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誰啊？！】

EBC的大本營，陳諾陪著妮薇兒立在那片墓碑前。

一個木牌在那層層疊疊的墓碑之中，上麵用刀刻出的一句話：德文希爾先生和太太長眠於珠峰之下，願靈魂得到安息。

而就在這個木牌旁不遠，一個在土裏的冰鎬。上麵掛著一枚金屬鏈拴著的銘牌，被風吹著，嘩啦嘩啦作響。

銘牌上印著字：拉克·德文希爾

妮薇兒矗立良久，陳諾靜靜立在一旁。

過了會兒，妮薇兒忽然拉開自己的衝鋒拉鏈，從脖子上摘下一個銘牌，俯蹲下，將銘牌掛在了姐姐留的冰鎬上。

“妮薇兒·德文希爾。”

風中，姐妹倆的銘牌被吹糾纏在了一起，嘩啦啦響。

陳諾默默的看著妮薇兒把所有的事做完，看著孩終於站了起來，才緩緩開口：“放下了？”

妮薇兒抬頭，看著遠的珠峰。

“父親母親，姐姐，都留在了這座山上。而這座山，已經留在我心裏了。”

一聲輕歎，那歎息聲綿長，卻仿佛藏著無數意味，終究消散在了風中。

·

回到了帳篷裏，兩人坐在睡袋上。

妮薇兒喝了一點粥，裏麵加了點魚鬆。孩喝的很香甜，隻是沉默著不說話。

“事我已經理好了。”陳諾緩緩道：“你加的那個徒步小隊，人我都安了一下。

畢竟你忽然用刀子割登山繩，嚇住了他們。

不過幸好沒有釀什麽事故，也沒有人員傷亡，我說……”

“說我瘋了？”靜靜的看了一眼陳諾。

“不，我說你可能是得了高山綜合癥，出現了幻覺。”陳諾搖頭：“他們已經答應不會追究，當然，作為換，我贈送了他們一些裝備——從你帶來的資裏拿的。”

“謝謝。”

孩猶豫了一下，看著陳諾，卻搖頭道：“算了。”

“什麽？”

“你，你這個人。”妮薇兒很認真的語氣，低聲道：“我不知道你怎麽會認識我，怎麽會知道我的那麽多事……而且還偏偏在這裏遇見了我，然後又救了我。

我不是小孩子，這些當然不是巧合。但是……我更清楚，你這麽神，就算我問，你也多半不會說的。”

說到這裏，孩依然搖頭：“所以，算了，不問了。”

陳諾笑了笑，這樣也好。

他最關心的是，妮薇兒，是真的“醒了”。

上輩子，在他救回了妮薇兒後，開始從妮薇兒的口中聽到了幻想出來的那個版本的世後，曾經一度被蒙蔽。但是很快，他查清了孩真實的世後。破了的那個夢境。

當時妮薇兒整個人表現的很瘋狂……和這輩子不同的是，上輩子，沉浸在那個自己編製的夢裏已經足足七年之久。

沉迷太深，無法自拔，所以一旦夢境破碎，反應就格外激烈。

陳諾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照顧這個孩，期間數次阻止了自毀傾向。

然而，幸好，這輩子，妮薇兒的夢境隻持續了幾個月，陷的不算深。

昨晚在帳篷裏，痛哭了足足一夜，中間甚至哭到了缺氧，陳諾不得不拿出了氧氣瓶，讓孩一邊吸氧一邊繼續哭。

沒有阻止……因為堵不如疏，全部哭出來，或許反而是好事。

哭到了天亮，孩才沉沉的睡了過去，醒來後，緒看上去還算平靜，隻是讓陳諾陪去憑吊一下大本營旁的那片墓碑。

有了上輩子的經驗……蜂鳥從夢境之中醒來後，開始有些不穩定，但後麵日趨正常下來。

跟在陳閻羅邊的那些年，從來沒有再發病過一次。

其實，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需要有人強行破的夢境，讓從夢境之中醒來。

說難，很難。說簡單，其實也簡單。

晚上兩人同住在一個帳篷裏。

妮薇兒鑽進了自己的睡袋後，忽然低聲道：“我雖然之前在夢中，但記憶還是有的，我記得……我們到大本營的第一天，在外麵走回來的時候，你盯著我的屁看。”

“……呃……”

這就有些尷尬了呀。

“你今晚老實點，我除了會馬遊泳攀巖跳傘之外……我還通西的。”

說完，孩轉過去，睡了。

·

3月24日。

早晨。

陳諾早早的醒來，將行裝收拾起來。

妮薇兒默默的起，鑽出睡袋，也將自己的衝鋒穿上，然後安靜的收拾睡袋。

“我打算……把父母的產，捐贈出去，組建一個資助登山運的基金會。”孩忽然開口道。

“嗯，不錯的主意。”陳諾手裏沒有停止幹活，緩緩道：“好的。錢別全部放在你手裏，也免得有人打主意。”

“所以，我們今天離開這裏後，就此分別，再也不會相見了麽？”孩靜靜的看著陳諾。

陳諾側頭想了想：“應該不會了。”

“……你這個人，上仿佛有很多。”

“既然知道是，就不要追問啊。”陳諾笑了一下，出一口白牙。

“……”

孩冷著臉站了起來，兩人一起鑽出了帳篷。

“你知道麽，其實……昨晚，如果你真的對我做什麽，我本就不會拒絕你。”

“…………”陳諾賤嗖嗖的笑了笑：“那，要不……我們在這裏多住一天？”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孩板著臉，轉離開。

