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別莊
黑的駿馬載著俊的王爺在街道上疾馳而過,街上擺攤的百姓見怪不怪的紛紛避讓。
「看到了嗎?你要是再鬧,就讓王把你抓走。」賣菜的婦人扔下菜筐,指著飛馳而過的影教訓不停啼哭的孩子。
景韶勒馬減緩了速度,恰巧聽到了這句話,不住皺了皺眉頭。
「傳聞王暴,在戰場上殺戰俘十萬,其名能治小兒夜啼。」這是當年那些人彈劾他的理由之一,殺俘十萬,真可笑,且不說征戰匈奴,他自己也就帶了五萬兵馬,整個匈奴軍也沒有十萬之多。當年他將匈奴大將及兩千兵圍困起來,勸他們投降,那些人烈,寧死不降,他就讓人一層一層的殺,最後那大將帶人突圍被他斬殺,捉住的活人不足五百,且各個恨辰軍骨,若是不殺便後患無窮。
原來,謠言從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流傳了。
今日天氣晴朗,從打開的窗稜上溜進來,將寬闊的檀木書桌照得暖暖的。慕含章坐在書桌前,拿著一本賬冊,細細清點自己的嫁妝。
北威侯府家大業大,但人口也多,給他分的財產加加算算總共不足三萬兩。公帳娘親是看過的,挑不出什麼問題。雖然三萬兩沒短了他多,卻也沒讓他沾一分的便宜。況且祖宅、祖田不能給他,現銀家中剛過完年更是基本沒有,分到他手裡的全是些不能的莊子、田地,僅有的那些現銀也用來置備嫁妝了
東郊的地他記得是片荒林,刺槐叢生,怪石嶙峋,本種不了東西,也不適合建園子,基本上就是廢的。而這片廣闊的土地,在他的「家產」中還佔了大半。慕含章冷笑,杜氏真是不怕人脊樑骨啊!
不過,這樣一來,他現在手裡基本上就沒有現銀了。娘親給的十萬兩是個整張,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去這筆錢。
「王妃,側夫人進東苑來了。」雲竹竄進了書房,急慌慌地說。
「來幹什麼?」慕含章皺眉,將賬冊收進櫃中。早飯後不是剛來請過安嗎?
「肯定是說中饋的事,若是說要過幾個月才能出賬冊,您千萬別答應。」雲竹皺了皺鼻子,語氣中頗有些不滿。
慕含章聽了,沒說什麼,只讓人把宋氏請到小書房來。
宋凌心巧笑著走進來:「妾唐突前來,還王妃莫怪。」
慕含章不耐煩與周旋,客套兩句便問有什麼事。
「按規矩,王妃進門就該將家中的事務盡數給您的,只是王府歷來是初一發月例銀子,這個月的事又多,現在予王妃怕是會出子,所以妾來請王妃示下。」宋凌心笑著說道。
慕含章垂眼,手中把玩著桌上的白玉鎮紙,拇指無意識地挲著那圓潤的邊緣,這是他考慮事時的一個小習慣:「既如此,這幾日你繼續管著,至於主持中饋的事,今晚等王爺回來再說吧。」
見這人不桑套,宋凌心臉青了青,旋即又恢復了笑容:「是,還是得看王爺的意思,妾說了也不算數。還有一事……」說著將手中的冊子放到了書桌上。
「這是什麼?」慕含章看了一眼,書皮上什麼也沒寫,只畫了一朵牡丹花。
「這個是侍寢的日子安排。」宋凌心說著,總覺得面對這個男王妃說這些有些難堪,卻又不得不說,「妾跟兩個妹妹商量過了,都寫在上面,請王妃過目,好早些定下來讓多總管安排。」
這個話題,讓慕含章也有些不自在,表示自己知道了,擺擺手讓回西苑去。
京郊,王別莊。
這個山莊是皇上賜給他的,背後就是一座頗高的土山,山上草木蔥鬱,流水潺潺,是他夏日避暑的別莊。
「屬下見過王爺!」得莊,一個青束髮的高大漢子率先上前行禮。
「任峰呢?」景韶將馬給迎上來的下人,問青大漢道。
「統領在演武場,屬下去他。」
「不必了,你隨本王去看看。」景韶負著雙手,不急不慢地穿過木製的環廊,朝山莊西面走去。
山莊的面積比城中的王府還要大許多,整個西面被改了演武場,場中央起一個三尺高的木臺,臺上擺兵架,十八般兵樣樣俱全。此時,兩個穿灰侍衛服的人正在臺上打的不可開。
一人使大刀,一人使長槍,你來我往,臺下一群同樣穿灰侍衛服的人,一旦到彩都會呼喝好,十分熱鬧。
景韶來時,剛好看到使大刀的被對手扔下臺,一招回馬槍使得頗為漂亮:「好!」
「王爺!」眾人這才注意到主人的到來,紛紛跪下行禮,一個著黑勁裝、材修長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單跪在景韶面前:「屬下不知王爺前來,有失遠迎,還王爺恕罪。」
「你小子,裝什麼裝!」景韶讓眾人起來,呼了他腦袋一掌。這黑人便是人們口中的統領,這個別莊裡住著屬於王的兩百近衛軍,任峰就是他的近衛軍統領。
「嘿嘿……」任峰笑著站起來,左眼從眉骨拉到眼角的傷疤看著頗為兇狠,但那張圓臉笑起來卻頗為憨厚,「上次雲先生說屬下太俗,不懂禮數,屬下就想著學學那些將軍們的禮節。」
景韶挑眉:「就你?」說完,又呼了他一掌,抓著領拖到演武臺上,「別淨整那些沒用的,來陪本王鬆鬆筋骨。」
任峰立時苦了臉:「王爺,屬下剛打了兩個時辰。」
「廢話!」景韶可不管他,隨便扔給他一件兵,提著大刀就砍了上去。
午時景韶果真沒有回府,慕含章自己吃了午飯,便又興致的跑到小書房去,把那本畫著牡丹花的冊子丟到了一邊。書房裡那不屬於他的一架書,他還沒有仔細看過。景韶昨晚說了,這個小書房以後就屬於他的了,所有的書都可以隨便看。
除卻昨日看到的一些嶄新的遊記雜文,似乎有些書是看過的,慕含章猜想是景韶以前擺在這裡的書,許是不常用就沒有挪到聽風閣的大書房裡。手拿過一套用藍皮包住的書放到書桌上,出其中一冊來看。
竟然是一本兵書!不過想想,景韶書房裡若是有詩詞歌賦就奇怪了。
緩緩翻開,慕含章不住瞪大了眼睛。端正的黑字行之間,用硃筆麻麻的寫滿了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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