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出征前

整個朝堂就因為蕭侍郎的這一點私心而了一鍋粥。不過這些紛擾並沒有怎麼波及到景韶的軍營，因為幾日後就要出征，營中忙著整理務。

朝廷因為案件沒有查完，先行抄沒家產的那批員只是小嘍囉，堵不上軍中的缺口，宏正帝又讓國庫再撥出銀兩，填補軍中空缺。

軍中的賬突然就盈餘了許多錢，需要有人趕接手整頓，但慕含章只是軍師祭酒，沒有權力管這些。

趙孟提議景韶將他提為軍師將軍，慕含章推辭說自己剛軍營，當不得這個職位。最後折中一下，封了個軍師中郎將。雖說是軍師中郎將，能管理軍務不能統帥軍師，但如今軍中也沒有其他謀士，這個職位所給予的權力已經足夠了。

戶部現在沒有空再派新的書記來，慕含章便提拔了幾個識字的士兵做書記。前些日子他都問清楚了，那些書記為人高傲，士兵們大都是找識的人代寫，他將那些被提起過的名字一一記下來，如今全喚到中帳，出幾個題目讓他們寫，最後留下了八個識字同時也會算賬的。

「你們每人所負責的賬目可都明白了？」慕含章收起書中的賬本問臺下的八人。軍中的賬目相對比較簡單，他選了一種好學又相對比較細緻的記賬方式，教了他們一整天，想必都學得差不多了。

「明白了！」八人中氣十足地答道。

「軍師教得這般好，不識字的都能學會了。」王二笑著道，當初抬飯見到軍師，還覺得這人就是個花架子，在軍中無甚用，可如今，不過幾日，這位君先生在軍中已然聲頗高，而且把他調來做書記，就不用做那抬飯燒火的苦活，他可是一百個願意的。

慕含章微微頷首：「每旬末將賬本過來給我查看，有什麼不懂的也都在那一日問我，平日若不是要的或事關重大的，不必來詢問，你們可以自己拿主意。」

幾人聞言，皆喜上眉梢，如此以來，不僅免去了諸多麻煩，這一點點的小權力還可以帶來不好。

「不過，醜話說在前面，若有膽敢貪墨軍餉或是事關重大而瞞不報者，一律軍法置，絕不留！」慕含章冷下臉來，沉聲道。

「是！」幾人忙行禮應是，這份好差事他們都捨不得丟棄，自然不會為了些小利而丟腦袋。

待那些人散去，慕含章有些疲憊地了眉心，出征在即，軍中要理的事很多，這些天又沒有書記，賬目混很是費事，他昨天理了一天才把賬理順。

「公子可是累了？」雲松進來送茶水，見慕含章出疲態不有些擔心。

「無妨，」慕含章搖了搖頭，把一張紙給雲松，「這些東西，你明日回一趟王府盡數取來。」

「是。」雲松將那張紙收懷中，見慕含章還有事要理，便退了出去。

「雲松，」練兵回來的景韶住自己的小廝，「你明日去一趟別院，告訴任峰把我要的人都帶來。」

「是，」雲松猶豫了一下，「但是公子代小的明日回府裡取東西。」

「這樣啊，」景韶沉片刻，「那你去取東西吧，後日再去別院。」

「是，」雲松應著，暗道在王爺心中果然王妃的事比他自己的重要，便多說了一句，「那些新選的書記已經回去了，公子看起來似是有些疲憊。」

景韶聞言，皺了皺眉，掀簾走了進去，果見自家王妃還在案前忙碌。

「怎麼還沒忙完？」景韶走過去，把人摟到懷裡。

慕含章掙了掙：「等一下，我把這個弄完。」說完，又在冊子上寫了幾行，才放下筆，了酸痛的肩膀，看了一眼後的寬闊膛，忍不住靠了上去。

景韶勾了勾，了懷中人顯出疲累的臉，把他向上抱了抱好讓他靠得舒服些：「賬目不都分攤下去了，怎麼還在忙？」

「軍中兵士每月會向外寄信，但這些家信很可能會被用來遞消息，甚至有些是無意的，」慕含章拿過一封信給他看，上面說在京郊的軍營，最近幾天伙食變好了，還吃到了牛，「這些容若是被敵人看了去，便會知道大軍的位置，還能查到一些特殊食材的來源，這很危險。」

景韶點了點頭，軍中信件寄出去前多會有專人查看，但總難免會有疏，像牛這種東西一般不會注意到。

「我寫了信件審閱章程，把不能寫進去的皆列了出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一併寫上去，回頭讓他們抄錄幾遍，發到書記那裡。」慕含章剛剛寫好的那份章程遞給他。

