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臺上的皇帝也驚住了,轉頭看看太子。
晏君初強忍著笑,轉頭對上父皇的神,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可真是意外,七弟估著會傷心了。”
皇帝角了,確實是意外。
隨即,皇帝自己也樂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這個第一名正言順。”
“父皇說的是。”晏君初嘆口氣說道。
皇帝斜眼看了一眼兒子,“怎麼,你未來媳婦拿了第一,你還不高興了?”
晏君初立刻正說道:“父皇,兒臣沒有這個意思,兒臣只是擔心七弟。”
“有什麼好擔心的?愿賭服輸。”皇帝哼了一聲。
皇帝本來打算走的,但是聽著太子這樣說,他就沒走,一直等到蘇家人前來,皇帝親手將夜杯到蘇翼手中,又勉勵幾句,還看了低著頭不語的蘇辛夷一眼,正準備要走,榮王到了。
容王一開始氣得不行,后來越想越憋屈,現在看到蘇辛夷那點委屈就真的是一下子膨脹了,氣呼呼的說道:“你可真行,這撿的,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蘇辛夷角了,知道太子就在陛下邊站著,在皇帝面前一向是守規矩的人,聽著容王的話,正琢磨著怎麼懟回去,就聽著陛下開口說道:“怎麼,你這是輸不起了?”
容王被親爹懟了一句,不由抱怨道:“您說,我不該委屈嗎?”
皇帝哼了一聲,“沒出息,若不是你最后時刻輕敵焦躁,又怎麼會大意失手?最后時刻,蘇家的船為什麼繞開你們的船,那是蘇家已經預料到若是翻船會帶來的危險,你呢?你當時在想什麼?”
容王哽住了,他在想什麼,他只想著趕沖過去拿第一,就沒想到翻船這種事會發生在他上,他練船的時候就沒翻過船,誰能想到會翻船!
看著兒子的神,皇帝覺得話可能說重了,輕咳一聲,又說道:“蘇家拿第一雖然有運氣的分,但是他們一開始從最后能一路追上來,半路沒放棄,幾次闖過翻船的危險,這也是你要好好取經的地方。功雖然有偶然但是不是必然,你不用委屈,蘇家拿第一那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
容王:……
扎心了,輸了還要被父皇罵。
皇帝訓完兒子,又夸獎了蘇家一番,最后看了看長子,上次兒子能在危險的時候護著蘇辛夷,想必對這婚事應該不排斥了,這麼好的機會,也該讓他們好好相一下。
年輕人嘛,暫時不喜歡這婚事沒什麼,慢慢就接了。
皇帝對著長子使了個眼,然后帶著人大步走了。
晏君初眼底深藏著幾分笑意,看著周圍人山人海的熱鬧喧囂,便十分地說道:“不如你們先去更,隨后我們一起吃個飯?”
容王覺得可以,立刻說道:“誰贏了誰請客,蘇辛夷,你不會小氣的一頓飯都不請吧?”
蘇辛夷這會兒心大好,哎呀,夜杯到手,容王的話有點刻薄也不在意,立刻說道:“殿下能賞,是我們的福氣,請,當然請。”
蘇翼卻有點不自在,不過這種事確實不好推,于是一口答應下來,大家約好在哪里見面,各自回廂房更。
蘇辛夷臨走前,還是走到太子面前,輕聲問道:“殿下,你的傷怎麼樣了?”
蘇翼就帶著弟弟去到一旁候著,不聽他們談話,容王就知道蘇辛夷滿眼里都是他大哥,黑著臉先走開了。
晏君初低頭看著蘇辛夷,笑著說道:“恭喜奪冠。”
蘇辛夷喜滋滋地說道:“誰能想到呢,真的是運氣!殿下,你當是站在這里看著,也沒想到吧?”
蘇辛夷的心實在是太好了,不免也有幾分得意,這種天降餡餅的好事,上輩子一次沒撈到啊。
“確實沒想到。”晏君初看著蘇辛夷的笑臉,那雙眼睛里的笑擋都擋不住了,“這麼高興?”
