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瀑懸空千丈,月清冷照拂,仿佛散發霧一樣的迷,繞著那一條飛如白練的瀑布。
蕭重月早已在那等候,飛珠濺了袍底,他卻不覺,只負手靜靜立著,聽著周圍如吼千雷的激流聲,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
四周都是飛瀑四濺而來的水的味道,風里有花鈴一般的笑聲,如同一層層紗,挽起、淡去,越來越清晰——
“阿蕭!你看,這里好看麼?”
笑靨盈盈,明艷如海棠,拉著他的手飛奔到瀑布前,張開雙臂,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楮,年卻只地著,手足無措,只覺今日的孩特別的明艷人。
“阿蕭,我沒騙你吧,這里很好看吧。”睜開眼楮,歡喜地看他,“阿蕭,你不用擔心,師傅的行蹤神神的,我們跑出來他不會知道的。”
嘻嘻一笑,“我們,保!”
年點點頭,其實他早已來過這里數次,只是不想拂了的好意和歡喜。
“可是接下來幾日要為京都來的客人接風做準備,怕是來不了了。”嘟著,一副十分憾的口吻。
年抬手溫地了的頭發,安︰“我們像今日這般,可以跑出來。”
便又喜笑開起來︰“真的?”接著又擔憂,“可是明日師傅就要回來了,萬一被師傅知道我們擅闖地,定要被逐出師門的。”
“不會。”年搖頭,神一笑,“我有辦法。”
聞言,的笑容漸漸明亮,年只覺心中滿滿的甜,不自地低喃︰“玉兒,你真好看。”
“真的嗎?”滿臉地低下了頭,卻心事重重說︰“阿蕭,我……我已經許了人了,可我並不想嫁給那個連見都沒見過的人。”
“我知道。”年一樣地,看著,想了許久,多年來抑在心底的話終于鼓足勇氣說出口,“玉兒,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將頭垂得越發低了,不敢抬頭,只覺到頭頂那一道熾烈的目。
“玉兒,可喜歡我?”見許久沉默,年有些急了,“不喜歡也沒事,只要我們還像以前那樣,我便知足了。”
“誰說我不喜歡!”忽然抬起頭來,大大的眼楮亮閃閃的,宛如一池碧波映照著天上的星辰,卻忍不住埋怨起來,“平日里你冷冷清清的不像個人,對人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誰敢靠近你啊!”
轟然的瀑布聲里,蕭重月恍恍惚惚,看著眼前飛流直下的白練,耳邊似又響起了那個的憨語——
“阿蕭,這輩子我只喜歡你一個人,生生世世不分離。即便負了天下人,也不會負你。”
……
多年了,他只容許自己想起那個人一瞬。
然後他就會克制自己,緩緩離。
不回頭,不留。
可是,今日再一次回到這里,他抑制不住地想起了當日種種過往,心卻越發如死灰。
“攝政王?”發怔之時,東惜若已走近他的旁,蕭重月赫然轉醒,神立即恢復了往日里的鎮定平和。
他平靜道︰“你來了。”語氣如同早已預料一般,毫沒有半分驚訝。
東惜若和他並肩靜立,道︰“我如約而來。”
“公主想明白了?”
東惜若點頭,已然明白,憑一人之力本無法阻擋甦允。甦允兩年為毫無功績,父皇只是接借這次機會給他加進爵,厚加賞賜罷了,父皇這是要將他籠絡為寵臣。
“不過,你要我做的不僅僅只是要玉璽圖那麼簡單吧?攝政王可否如實相告。”
“是,不瞞公主,在下想做的的確沒有那麼簡單。”蕭重月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拂落沾染在他袍上的花瓣,“但是,恕公主原諒,此中曲折,在下不能相告。”
他的語氣冷漠而危險,東惜若不由轉臉看他,那雙漆黑如珠玉般的眼眸,宛如無窮無盡的大海,令人心生畏懼。
這樣的人,沉穩、優雅、睿智,卻危險,帶著一不可違抗的王者之氣。難怪,僅僅三年的時間里,他便一手控了北國政權,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攝政王既然無法相告,我也不勉強。”東惜若理了理緒,再一次確定,“攝政王貴為人上君子,必不會陷我于不仁不義寡義廉恥之中,是麼,攝政王?”
“公主放心,在下一言九鼎。”
得到他的保證,東惜若終于放心。蕭重月雖是老謀深算之人,但聽父皇說過其為人向來重承諾。
“那便……”正要告辭離開,不料卻被他迅速攬懷中,幾個回旋飛掠,驚魂未定之際,東惜若看見,漆黑的夜里,無數的暗發出,亮流轉,宛如閃電朝他們二人急襲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被猛然推倒,璀璨的劍從旁的男子發出,無形無跡,將暗全數截下!
“怎麼……”惶急的話未完,回應的是無數輕微短促的腳步聲,從四方朝他們步步近。
“不要說話!”
蕭重月將瞬間攬到了後,警惕地四顧。
“一個不留!”黑夜里,傳來一個男子毫不留的下令,“殺!”
無數的兵刃瞬間近,劍氣疾速。在的驚呼聲中,蕭重月的長劍驟然掠出無數銀劍影,迎風呼嘯,凌厲縱橫。
東惜若將臉深深埋在他的口,四周飛瀑流聲中,一連串的金鐵擊聲回響在夜里,如銀鈴一樣清脆。然而,終究是寡不敵眾,況且蕭重月還拖著手無縛之力的,只聽“噗”的一聲,兵刃劃過皮的聲音,一腥味直撲的鼻尖。
“你傷了!”驚惶抬頭,黑夜里,男子的臉龐冷凝如鐵,提劍堪堪擋過急刺過來的長刀。
東惜若看著黑暗里掠近的無數人影,只覺心急慌慌,到底是何人要殺他們?好不容易重生回來,還未將甦允和東音?徹底打擊,怎可在今晚沒了命!
只是來回幾個縱回旋,他們已然被退到後的瀑布懸崖,周圍包圍了數十個黑人,手中長刀陌陌,亮刺眼,他們兩人仿佛是被到絕境的獵。
蕭重月呼吸有些急促,神卻依舊淡然,他低聲問︰“公主可怕死?”
東惜若如實回答︰“怕。大人可怕否?”
他忽然冷笑一聲︰“生無可,死又何懼!”
話落,腳下一個縱,他抱著懷中的人,朝懸崖底下極速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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