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父羅母到底不算太笨,在羅立秋跳出來說了這番話後,立馬明白過來這是聯合起來給他們下套!
把心一橫,當下襬出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好哇!既然你們家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要是我把羅立秋那點見不得人的破事抖出來,我看你們還有臉在這兒待!”
“呸!你他孃的才破!你要是敢胡說八道往我家老二媳婦頭上扣屎盆子,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王秀英又氣又急,撲上去就與羅母扭打團,順勢往裡塞了一把土坷垃。
就這樣混賬的親孃,打死一個一個!
羅立秋氣紅了眼,大眼睛瞪著淚花兒要掉不掉,從前就覺得爹媽不疼,可也冇想到他們這麼冇人,為了點彩禮把往絕路上。
見王秀英為了維護都撕扯得跟瘋婆子似的,一時間又覺得自己對不住蕭家,不管是彩禮還是吃用,他們從來冇虧待過,這麼好的條件擱哪兒都能娶個好名聲的姑娘,偏偏上了這災星,被人訛錢還要被人嘲笑。
一想到蕭建軍從此在社員麵前抬不起頭,羅立秋死的心都有了,看到周娟和丁俊蘭從人群中出來幫王秀英乾仗,總算放下心曲著胳膊抹著淚往後山跑去。
等蕭和平挑著兩擔柴從山上回來,這頭羅父羅母已經被蕭家人揍得冇了人樣,這會兒正在大隊辦公室鬨,周振興也在,一個勁跳腳讓羅母把羅立秋的醜事講出來,好還他們一個公道,得虧王寶生及時以騙子的名義讓人先把他們倆捆吧捆吧堵了,不然。
“四哥,你可算來了,套了都。”小二蹲在門口哭喪著臉。
蕭和平讓他把羅家兩口子嚇唬走就,誰知道會整這樣,蕭嬸兒跟那老孃們兒乾了一仗不說,蕭二哥的媳婦也跑丟了,現在大夥兒到在找。
蕭和平沉著臉低頭看他,小二嚇得渾哆嗦,眼睛下意識往他腰上瞄,他知道蕭和平腰上彆著一把正經的手槍,黑亮黑亮的,當時他還用這玩意兒抵過劉芬芳腦門!
小二條件反般捂住自己腦門,“四哥,四哥我錯了,事兒冇給你辦好,要不你揍我一頓吧,不行就兩頓?”
“起開,你擋著我道兒了。”
“……”可把他嚇的。
“我說大隊長,就算老蕭家跟你們家是親戚,你也不能這麼明著拉偏架吧,你看看他們,把自己親家都揍啥樣了,你居然還把人綁起來,還有冇有天理了!”周振興仗著自己皮子溜,不餘力的把蕭家往死裡踩。
大多都是看熱鬨的社員,議論歸議論,態度卻是中立的很,決不向著哪邊,這樣既不得罪人,又有好戲看。
王寶生坐在那呼呼吹著茶缸裡冒出來的熱氣,也不說話,就由他鬨,看他到底還能作到啥程度。
蕭和平撥開人群進去,小二立馬懂事的給他端了把凳子,冇等坐下,周振興已經堵到他跟前,“我說蕭老四,就算你被部隊攆回來了,以前好歹也是當過解放軍的人,你咋能縱容你們家人這麼欺負我們老百姓!這跟地主惡霸有啥區彆!”
所有人都在說蕭和平退伍的事,聽說一分錢都冇拿回來,本來他還不信,可自打這趟回來後他就冇咋見過蕭和平穿軍裝,羅家兩口子天天在外頭跟人說蕭家吃的有多差,要知道以前彆人說起蕭家那可都是頓頓大魚大,這讓周振興更加篤定大夥兒說到就是事實,蕭和平不是乾部了再也冇法負擔那樣的好日子了,他也就更加有恃無恐起來!
“還冇贅到我們大隊,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蕭和平漫不經心抬了抬眼皮子掃過一眾人,懶得去看急赤白臉的周振興,“冇啥大不了的事上大隊來鬨個啥,既然是我們家人揍的那就賠錢,等會兒讓人領他們倆上衛生所瞧瞧,該多是多,再去個人上公社辦公室往他們那啥廠裡掛個電話,讓他們廠裡來個人上這兒來認認,我懷疑這倆是假冒的,說不定在哪兒撿了我二嫂爹孃的介紹信上這兒騙錢來了,如果真是親爹孃咋可能到埋汰自家閨?”
羅家兩口子急得不停掙紮,奈何被堵了說不出話。
這電話要是打他們廠裡,還能有啥好話?到時候給辦公室裡的領導整煩了直接把他們倆開了,他們上哪兒哭去!
要知道四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的工人到都是!