景韶接過章程卻不看，只低頭看著懷中人。

「怎麼了？」慕含章不解地看他。

「我在想我上輩子究竟積了什麼福，竟能得你相伴。」景韶看著他，眼中沒有一調笑的意思，他是很認真地在想，上一世究竟做了什麼，老天竟如此厚待於他，讓他重活一世。

慕含章看著他認真的眸，緩緩勾起：「能得你這般良人，我才是福澤深厚呢。」

兩人深深相，從彼此眼中能看出對方的珍視與慕，忍不住緩緩靠近，輕輕吻住了對方的瓣。

「軍師！」趙孟猛地掀開簾子，還未進來，就高聲人。

剛剛接到的兩人慌忙分開，慕含章坐直低頭看桌上的賬冊，景韶則咬牙切齒地盯著趙孟。

「王爺也在啊！」趙將軍抬頭打了個招呼，大大咧咧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將軍你怎麼跑這麼快，也不等我！」右護軍吵吵嚷嚷的也跑了進來，後面跟著腳步沉穩的左護軍。

「你們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慕含章放下手中裝模作樣拿的狼毫筆，抬頭看向三人。

趙孟了自己的絡腮鬍，沖右護軍使了個眼：「你說！」

「啊，我們商量著，這兩天軍中的日子突然好過了，就想置辦些新東西……你拽我幹嘛？」右護軍正說得起興，突然被左護軍拽了一下。

「哎，你怎麼這麼囉嗦，」趙孟不滿道，「還是我說吧，軍師一直跟王爺住在王帳裡著實不方便，如今賬上有錢，得趕給軍師置辦個好些的營帳。」趙將軍覺得軍師如今自己管賬，肯定不好意思提出給自己花錢，所以便拉著左右護軍來勸他。

景韶聞言，立時警鈴大作，如今住在一起都好幾天吃不到裡，要是再分開睡豈不更糟！原本被打擾了雅興的心頓時變得更加惡劣，冷聲道：「軍師不會武，若是有刺客豈不毫無還手之力了？本王覺得住王帳就好。」

「軍營裡哪還能有什麼刺客，況且即便有刺客，也是刺殺王爺的，哪有殺軍師的，要我說住王帳才……哎呦，你掐我幹什麼！」右護軍說了一半，被左護軍猛地掐了一下腰窩，不住轉頭嚷嚷道。

「營帳自是要置備的，自古以來都沒有軍師住王帳的道理，」慕含章看了一眼景韶明顯變得鐵青的臉，忍不住笑了笑，「不過三日後就開拔了，如今再扎帳篷還得別的營帳挪地方，得不償失，等行軍路上再添吧。」

景韶聽得此言，臉才有些好轉，揮手把沒事出主意的三人趕走。

「君清，真的要另建營帳啊？」等眾人走了，景韶不樂意地抱住自家王妃。

「我如今是你的軍師，不是王妃，若不想惹人詬病，面上的事還是要做足的。」慕含章拍了拍肩上的腦袋。

「那我們豈不是要分開睡了！」景韶不滿地抗議。

「嗯，」慕含章點了點頭，看著景韶哭喪著臉，忍不住手了他的臉頰，「不過，王爺可以夜間去臣的營帳探討軍。」

「對，我怎麼沒想到！」景韶聞言，不眼前一亮，拉著慕含章起，「走，我們這就回王帳探討一會兒！」

次日，雲松回了一趟王府，將慕含章要的東西一一找全帶了過來。

東西多，但都是小件，所以也不費什麼事。景韶好奇地湊過去看，一眼就看見了一把碧玉簫。

「君清，你會吹簫啊！」這東西以前可沒見他用過，景韶有些好奇地拿著那簫來回看，通碧綠，手溫潤。

「時學的，琴太重，行軍礙事，這簫卻是可以隨帶的，」慕含章解釋道，「若是路上缺錢，還能把它當了。」

景韶把玩玉簫的手頓了頓，文人墨客不都很珍視自己的琴簫嗎？怎麼自家王妃就這般特別……

轉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將士們一早就神采奕奕，整裝待發。他們是王爺手中的銳，其餘的大軍會陸續從各地趕往西南，最後在西南封地邊界三百里匯合。

雲松辭別了慕含章回了王府，原本想著以後那些個日常瑣事得親力親為了，卻不料景韶竟給他帶來了一個丫環，而這丫環不是別人，正是跟著鬼九刀學了數月暗的葛若！

作者有話要說：軍師等級：

「軍師祭酒」是一般軍師，參謀，沒有軍權；

「中軍師」和「軍師中郎將」是參謀長，有部分軍權；

「軍師將軍」是總參謀長，負責組織領導全軍的軍事建設和組織指揮全軍的軍事行的領導人。（這個是三國時期發明的，拿來用用，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