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前往格瑞姆的星航門,距離空間站并不算遠。
飛船跌跌撞撞沖星門時,尾部貨艙的艙門終于不堪重負地破了, 大塊碎片像是被風卷走的落葉,呼呼啦啦地被吹飛出去。
“所以——”
蘇璇看著報錯窗口沉道:“有沒有什麼飛船不完整就不能穿越星門的警告?”
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去考個證了。
不太喜歡學習理論知識,如果沒有考試的迫,恐怕永遠不會去認真閱讀各種文字條例。
不過, 即使有考試, 蘇璇也很難做到仔細閱讀記憶每一條, 或許只會將目標定為拿到及格分。
“有。而且相關的不止一條。我記得。”
陸獰說道, “不過嚴格來說這里沒有那種容易傷、或者傷后很難恢復的人,所以我覺得船長你隨便吧。”
幾秒鐘后,飛船躍出空間通道。
“嗯哼,我懂你的意思了。”
蘇璇一邊吸氣一邊恢復自己錯位的骨頭,“你們怎麼樣?”
兄弟倆和狀態差不多。
芙芙掉了幾樹枝。
船長十分心疼。
但樹人姑娘表示沒什麼問題, 和人類剪去一部分頭發差不多,不疼不也沒有什麼影響。
蘇璇:“好吧, 還有追兵嗎?”
陸獰:“沒有了,他們應該是沒跟進星門的, 畢竟他們也不清楚門后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接下來的旅程就風平浪靜了。
蘇璇把陸猙喊來開船, 自己回到休息區大廳里,端詳那個箱子里的生。
金屬箱子外壁完全敞開, 出部的外壁明的容, 里面漾著淺綠的, 一個背生雙翼的人形生, 正側著蜷在里面。
它上連著數十或或細的導管, 那些管子連接著容下方, 像是在源源不斷輸送什麼質。
它的形看上去和人類相似,只是異常瘦削,表覆蓋著深灰的鱗片,背后的翅膀也是殘缺的,半截翼骨上掛著破損的翼。
它有著黯淡的銀長發,那些發正像是海藻般飄在水中,頭頂還有兩向后彎曲的犄角,一被砍斷了一截。
蘇璇有些驚訝。
“頭發?”
之前見到的復生魔人都沒有頭發,畢竟它們看上去更像一些變異蜥蜴,或者其他的什麼冷。
蘇璇不蹲在箱子旁邊觀察了一會兒。
剛剛這個生和兄弟倆進行了互,現在好像又睡過去了。
一時間不太確定是不是魔人。
它更像是某種介于人類和魔人之間的存在。
有著人類的頭發和形,譬如兩手兩腳,然而那些肢的形狀和手腳又很像是蜥形綱生。
頭部也是這樣。
雖然長有頭發,但它的臉部骨骼形狀明顯和人類不同,鼻子很小,看不到鼻梁只有鼻孔,口吻很長,張開時能看到細的尖牙。
蘇璇了容的外壁。
“嘿。”
或許是聽到了聲音,里面那個生再次被驚了。
它的腦袋晃了晃,眼瞼層層著,漸漸睜開了一雙圓形的銀紅眼睛,一眨不眨地著外面的人類。
它的了,接著又出一只手爪,抓在了容外壁上,像是想要將外面的那張臉撕碎一樣。
因為它沒有真的發出聲音,所以蘇璇只能努力去讀形猜測它在說什麼。
然而這東西的和人類的形狀差得很多,難度有點高。
蘇璇:“好了,我覺后面有個賓語是‘我’,所以你想說什麼?你想讓我殺了你?吃了你?撕碎你?釋放你?”
有些茫然地猜測著。
過了幾秒鐘,那個生又了一下,開始從自己上拔出那些管子。
“嘿!”
蘇璇猛地站起來,“你最好不要這麼做,要打架也等我們落地——”
“船長,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陸獰的歡呼聲從前方傳來。
蘇璇側過頭,在舷窗里看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一顆小行星靜靜矗立在太空中,地表暗黃,因為隕石撞擊而顯得坑坑洼洼。
格瑞姆星。
它的軌道上漂浮著隕石碎片和塵埃,組了一條斑駁破碎的環帶,那里面似乎還懸停著一些飛船,在遠能見閃爍的燈。
“去給他們的空港發個消息請求降落。”
蘇璇說道,“能搜到他們的空港通訊中心嗎?”
“能。”
陸猙說道,“他們回信說他們的港口封閉了,目前不接停船,如果我們一定要進這顆星球,就把船停在軌道上,自己下去。”
當然通常來說,這不是指的讓人用異能飛進星球,而是指的用發艙或是各種小型飛行載之類的。
“?”
蘇璇莫名其妙地問:“他們有說原因嗎?”
“嗯。他們說有個大人正在造戰艦,空港要為他留船位。”
“呃。”
蘇璇翻了個白眼。
“你給他們回信,我就是給那個大人送貨的——不,別這麼說,聽上去好像我是他的手下一樣——你就回‘滾開,那個大人都不敢讓我們船長把船停在軌道上’——不,聽上去好像我要打架一樣,我怕我們一降落就要對上五十座炮臺。”
忍住給秦梟發消息的沖。
本來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如果自己說了什麼,或許那家伙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嘖。”
蘇璇忽然有些煩躁,“我們不一定非要降落在空港里,先開進去吧。”
然后,看到泡在綠水里的魔人——或者類似魔人的生,已經拔掉了一半的管子,背后的翅膀也漸漸張開。
蘇璇:“!”