“當然,就好比殿下被陛下查功課,結果到的全是你會的,能不開心嗎?”
學渣逆襲學霸,就算是運氣,那也值得高興。
太子這麼一想,好像是應該很高興,于是他也笑了,看著蘇辛夷說道:“你們先去更,雖然天氣暖,但是風一吹還有些涼,別傷到。”
蘇辛夷笑著應了,這才辭別太子跟著哥哥們走了。
回到蘇家的包廂,一進門就聽到了蘇京墨跟蘇希仙的歡呼聲,這才是蘇家自己一家人,大家都高興起來。
蘇翼將陛下賞的獎品擺在桌上,蘇京墨立刻手打開,就看到里面放著的杯子致又漂亮,掌大小,杯壁很薄,都不敢手拿起來看。
“這就是夜杯啊,晚上真的能亮嗎?”
“應該能吧,畢竟是賜之,還能騙人?”蘇希仙也沒見過夜杯,看上去就是個比普通杯子漂亮一些的樣子,心里也有點拿不準,但是覺得皇帝怎麼會騙人,一定能亮。
蘇辛夷也沒見過夜杯,湊過去跟著看了一眼,“這麼看確實看不出來。”
四夫人們都笑了,三夫人把窗子都關了,又把竹簾落下來,屋子里的線就暗了下來,跟著四夫人就用雙手捧住夜杯。
“亮了!”蘇京墨驚喜地說道。
畢竟是白天,雖然關了窗落了竹簾,但是室的線還不是最暗的,但是夜杯確實顯出了微微的澤。
蘇辛夷瞧著很新鮮,夜杯原來是這樣子的,若是等到半夜時分去看,一定比現在更好看。
“真的亮了。”蘇希仙湊過去笑著說道,“這麼看就好看了,這與燭不同。”
大家看夠了,四夫人重新收起來,給二嫂拿著,“回去讓你們祖父祖母看看,這是咱們家的孩子們贏回來的,賜之,要送到祠堂供起來。”
蘇辛夷喜滋滋的,沒想到也能賺到東西送去祠堂供著,好開心。
大家都沒意見,就這麼定了下來。
然后蘇翼又跟長輩說了請客的事,二夫人就說道:“你們幾個去吧,京墨與希仙都定了親不好面,我們又是長輩也不好與你們摻和,你們去吃你們的,我們帶著京墨與希仙一起吃,吃完我們逛一逛就回去了。”
四夫人就叮囑兒幾句,若不是太子殿下也去,就不讓兒過去了。
三夫人倒是不在意,二夫人的話有道理,自己的兒與庶都定了親,確實不好拋頭面的。
們這邊才說完,那邊昌南侯府還有尹家的人就過來道喜了,蘇辛夷趕進了室更,蘇翼也帶著弟弟們去了隔壁。
蘇辛夷換了一玉白的錦袍,錦帶腰間一束,就變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蘇京墨探頭一看,立刻說道:“還像樣,怪好看的。”
蘇希仙也進來了,外頭長輩們在說話,又都是們未來的婆家,就不好意思在外頭呆著。
蘇辛夷與兩位姐姐說了說話,然后聽到側門有哥哥們的說話聲傳來,就從側門離開沒驚擾客人。
蘇京墨跟蘇希仙將送出門外,瞧著他們走了,倆人又關上門回去坐著了。
蘇希仙低聲說道:“你說容王不會找小六的麻煩吧?”
蘇京墨就道:“有太子殿下在,容王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再說輸了就是輸了,堂堂一個王爺還能輸不起?”
蘇希仙沒忍住說道:“這不是輸得有點冤嗎?”
