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地躺在榻椅上,閉目靜靜地想著什麼,就連宮人端上來的茶點都許久未一下。
“驚羽。”不知過了多久,東惜若這才低聲開口,“遣人將東音?輕生和離妃病重這兩件事散播于宮中,事鬧得越大越好。”
“是,公主。”驚羽領命退下,倒是一旁的李嬤嬤疑不解,“公主為何這麼做?即使陛下知道了,也不會赦免了們二人,這兩人蛇蠍心腸,對公主不安好心,公主何必幫們?”
“誰說我要幫們?”東惜若漫不經心地著手中的玉骨扇,聲音如緞,“我只是想來個引蛇出,甕中捉鱉罷了。”
李嬤嬤依然不解,沉默了片刻,忽然眼楮一亮,訝異︰“公主是想引……”
東惜若立時抬手阻止,輕聲說︰“嬤嬤,心里明白便好。我雖為父皇最寵的東國長公主,無人敢得罪于我,但這並不代表有心之人安在未央殿的眼線。”
李嬤嬤低低驚呼一聲,除了離妃安的眼線,難道還會有其他人在這里安探子?
“嬤嬤不必驚慌,我也只是猜的。”東惜若冷然,沉默了半晌,又問,“上次那個勞改庫的宮可安排好了?”
“老奴將安在了殿外掃庭。”
東惜若吩咐︰“好好待,將來我們用得著的地方多得去了。”
李嬤嬤點頭,沉默了片刻,言又止,想了想便又住沉默了。
“嬤嬤想說什麼?”東惜若似是覺到有心事。
李嬤嬤想了一下,問道︰“老奴想不明白,公主為何如此大費周章,以陛下對公主的寵,何不直接向陛下安個罪名給們二人,豈不更快?”
東惜若默然,沉默地看著眼前那片霧一樣的花海一片一片地在日里卷起又漂落,宛如一場雨。
“嬤嬤,你不懂。”忽地一嘆,不說話了,眸中異芒閃耀,沉冷無比。
豈能讓他們三人如此痛快,這一世,也要讓他們嘗嘗那從高高的雲端一瞬跌泥塵的絕!
而此時的宜殿里,東音?焦躁不安地躺在床上,離妃暈厥病倒令心神難安,在這個宮里,就只剩母妃一人待真心的好,若母妃出事,這個東國就只剩一人了。
煩躁不安地下了床,看到手腕上纏著的白布,眼中一瞬閃過厭惡的芒,恨恨地將白布扯落,扔在了地上。
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一陣風吹到臉上,神智一瞬清醒。
從窗外過去,庭外大片大片綻放著一簇簇牡丹,卻如縈繞的怨靈,彌漫在整個宜殿里。此時的宜殿寂靜無人,只有無數掉落的牡丹花瓣時不時揚起在風里。
“公主!”進屋的紅丫看到東音?竟站在窗邊吹風,驚得立刻上前關了窗戶,“公主萬不能再吹風病倒了,呀!公主怎麼把它扯了,你看這,又流下來了!”
說著就要去拿干淨的白布替纏上,卻被用力拂開。
“不用!”冰冷說,“只有痛,只有流才會記得我今日的恥辱!今日我落魄之時便是東惜若將來之日!”
紅丫擔憂不已︰“公主,這痛也痛過了,纏上吧。若是傷口發作,留下疤來就不好了。”
“我說不用就不用!”東音?厲聲大怒,“我就是要留個疤讓他看看!”
紅丫嚇了一跳,立時住了。想了一下,問︰“那甦大人那邊還要送信過去麼?”
東音?又將關好的窗打開,不知在想些什麼,搖頭︰“不用,待他明日子時來正好。”話一頓,又吩咐,“去,你去端幾盆冷水來,我要沐浴。”
紅丫吃驚︰“公主要做什麼?”
東音?眼神狠︰“我做什麼你無需多問,還不快去!”
只得退下去,吩咐外面的宮人去井里打水,一桶桶往浴桶里倒。
東音?寬完進了浴桶中。雖然已近初夏時分,可井水的涼意還是令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一陣寒直豎。
在裝滿冷水的浴桶里泡了不知多久,直到覺自己渾冰冷,手腳有些僵,才讓紅丫扶起來,往床躺下。如所料,不過半日,便覺全開始無力起來,東音?角緩緩浮起了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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