直接沖到駕駛艙,給格瑞姆的通訊中心發語音。
“你好,據我所知這顆星球不是私人領地,所以沒人有權力阻止我的船降落。”
蘇璇彬彬有禮地說道。
“哦,你說空港滿了,沒問題,我們不去空港,所以,如果待會兒有哪怕一座炮臺瞄準我的船,我就把你們所有的船都炸灰。”
十分平靜地說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艙,“我先下去,雖然我不相信他們這里有對空武,但如果有的話,嘖,他們可以試試。”
蘇璇將那個箱子重新拼合起來,變上鎖狀態。
里面那個可能是魔人的生,雖然作遲緩,但或許在兩分鐘后就會拔掉最后一管子。
白給號離開了近地軌道,進了格瑞姆星的大氣層。
他們已經能看到下方暗黃的地表,以及城市外圍高低不平的洼地,以及遍布其中的大大小小的火山,遠遠看去像是一片布滿瘡痍坑的戰場。
蘇璇拎著那個箱子直接跳了出去。
格瑞姆絕非宜居星球,污染極為嚴重不說,溫度也高得離譜。
作為能夠元素化的異能者,除了覺有點不舒服、每次呼吸都像是在噴火之外,倒是沒什麼其他的影響了。
這里只有一座很小的城市,或者說比起城市,它更像是一個流港,空港周圍就是造船公司的船塢,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居住地。
這里也有一些勢力和幫派,然而本無法和那些大的暗星相比。
……
與此同時,賽德星軌道附近。
切割者號正在應對艦隊的轟炸,艦橋的星盜們有條不紊地執行著自己的工作。
瑟蕾亞正在指揮他們,忽然聽到通訊員的呼聲。
“你好,瑟蕾亞——”
舷窗前的平臺上,浮現出一道全息投影。
投影里是個黑發藍眼的中年男人,正神平和地向著船的諸人打招呼。
“日安,諸位。”
“埃德溫。”
瑟蕾亞站起來,“我以為你還想永遠當頭烏呢。”
注意到對方所在的空間并非船艙,更像是拉斯索姆空間站的通訊指揮中心。
“事實上,你想要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
埃德溫有些疲憊地說道,“我們的戰斗是沒有意義的,除非你依然計劃沖進拉斯索姆來一場劫掠,那我不介意和你一直耗下去。”
“哦。”
瑟蕾亞扯了扯角,“所以確實有人向你報信對嗎,科隆,那些殺死我部下的畜生——”
自然知道麾下有一艘突擊艦失聯,也考慮到那邊的通訊記錄會被人查看,導致拉斯索姆空間站那邊得知消息。
“事實上,無論他們是誰,我覺得我愿意將他們形容英雄,畢竟他們殺了一伙星盜。”
埃德溫慢吞吞地說,“而這些星盜做過的事,我覺得說出來都是在惡心自己。”
他并沒有說什麼臟字,然而那種高高在上的不屑口吻,卻功地激怒了船艙里的大多數星盜。
“倒也不必擺出這副臉。”
瑟蕾亞冷笑道,“你派你的手下出來送死,就不要道貌岸然地指責我了。”
“你的手下們也可以選擇不殺死他們。”
埃德溫淡淡地說,“畢竟他們的死活并不影響你手下們的行,對于你的隊長來說,殺掉他們也只是為了發泄。”
“你也可以不把他們派出來,不是嗎。”
“然后等你沖進拉斯索姆?”
“哈。”
瑟蕾亞好笑地說,“你有軌道武,你為什麼覺得我敢直接沖過去?”
“你是六星級別的高手,你認為我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瑟蕾亞臉驟然沉。
埃德溫到底想做什麼?
他那一系列的舉,表面上看是在轉移魔人,然而現在想想,那倒是更像在拖延時間!
“我猜,你永遠無法會到家人被星盜殺死的覺。”
埃德溫笑了笑,“畢竟,我忘了,因為你沒有父親或者母親,你是梅拉妮從垃圾堆里撿來的雜碎。”
“科隆!”
瑟蕾亞咬牙切齒地罵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賽德軌道上的空間站,都有超控科技的標志,即使如此,你還是殺了里面的員工。”
埃德溫嘆了口氣,“如果你執意要和科隆家族作對,你知道后果。”
瑟蕾亞發出一聲諷刺的大笑,“埃德溫,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別說是科隆,就算你姓斯通,我今天都一定要殺了你。”
“是嗎。”
埃德溫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后投來一個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再也不見,瑟蕾亞。”
全息影像消失了。
瑟蕾亞深吸一口氣,然后憤怒地將沙發踹兩段,“轉航去拉斯索姆!”
導航員滿頭大汗,“閣下,我們還沒有擺——”
話音未落,整艘船再次劇烈地晃起來。
“什麼況?!”
有幾個年輕的星盜尖起來。
在舷窗外的蒼茫虛空中,倏然浮現出一道巨大的人影。
它有一頭長長的銀白發,子左半邊是黑,右半邊是白,兩種對比鮮明的彩,從中間對半切分了整個軀。
那張臉上有兩只眼睛,再沒有其他的。
它那一黑一白的手臂高舉,枯瘦的手爪握著一把巨大的長柄鐮刀,軀瘦削,腰部以下都是半明煙霧狀。
這個形象算不上很恐怖,只是有些詭異,遠遠去就像一個披著黑白床單的幽靈,飄在彈火燃燒的星空中。
不過,這個幽靈的積大得離譜。
整個切割者號全長二百余米,在其面前卻只像是小孩子手里的玩。
倘若這不是戰場的話,一定會有人以為這是某個全息投影。
因為它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太空中,面無表——也沒法有表,然后舉著鐮刀看向整艘飛船。
同時,那一艘艘屬于拉斯索姆的戰艦,在它周圍盤旋了幾圈就相繼遠去,好像收到了什麼戰斗結束的信號一樣。
“什麼?”
瑟蕾亞皺起眉,看著舷窗外面的東西,“剛才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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