“那也不行,冤不冤的又不是咱們小六做的,王爺也得講道理。”
倆人說著說著就笑了,們瞎擔心什麼,反正以小六的子吃不了虧就是。
蘇翼與太子還有容王約好的是聚賢樓,他們早到一步,太子殿下與容王還未到。
蘇辛夷站在窗前,就看到大明湖此時更熱鬧了,不畫舫與船只在湖面上穿梭,竹之聲徐徐傳來,河岸上到都是游玩的百姓,與擺攤售賣的攤販。
琳瑯滿目的小吃,看著的蘇辛夷都有些饞了。
很快太子就帶著容王到了,蘇辛夷還看到了楊津,于是就在窗口對著他們招招手。
晏君初抬頭,就看到一玉白錦袍的蘇辛夷站在窗前,下那笑容灼灼,讓人看著就覺得心好了起來。
幾個人上了樓,蘇家人對著太子與容王見禮,晏君初笑著說道:“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禮,坐吧。”
太子坐下,容王跟著坐下,蘇家人這才跟著坐下,楊津帶著人守在門外。
容王此時還有些憤憤,看著蘇辛夷說道:“那夜杯我都盯了很久了,結果落到你手里了,不然你出個價錢我買下來如何?”
蘇辛夷側頭看著容王,輕輕一笑,道:“賜之豈能買賣?殿下有這膽子我們可沒有,夜杯可是要送到我們蘇家祠堂供奉起來的,殿下還是別想了。”
容王哼了一聲,也就沒再說什麼。
此時另一邊,晏君初問起了蘇翼現在的差事,又詢問了蘇家其他幾個人棄文從武的事。
蘇祁幾個兄弟畢恭畢敬,不敢有毫差錯,回答這話也是謹慎小心。
蘇祁說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我們幾兄弟也都還適應,如今每天早上都在府里的演武場練武,一開始有些困難,現在已經好多了。”
晏君初聞言點點頭,“蘇家本就是行伍出,如今撿起老本行,你們也莫要辱沒祖上威名,不要懈怠敷衍,要勤加苦練才是。”
幾人忙點頭應了。
蘇辛夷瞧著哥哥們張的樣子,坐一旁不吭聲,轉頭對上容王看樂子的神,角了。
飯菜很快就送了上來,容王吵著要喝酒,被太子看了一眼就蔫了。
端午吃粽子,玉白的瓷盤里放著蒸好的粽子,蘇辛夷隨手拿起一個慢慢地剝著,邊的白瓷碟里放著糖霜,咬了一口,吃出一個大紅棗來,滿滿的棗香味,不用蘸糖霜也很甜。
容王看著蘇辛夷吃得香,就道:“粽子有什麼好吃的,粘糊糊的。”
他就不喜歡吃。
蘇辛夷將口里的東西咽下肚,這才說道:“殿下吃慣了山珍海味,又怎麼會喜歡這種清粥小菜。”
容王哪里聽不出蘇辛夷的嘲諷,瞪一眼,“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蘇辛夷才懶得理他,抬頭看著太子殿下,笑著問道:“殿下要吃嗎?”
晏君初對粽子也不是很吃,不過還是點點頭,“往年過節也會吃一些應景。”
蘇辛夷就手拿起一個,“我給殿下剝一個。”
容王更生氣了,自己手拿起一個,誰還不會剝粽子!
蘇辛夷以前在鄉下不僅吃還會自己做,剝起粽子來也有章法,之間剝的粽子,托著粽葉將白生生的粽子放進小蝶中,手遞給了太子殿下。
容王哪里做過這個,解繩子就費了勁,等他一層層的把葉子剝下來,滿手都黏糊糊的,糟心了。
大家想笑不敢笑,蘇辛夷卻沒顧忌直接就笑出聲來。
容王:……
不生氣,不生氣!
他第一次剝粽子,剝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端起小碟子咬了一口,記憶中黏黏糊糊的味道與口中的粽子好像不太一樣了,他吃的粽子里不是棗而是腌,口鮮香,好像也還行。
晏君初手也撿起一個粽子,慢慢的剝了起來。
容王就轉頭看著大哥,只見他大哥剝粽子的手法又輕又快,很快一粒粽子就完完整整的剝好了,然后他就看著大哥將粽子放在碟子中給了蘇辛夷!
容王哼了一聲,有個媳婦了不起啊?
蘇辛夷也意外的,瞧著眼前的粽子,猶豫一下還是手接過來,“多謝殿下。”
晏君初就看著蘇辛夷,“你對我怎麼這樣客氣?一個粽子而已。不過這東西不易克化,不宜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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