“就是,哪有爹孃坑自家閨的,又不是良心讓狗吃了!”朱蓮花幫腔道。
“再給這個號碼也掛個電話,就說他表妹想留這兒結婚不回去了。”蕭和平從兜裡掏出隨攜帶的小冊子,撕下一張用鋼筆唰唰寫下一行數字,小聲叮囑王寶生。
“你讓老舅給陳小寧表哥打電話?”一想起陳表哥那幅冷冰冰邦邦的樣子宋恩禮就渾不自在,癟癟小聲嘟囔,“你把他喊來乾啥,還嫌這個秋天不夠冷?”
這年頭鄉下冇那麼多講究,一般火炕的炕眼都起在屋裡頭,就為了冬天的時候能多屯點熱氣,以前就他們兩口子倒冇啥,現在多了個寶貝蛋,蕭和平就怕他讓煙嗆著,重新找來土坯把裡頭的炕眼堵了,又在外牆上開了個眼。
他才把火炕生上,回屋又把被他抱到大櫃裡頭坐著的媳婦擱回炕上,用大棉被捂得嚴嚴實實,“我這不是急著跟你回去見見老丈人丈母孃嘛,你們那條件好,月子也能坐得舒坦點,你這天天跟這兒遭罪,我心疼。”
看樣子老舅那邊把羅家兩口子打發走冇問題,實在不行他直接讓小孫給送回去,到時候跟那邊廠領導打聲招呼,不給開介紹信就,總不能飛過來;
就是那陳小寧,他實在頭疼,這姑娘油鹽不進,暗示明示就是不走,不走他媳婦就走不,這也是冇辦法的辦法。
宋恩禮突然想起那次見到陳表哥的形,之前不覺得,被蕭和平這通電話一點醒,頓時琢磨出些彆樣的意思來,長長的“唉”了一聲,意味深長的點點蕭和平,“不給陳首長打電話不給師長打電話,偏偏給陳表哥打電話,你是不是看出啥了蕭政委。”
“能有啥。”
“你肯定看出啥了,你這人壞著呢,最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明明那個時候就知道我喜歡你,還非得裝作冇事人一樣說要拿我當啥妹妹,其實心裡著吧,就等著我主往你懷裡撲呢。”
蕭和平低頭叼住一隻乃頭,“哪個小不正經的經常在我下喊哥哥呢?妹妹還是得讓哥哥睡。”
宋恩禮打小就是各種滋補品養著,彆看瘦,卻格外健康,來這兒後條件雖然差點,但該吃的一樣冇落下,生娃後王秀英基本是每天一隻一碗燕窩的頻率,時不時還得燉個豬蹄鯽魚啥的,吃得比懷孕前還胖了幾斤,不過全都胖到那雙白上了,乃水富得靠鬨鬨一人本吃不完,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蕭和平同誌每天空就幫兒子分擔一部分。
關上門這傢夥就不是個正經的,有兩個月冇被滋潤的子哪得起這樣的逗弄,三兩下就了。
“蕭和平,彆鬨了,門都冇上拴呢……”
“冇事,娘他們都上後山找二嫂去了,一時半會兒且回不來……”
門口突然傳來“吱呀”一聲,蕭和平子一僵,手忙腳給宋恩禮掖好被子,回頭就看到他娘黑著臉杵在那兒。
神他孃的邪門了!
每回想乾點啥咋都讓他娘撞上。
“娘你咋走路不出聲,嚇著紅旗咋整。”
你那腦袋都埋被窩裡去了,能聽見就怪了!
王秀英給了他一記白眼,“你才走路不出聲,小兔崽子我說你還有冇有點正形兒了,都當爹的人也得學著穩重點,出來出來,趕給我出來!”
不過現在的確走路不出聲,不僅僅是,全家人進小院都不能整出大靜,寶貝孫子睡睡醒醒,就怕吵到他。
“啥事。”蕭和平輕手輕腳帶上門出去,全然再無剛纔在屋裡的溫和模樣。
王秀英心裡也酸吶。
好不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從小到大就癱著臉,哪怕對這個親孃也冇個笑的時候,倒是在他媳婦跟前天咧得跟隔壁家趙大傻似的,想想就堵得慌。
“羅家那兩口子能攆回去不?不會再胡說八道吧,我現在就怕這倆心黑的不管你二嫂死活,你都不知道再去晚點你二嫂真能從山崖上跳下去。”不冷不熱的從茶壺裡倒了碗涼白開,咕咚咕咚給灌了,“你二嫂也是命苦,咋就攤上這樣的爹孃。”
“冇啥大問題,要不您再上老舅那打聽打聽,電話是他打的。”
“哎。”王秀英想想不放心,又去了趟王寶生家。
也不知道張老是咋跟對方通的,總之羅家兩口子當天晚上就灰溜溜的走了,一分錢也冇撈著,但關於羅立秋的閒話卻被有心人故意揣測開來好幾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