看著背影……陳諾輕輕歎了口氣。

我……當然知道的呀，小蜂鳥。

“別盯著我的屁看。”妮薇兒走在前麵，沒回頭，直接甩過來這麽一句。

陳閻羅翻了個白眼，收回了目。

不點菜，看看菜單也不行嘛？

·

直升機是早上來的，接兩人離開EBC，回到盧卡拉機場，然後轉飛機回加德滿都。

全程的飛行過程裏，妮薇兒居然都沒有再和陳諾說一句話。

一個字都沒有了。

孩隻是一直沉默著，看著窗外靜靜的發呆。

陳諾隻當還在消化幾個月的夢境留的巨大的緒和信息量，也不去打擾。

直到飛機停在了加德滿都機場。

走下了舷梯，孩忽然轉，如倦鳥林一般，投進了陳諾的懷裏。

抱的很，雙手死死的勒住陳諾的脖子，子死死在陳諾的上。

陳諾歎了口氣，雙手也環住了妮薇兒的後背。

兩人就這麽足足抱了有一分鍾。

孩低聲開口：

“隻要你現在開口說一句話，我就跟著你走！

我不問你是誰！

不問你是什麽人！

不問你是做什麽的！

也不管你有多！

——隻要你開口說一句話，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走，不管去哪裏！”

陳諾輕輕歎了口氣，孩的頭發劃過鼻尖，有些的，他沉聲道：“我希你有自己的生活，好的，的，正常的生活。去做你的極限運專家吧。”

“……”

有些失的抬頭看了陳諾一眼，終於點了點頭，卻又把脖子靠在了陳諾的肩膀上。

又抱了半分鍾。

“你的手……在我屁……”

“啊！O(∩_∩)O”陳·LSP·閻羅訕訕一笑收回了手：“抱歉抱歉，下意識的作。”

孩輕輕推開了陳諾，往後推開一步，抬起頭來看了看這個年，深吸口氣。

轉就走。

一邊走，將衝鋒下，扔在了地上。

“喂，你的服！還有……行李和裝備。”

“不要了，統統都不要了，我這輩子不會再登山了。”

孩沒回頭，直接背著子揮舞手臂。

加德滿都溫暖的空氣中，妮薇兒大步走出跑道，走進了機場大樓。

陳諾收回了目。

他看到自己的肩膀上，服有一片。

嗯，這輩子這樣……也好的。

·

3月24日，晚上十一點多。

孫可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換了好幾個姿勢，都總是無法睡。

幹脆惱火的歎了口氣，直接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抬頭看著天花板。

數羊也數過了。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可數到後來，就變了一個個眉清目秀的小豬崽子了。

這幾天打電話也打不通啊。

不在服務區？

這個家夥不是出差麽，怎麽不在服務區？

也不知道，他明天能不能趕回來。

明晚孫校花十八歲生日，邀請了班上幾個關係很好的同學，還有班長，以及羅青數幾個平日裏還算走的比較近的男生，以及家裏的一些親戚……

畢竟十八歲的生日，還是有些意義的。

可那個家夥……他到現在都沒消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趕回來。

而且……可能，他本還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吧。

啪嗒！

嗯？孫校花扭頭。

啪嗒！

又一聲。

聲音是從窗戶上傳來了。

孫校花跳下床，著腳走到窗前。

啪嗒。

這回看清楚了，一個小小的石子敲在了窗戶玻璃上。

低頭看去，樓下路邊，那個年一手著兜，一手正又著枚石子往上扔。

雖然距離有點遠，看不清他的表。

但在孫可可的想象中，這個家夥肯定此刻又是掛著那種笑嘻嘻賤嗖嗖的笑容！

孫校花頓時覺得自己滿複活！

孩心中心思一轉，卻故意沒有開窗，而是轉撲到床上抓起手機，啪啪啪的按鍵盤。

孫可可：幹嘛，大半夜的！

嗡嗡嗡，消息有回複了。

陳諾：開窗戶啊。

孫可可：不想理你！

啪嗒。

又一個石子打在了窗戶上。

孫可可發短信：幹嘛！

這次沉默了一會兒。

孫可可有些擔心……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剛想到這裏，短信來了。

陳諾：小可可，十八歲生日快樂。

抬頭看了一眼時鍾。

十二點整。

孩頓時心中一甜。

腦子裏就一個念頭：原來，他知道，也記得的！

孩靜靜的起，走到窗戶邊，卻把子藏在窗簾後，瞧瞧看樓下。

那個男孩，站在那兒，路燈下，影子拖的老長老長的……

這都半夜十二點了，他跑來自家樓下，就為了和自己說一句生日快樂……

想到這裏，孩兒心中上湧，終於還是拉開窗簾，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戶。

·

陳諾站在樓下，一手還著石子，習慣的要往上扔。

忽然，一個影落眼中！

臥……

……孩妖的段兒裹著一件薄薄的睡，站在窗前。雪白的月下，那原本輕薄的睡，就有些……

……陳閻羅好巧不巧的，那個眼力，平時不上課期中考試都能抄個好績的那種……

……這個年紀的生平日裏穿不穿BRA不知道，反正睡覺時候是肯定不穿的……

……今晚的月亮……

……好大……好白……唔……CC……

……槽

孩兒靜靜的站在窗前，低頭看著年，在甜甜的笑。自己渾然不知道，已經不小心送上了一份視覺大禮包。

而陳閻羅，一眼飄過去，頓時氣就一，原本著的石子，機械的甩了出去。

一出手，就知道糟糕了。

力道和準頭都忘記控製了。

·

老孫正睡的沉。

砰！！嘩啦！！

老孫陡然一個激靈從床上彈了起來。

幾秒鍾後……

儒雅隨和的孫老師忍不住破功了：

“誰啊！！太特麽缺德了！！！大半夜砸人家窗戶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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