,枝葉脈絡纖細,牽一髮全。
而唐家,不止是百年傳承,還是名門族。
的心頭一跳,驀然沉了下去。
面幾變,唐澤宸並非沒有看見,但短暫的停頓之後,他還是若無其事地說道:“b市那次,是我安排了人把驗孕單放到了李傲的眼皮子底下,徹底摧毀了許雅淑的如意算盤。我從來不怕麻煩,但我很介意對你的態度。”
他說這段話時本沒用任何技巧,不過是在評述一件事,卻一字一句格外打。
“悅視那晚,上我的車,我送回唐家。唐家那段時間因爲這段醜聞……難得把人都聚在了一起。”他握住的手,拉到脣邊輕輕地吻了一下:“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秦暖想了想,心思百轉千回,最終沒耐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他:“那……會怎麼樣?”
“許雅淑?”他瞇了瞇眼,語氣微涼:“不怎麼樣。”
唐澤宸的“不怎麼樣”四個字,自然不是好的意思。但也僅僅這四個字,已經決定了往後的命運。
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該同許雅淑,還是說活該。
看出的心思,他沉片刻,開解道:“無關的人不用往心裡去,最終如何都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更何況,是自己不知輕重,是該得到點教訓。”
秦暖點點頭,問他:“……你說的幾個問題就是這些?”
“就這些。”
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問題……原本還以爲他會問些霸王條款,不料是他變著法的解釋給聽……果真是太有自信?
上的服溼,長溼漉漉的著雙,有些黏膩的不舒服,了腳,擡手把襬拂到一邊,出修長白皙的來。
可在他面前又有了一小心,不聲地往後了。
唐澤宸察覺的這些小作,眸微微沉了沉,說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學校裡,你在演講……”
他撐在子兩側的手了,一手扶住的腰,另一隻手按住了的:“有人問我知不知道你的外號是什麼,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會是‘第二個唐澤宸’。”
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向的背脊,迫低下頭來近自己。他則邁上一層臺階,靠得更近:“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後來我問你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認識我的,你對我說謊了。”
唐澤宸看著笑,笑容很,眼底更是有一簇星浮。他就披著後那一層清冷的月,這麼微微仰頭看著,毫無保留地讓看見了他眼底因爲而起的悸。
“s市和你同住一個酒店……也不是意外。”他原本停留在上的手,緩緩擡起,到的臉頰,微涼的指尖把垂下來的長髮撥到了一邊,就著的額角緩緩下落,扶住了的下。
“我知道你的行程,所以我特意住進了那家酒店。我知道你要去見李傲,所以我不經意地也過去了,從來就不是偶然……”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音質依然溫潤清,可約帶了一次,讓忍不住了一下。
唐澤宸扶住下的手微微一擡,頭一低,悄無聲息地覆了上來。
脣上的,他吻得很輕,不知道想到什麼,便笑了起來。脣微微挪開,鼻尖抵著的鼻尖,就這麼近在咫尺地看著:“我對你從來不是偶然,是刻意安排。現在我等不了了,我要你今晚就告訴我。所以你一定要想好,想好到底要不要來我邊……”
心裡了不小的震,就這麼垂眸看著他。夜風寧靜,眼前的男人卸下他的強勢,溫得一塌糊塗。
“那我們試試吧。”抿了抿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們試試。”
說完,又覺得窘迫,垂下頭不敢看他。
他久久沒有迴應,咬了咬下脣,有些惱了。剛擡起頭,就對上他一雙黑得沉鬱的雙眸,不止那眼裡有笑意,連脣邊的笑容都毫不掩飾。
下一秒,他攬住,一手按在的腦後,一手把拉進懷裡,又吻了下來。
秦暖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退後一步,就這麼抱著猛地沉水底。那冰涼的水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瞬間淹沒了。
這麼猝不及防,腔裡那顆原本就跳劇烈的心就像是坐了過山車一樣,猛然飛起又猛然墜落。
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環住了他,等意識稍微回籠時,才清晰地覺到指尖下的,那麼真實。
秦暖在沉默的窒息裡,只有一個念頭……瘋了瘋了瘋了!
******
秦暖被抱上岸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
山裡的夜風是涼的,渾溼漉漉的,被這冷風一吹,立刻打了個。
唐澤宸走到長椅,順手扯過一條浴巾裹住的,抱著放到了桌上。髮梢還滴著水,鼻尖和脣都紅紅的,一雙眸子漆黑亮,在月下看起來格外楚楚人。
他手指掠過的長髮,順手挽到的後,用乾巾遞乾。
秦暖剛緩過勁來,就被面前毫無遮擋的男□□得沒有一抵抗之力:“你能不能……先穿上……”
唐澤宸手上的作一頓,低頭看了一眼,眼底似有一片水,波瀲灩,卻快速且堅定的回答了一個“好”字。
他來時穿的就是一件睡袍,現在隨手裹上,重新抱起,送回房。
“我可以自己走。”
“鞋子掉進泳池了。”他眉目間含著笑,看起來心格外的好:“天黑,找起來費些功夫,你不能冒。”
“那你還把我拉進游泳池裡。”低聲咕噥了一句,別開眼不看他。
到了房間裡,他先放下,握住的手仔細地看了看傷口。這幾天換藥勤快,癒合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已經開始結痂了。
他握住的手腕湊到脣邊吻了吻,很自然的作,像是已經對做過了很多次。
“快去洗個熱水澡,等會我給你上了藥再走。”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從睡袍裡出手機看了眼這才接起。
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麼,他一言不發,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很快地“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見還站著,挑了挑眉:“怎麼還不去?”
“你忙的話可以先回去,我等會米雅來上藥。”有些侷促地扯了扯浴巾,盯著自己的腳尖看,“我自己可以……”
唐澤宸看了一眼,也不再堅持:“有事打我電話。”
秦暖立刻笑瞇瞇地送客了:“好。”
******
唐澤宸掩上門,直到上了電梯,面才徹底沉了下來。
他擡手按下自己所在的樓層鍵,這纔不不慢地從黑名單裡調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那端響了幾聲,立刻被接了起來。
接電話的是個人,聲音婉轉低:“唐先生。”
電梯正好到了他的樓層“叮”地一聲,打開了。
唐澤宸換了一隻手接電話,一邊走出去,經過窗口的時候往外看了眼,這纔不不慢地問道:“聽說過一個故事嗎?”
他這頭開得有些突兀,那端接電話的人顯然沒有跟上他的節奏,一時發愣,沒回答。
他開門進了屋,放手關上門後,這才接著說道:“唐家第一任主母是門當戶對娶進門的,進門之後相夫教子,三從四德,和丈夫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那端的聲笑了起來,聲問道:“然後呢?”
“然後?”他似笑非笑地重複了一遍,拉開門走到臺上坐下。“有一次丈夫要出遠門談生意,離開了一段時間,你猜發生了什麼?”
“唐老先生深夜寂寞,孤枕難眠,一時鬼迷心竅?”
唐澤宸眼神冷淡疏離,就這麼遠遠的向山邊的風景,語氣涼薄:“對。因爲一去幾年,連孩子都生了下來,爲了寫進宗譜,唐老先生便跟主母坦白,並把孩子帶到了跟前。”
“主母不聲地接了,孩子落在的名下,吃穿用度無一不比親生的好。他要什麼便給什麼,寵溺得無以復加。等孩子漸漸長大,卻連尊敬父母的道理也不知道……”
唐澤宸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帶了一蠱,得沉沉的:“最後那個孩子死了,知道怎麼死的嗎?許雅淑。”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碼字碼完沒多久,又是流鼻又是肚子痛的,我都萎掉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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