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盡管風臣對外瞞了土地的消息,但銀行卻“不知從哪裏得知”了,同時聲稱資金政策有變,中止了對風臣的貸款,並要求盡快歸還一期貸款和利息。
同時,與榕悅合作的a地塊,提前進主施工期,按照合同,榕悅要求風臣追加一筆資金投……
一夜之間,風雲突變,滿城沸沸揚揚。
傳聞間,風臣的資金鏈瀕臨斷裂,大廈將傾。
——
已是初春,雨綿綿。木寒夏坐在咖啡館的窗邊,著玻璃上流淌的水痕。等了一會兒,就見老方拿著把黑長傘,走了進來。
他坐下第一句話就是:“這件事,你不該找我。”
木寒夏的手指輕敲茶杯,不語。風臣出事,知道找老方不合適。但是為了林莫臣,為了他一手創建的風臣,著頭皮來了。都沒跟林莫臣提。
老方大概也察知的心思,不疾不徐地說:“小木,每一片領域,都有自己的規則。場是場,商場是商場。我若利用手中權力,越界偏幫他,就是壞了規矩。壞了規矩的人,那〗£,是兩邊都容不下的。最後還會報在他上,倒黴的依然是他。所以,我一定不會手。況且,客觀地說,林莫臣是在與張亦放的商業利益鬥爭中落敗,者為王敗者為寇,世事就是如此。”
木寒夏聽得心裏難,靜默片刻,抬頭看著他:“老方,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會不知輕重的,要你違背原則去手。於理,你不應該幫他。於,你跟他也沒有。這幾天,我也很見到他。可是每當我看到他時,就在想,難道他這樣一個人,就該這麽隕落?翻不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知道。可我覺得,這是不公平的啊。他還那麽年輕,才26歲,可是對手呢?是在商場混了好多年的老狐貍。誰還沒有年輕狂行差踏錯的時候?而且他沒有任何背景,隻靠自己的頭腦和努力,就創造出一個個新的商業模式,令所有人都震驚。可那些人呢,他們都有深厚的背景,拚爹、拚嶽父、拚老婆……如果論對商業、對這個城市的經濟貢獻,他們真的能比林莫臣多嗎?”
老方聽得靜默不語。
木寒夏眼眶微紅,繼續說道:“老方,我不要你幫我們做什麽,那不應該,那是不識大,不懂事。可是,你是人上的人,見的更多,更睿智,過的橋都比我們走的路多,見過的風浪一定比這大得多。而我不過是個卑微的小人。可是我想,你如果肯提點一二,說不定就是我們的救命稻草。
他這次如果能,就能從頭再來。老方我說句大話,他這樣的商業奇才,能有幾個?今後,他能創造出什麽樣的經濟果,是誰都無法估量的。
我之所以找你,就是想你是個才惜才的長輩。我堅信你做很多決定,不是基於利益和人,也不會拘泥於規,而是出於你寬廣的懷和獨到的眼。所以,你也才把我這麽個小小的角,視為朋友。可是林莫臣,我敢保證他是對這個社會更有價值數百倍於我的人。請你幫幫他,幫我們點一條路,一條可以走下去的路。哪怕那條路很難很難,我也會陪著他,一起熬,一起走。”
這回,老方沉默了很久。然後歎了口氣,笑著輕輕搖頭:“小木,你很會做說客,我也知道你真意切,句句往我這種老人家的心裏。可是,我依然有我的原則,我不能幫你、幫他。”
木寒夏的心一涼。
老方站起來,看樣子打算走了。木寒夏心灰意冷,但還是微笑著站起來送他。
老方這時形一頓,又說:“政治,隻解決政治上的事。經濟的問題,就要從經濟角度解決。這就是我的原則。部走不通,就要學會尋找外部力量破局。懂不懂?”
木寒夏聽得一怔。
老方微微一笑,像是又跟閑聊起來:“你最近,是不是很去創業咖啡館?我記得以前你拿著風臣的策劃案,也不是完全沒有投資人興趣吧?你說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在我看來,創業咖啡館,就是個還有很多故事可以挖掘的地方。最近,那裏也多了幾個新麵孔。當然,我主管霖市的經濟工作,自然也要多留心。其中有的新朋友,還不是普通人,甚至應該超出了榕悅、風臣這樣的本土企業的想象。我想’大於市’這句話,用來形容最合適不過。隻是,如果有人想要向這樣的天使投資人尋求幫助,救活一個企業,還真的要運氣了。要看自己,有沒有本事攻下對方。難度不小,因為有時候外國商人和我們中國人,思維方式都是不同的。”
——
見完老方,木寒夏不想回家,坐公車回了公司。知道林莫臣今晚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酒樓請人吃飯。
剛下車,遠遠地就看到那金碧輝煌的酒樓門口,林莫臣、孫誌和幾個人站在一起。
木寒夏停步。霓虹燈下,隻見他形清浚、麵微紅,噙著淡淡的笑,在跟人談。今晚肯定不了喝酒。很快,對方的車來了,孫誌把他們送上車。酒樓門口,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木寒夏慢慢走過去。
他倆說了幾句話,孫誌就朝木寒夏的方向走來。而林莫臣臉平淡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木寒夏加快步伐,剛好跟孫誌正麵迎上。
“剛吃完飯?”木寒夏笑著問。
孫誌也笑著點點頭,說:“完事了,坐公車回家。老板往那邊走了,回辦公室。”
“我看到了。”
孫誌走出兩步,又停下,住:“木經理。”
“嗯?”轉頭看著他。
他頓了頓,說:“老板今天把車賣了,賣了一百多萬。”
木寒夏心裏咯噔一下:“哦。”
孫誌笑了笑:“我就跟你說聲,你就別問他了。老板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拿得起放得下。”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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