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完這一手，丟下震驚的眾人，袖而去，陳實追過去，說：“您怎樣才肯和我們合作，您說的破壞規矩，那規矩到底是哪些？”

老頭兒反問：“什麼樣的警察是壞警察？”

“不守本分，不務正業。”

“對嘍，他憑自己本事騙錢，就是守本分，做騙錢以外的事，騙、害命、欺師滅祖，那就不守規矩。他不守規矩我才能幫你們，不是不能和警方合作，但師出要有名，當然嘍，我也是要收錢的。”

“只要我們證明他有別的目的，你就愿意跟我們合作？”

“可以這麼理解。”老頭兒拍拍陳實的肩膀，準備走。

林冬雪把他住，“老先生，我們有個別的問題要請教你。”

“我累了，要回家吃飯去了。”

“我們請你吃飯！”

老頭兒出的笑容，“行啊！”

老頭兒挑的飯店還貴，服務員把素炒三丁、香菇豬耳、鮮蝦仁韭菜蛋端上來，ＫＫ和孫振正要筷子，只見老頭兒出手如電，把三碟菜全部倒進自己的大碗白皮面里面，拌一拌，就著剝好的蒜，滋滋地吃起來。

ＫＫ沒好氣地說：“慢點吃，別噎死。”

老頭兒只是埋頭大吃，發出豬吃飼料似的靜，陳實和林冬雪只好喝著茶，慢慢等他吃完。

一碗白胚面轉眼見底，老頭兒用桌布把抹一下，說：“問吧！”

“這案子目前還沒有對外公開，請大家一定要保……”林冬雪說。

“這我明白！”老頭擺擺手。

“有人在收集人類，他只殺1973年2月19日出生的人，目前已經出現兩名害者，分別被摘取了心臟和肝臟，我們懷疑他還要繼續作案，或者已經作案了，收集這些臟會不會和某種邪教儀式有關呢？”

老頭兒不停地拈著胡須，說：“這看起來像五行轉生法。”

“那是什麼！？”林冬雪激地說。

ＫＫ卻不以為然地說：“一聽這中二的名字就猜到什麼容，肯定是把人復活啊之類的。”

老頭兒斜了ＫＫ一眼，繼續說：“這是《神機玉策》里面提到一種陣法，人的心肝脾胃腎暗合五行，起一壇法事，把這五種臟排列在一起，在午夜十二點能把某個死者從地府勾上來，但這只是從別人上借命，那個人在間只能活一天，一天之后他會化末，這當然是非常損德的，施法人要折壽一紀。”

老頭兒語氣神，林冬雪不自覺地被代其中，張地吞咽唾沫。

然后老頭兒哈哈一笑，“當然嘍，世上哪有鬼，更沒有曹地府，這都是假的，是說給火點聽的。這是我們攬活的門道杵，跟火點說這活兒多難多難，百般不愿，勾引對方加錢，等對方上當，給夠了錢，就把法事搞起來，不可能用真人的臟啦，一般都是用豬羊的，神神地演一場戲，配合煙霧特效，duang，死人就真的從地府勾上來啦！我們一般會找替，有像的自然好，沒有也不要，可以化化妝，把臉弄得烏嘛黑，就說是在地府被業火燒傷的，關鍵是能和火點對上詞兒，這需要不停地盤道兒，了解那個死人的格、經歷，替和火點呆上一天，然后使個暗門，讓替在火點前面化灰，配合煙霧特效，duang，這場法事就算收工了！這個杵門子是比較高深的，因為容易弄砸，一般沒點道行的人不會去。”

陳實和林冬雪聽得一愣一愣的，ＫＫ在旁翻譯：“火點是指有錢人，杵門子就是掙錢的法子，盤道的意思就是套辭。”

老頭兒摳著鼻子說：“跟你們說這些，請一百頓飯都不夠本的，江湖上有句話，寧舍一錠金，不教一句春，我把海底眼都跟你們說了，也是老朽今天發善心。”說著，沖林冬雪笑笑，出大黃牙。

ＫＫ說：“老爺子，你們江湖人要不是因為藏著掖著，不愿意傳人，也不至于那些技藝到如今都失傳了，給你發揚大才好呢！”

老頭兒冷笑，“那你要不要拿去寫小說，拍電影，讓世人都知道，我們就不要吃飯了！”

“幾百年前的破爛還當寶貝，切！”

陳實說：“就是說，這東西你們師徒傳授的時候就會說，它是假的，對吧？”

“怎麼可能當真！就拿寥純黃的手段來說，桌子浮空是在手上綁了一個特殊的托子，用單手抬起來的，有袖子遮著所以看不出來；符咒上墻，那是符咒后面粘了一只蟑螂；至于拿煙寫字，嘿嘿……”老頭不說了，“都是我們演出來的，外人拿我們當大師、當半仙，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些機關，耍戲法的人還能把自己騙了不？”

“誰能看到這本《神機玉策》呢？”

“只有吃這飯的人，不過……”老頭出牙疼的表，“這兩年信息發達了，是有那些不守祖訓的小混蛋，學點皮拿到網上到說，就比如說千門那點伎倆，被一幫敗家子得渣都不剩。前些年有個臭碼字的，不知道從哪里搞到這本書，拿著編了一本網絡小說，氣得我肝都疼，于是我發出江湖令，召集同門師兄弟們收拾這個敗類，跟他那本破小說下面罵他，結果越罵越火，氣死我了。”

陳實笑了，說：“那小說啥啊？”

“就《神機玉策》，我去ＴＭＬＧＢ，把人家吃飯的家伙拿來編書，一點公德心都沒有。不過這家伙畢竟是空子，就是門外漢的意思，里面的海底眼都看不懂，他還真當作怪力神跟那編故事，可笑至極！《神機玉策》這本書乃是我們祖師爺諸葛亮寫的，每種陣法后面都有誦辭，比如什麼‘九天有命，上告玉清，促召千真，俱會帝庭’，那個拿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碼，沒有師父教是看不懂的，只有懂了海底眼才能登壇做法，掙money！”老頭兒把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在一起了，“不懂那個，這書就是滿篇鬼話，沒有參考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