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前所未有的全然的掌控快把長庚迷瘋了,片刻也不願意撒手,時而說兩句話便湊過來索要一個親吻,樂此不疲,過了沒一會,活活把顧昀膩得渾發。
顧昀打死也想不明白,本來又疏離又克制,給他換件服都要非禮勿視的一個人,究竟是怎麼上了一次床就變現在這幅瘋魔樣的?顧昀:“看不見我也沒殘廢,你不用一直扶著——不是一天到晚忙得昏天黑地嗎?”長庚:“那你跟我去書房。”
顧昀走後,他的書房基本是長庚的地盤,常年飄在邊關的顧昀一時都有些陌生起來,長庚扶著他坐下,從一個十分悉的角度打在書房中人的臉上,顧昀忽然若有所,腳一勾,果然在桌下到了一個小小的板凳:“這東西居然還在。”
長庚俯把小凳子撿起來,只見那木凳上畫了幾只活靈活現的小王八,咬著尾圍一圈,旁邊稚氣十足的字刻著“神雖壽,十則圍之”。
……驢不對馬。
長庚笑了半天,拉過顧昀的手按在那刻痕上,問道:“你幹的?”“別笑,我小時候也沒正經讀過幾天書,”顧昀微微彎起眼,“書都是在宮裡跟著皇上和魏王他們一起念的,老侯爺自己學問稀松平常,也就兵書看得多一點,找了個酸不溜秋的老酸儒在這念經給我聽,聽不了一時三刻就睡著了,只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唔,忙你的吧,我好像好久沒回過家了,隨便走走。”
“別,”長庚忙道,“我喜歡聽你說,然後呢?”顧昀面難——這實在不是什麼長臉的事,只是長庚難得開懷,顧昀權當逗他開心,便接著道:“我那時候搗蛋搗得厲害,先生都被我折騰怕了,不敢當面管教,背地跑去跟老侯爺告狀,老侯爺除了會打人,就是罰我在凳子上紮馬步,一哆嗦準掉下來,真他娘的不像親爹……後來我覺得那老山羊胡子日告狀,實在不是東西,跟沈季平合計了一下,了點瀉藥來下到了先生茶水裡。”
“瀉藥本來沒什麼,只是我們倆都小,沒輕沒重,先生又年紀大了虛弱,險些喝出人命來,顧家兩百年沒出過這麼喪心病狂的敗家子,老侯爺大發雷霆,想死我,幸虧公主攔著……唔,我娘後來承認,當時不是不想打我,是因為自己寒不易生養,怕打死我讓顧家斷後。”
長庚想象了一下,覺自己要是有這麼個熊孩子,也得往死裡,然而隨即想起那倒黴孩子是顧昀,又覺得倘若換做自己是老侯爺,即便真被這人鬧出人命來,自己大概也只好親自上門償命了,萬萬舍不得他一汗的。
他忍俊不了半天,問道:“後來呢?”顧昀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真的有點維持不下去了,他神微斂,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後來他們倆覺這麼下去要無法無天,就幹脆把我一起帶到了北疆玄鐵營駐地。”
而他那貓嫌狗不待見的年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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