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冬雪從醫院回來，同事們都已經下班了，陳實還在辦公室對著電腦發呆。

見林冬雪推門進來，陳實問：“查到了嗎？”

林冬雪憾地搖頭，“傻姑不是在那里出生的，你在看什麼呢？”把腦袋湊過去瞧電腦屏幕。

“唉，搜索引擎真是不好用，我想找找有什麼邪教儀式需要用到同年同月同日生人的，搜到的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是不是可以找研究宗教的專家打聽打聽？”

陳實搖頭，“不必了，這不是重點，我們知道在有人收集就足夠了，心、肝，剩下的是什麼，脾、胃、腎？需要這些的人和1973年２月19日這個日期可能有聯系。”

桌上有一沓文件，全部是信息科的查詢結果，估計得看很久，陳實拿手拍拍，“這是所有現居龍安的目標人群檔案，害者在里面，兇手也有可能在里面。”

“明天我幫你看吧！”

“哈，這種閑差能便宜你，明天陪我出去查案。”陳實從屜找了個大信封，把資料全部收了起來。

拿起紙，林冬雪發現下面著兩盒月餅，拿起來驚喜地說：“發月餅啦？”

“你哥送來的，人人有份，我幫你領了，大后天就是中秋。”

“那咱們是不是該準備一下陸老爺子的事？”

“確實。”陳實一臉憂愁，事都到一起了，“現在去買刀吧！”

“你知道去哪買漂亮的工藝刀嗎？”

“隨便去超市買一把就行了。”

“之前不是說要買工藝刀嗎？怎麼突然又茍且起來了？”

“太好看的刀不像兇……好吧，這是我嫌麻煩找的理由。”

“回家？”

“走！”

兩人來到家附近一家超市，快到中秋了，超市新增了一些促銷展臺，人流也變多了，兩人挽著胳膊走在一起，來到餐區的時候，林冬雪甩開陳實奔向一個展臺，說：“哇，好漂亮的小碗，只要9塊8呢，隊長，買幾個唄！”

“家里多碗了，你怎麼這麼喜歡餐？”

“這個真的好便宜，太實惠了。”

“走走走！”

陳實是把林冬雪拽走了，來到放餐刀的架子，陳實拿起一把不銹鋼的刀，左右打量，說：“這把和周笑使用的兇很像，再買張砂紙磨舊一點。”

林冬雪撒著說：“我想要小碗。”

陳實裝作沒聽見，“套套快用完了，去買一盒。”

拿了一盒買一送一的避孕套之后，林冬雪又說：“我想要小碗。”

陳實還是裝作沒聽見，“去樓上買點食，老是吃方便面，太枯燥了，我給你弄炒面要不要？”

“我想要小碗！”

“你要碗干嘛！”

“碗當然是用來盛東西的了，可以吃飯，喝湯，還可以給家里的貓用，貓用這個喝水一定很好看吧。”

陳實嘆息，“只許買一個。”

林冬雪歡天喜地，跑去挑了一個小碗，在旁立等的陳實出無奈的苦笑，他已經猜到這只碗的命運，回去被用幾次，然后放進柜子，和林冬雪“收藏”的其它容一起吃灰。

不過，只要高興就好。

案件仍然在慢慢偵破中，隔日中午，陳實收到ＫＫ的短信，上林冬雪一起趕到事務所，一進門就看見一個須發銀白的老者坐那煙，他的著很普通，發型卻是老道的那種發型，ＫＫ給介紹說：“這位是天師派的鞠正雷老先生，這兩位是陳哥和林警……”

“啥，警察！”老頭兒本來還笑嘻嘻地出手要和林冬雪握握，一聽是警察，趕站起來準備撤。

“哎哎，你別著急跑啊！”ＫＫ和孫振上前阻攔。

“我鞠某人是不可能和警察合作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死是小，失節是大，寧死不食周粟，男子漢大丈夫鐵骨錚錚。”

老頭兒嚷嚷著，被兩人架回來，按在椅子上，陳實說：“這人哪個院放出來的？”

“小伙子，說話注意點，我鞠某人可是半仙之，你們眼凡胎看不見，我后可是站著六丁六甲神將的……”

“別演了！”ＫＫ一掌拍在他背上，“好好說話。”

老頭兒嚇得一彎腰，趁這功夫又多瞅了林冬雪幾眼，說：“假的吧？警察哪有這麼漂亮的？”

“確實警察很有這麼漂亮的，比如說我。”陳實亮出證件。

看見陳實的頭銜更高，老頭瞠目結舌，“這屋子里還有誰是警察？”

“就我倆，我雖然是警察，但也是事務所的東，是他倆的朋友，你知道寥純黃吧？”陳實說。

老頭兒點頭。

“寥純黃把龍安首富忽悠得五迷三道，眼看家產都要被他奪了，我們需要你幫助。”

老頭兒拈著胡須，“拆同行的臺，這是大忌，我去和他斗法，他不認識你們認識我，他打聲招呼，我就不要在江湖上立足了。”

“臥槽，您都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在乎這個？”ＫＫ說。

“人的名樹的影，我鞠某人可不想到頭來，在江湖上落下一個罵名，落個晚節不保。”老頭正道。

“人家都快家破人亡了，你出手相助，江湖上只會夸你。”ＫＫ哄騙道。

“呔，說什麼胡話！寥純黃并沒有破壞規矩，人家是心甘愿上當的，就好比你賣大力丸，費了老鼻子勁站場粘圓子，然后來個同行說你賣的是假的，你說這個同行可不可惡？一樣的道理！咱們是價值觀不同，你們覺得寥純黃是壞人，是騙子，可對我來說，他守規矩、手段好、自食其力，是個好小伙子，我差不多是他師爺輩的人了，跟警察合作，拆后生的臺，我以后怎麼去九泉之下見祖師爺？”

“假道士還有祖師爺，誰啊？”ＫＫ說。

“孤陋寡聞，我們這行當的祖師爺是諸葛亮！”

“這是諸葛亮被黑得最慘的一次。”孫振吐槽說。

老頭兒吹胡子瞪眼，“走了走了，跟你們這幫門外漢談不到一塊！一幫神經病，做事不經大腦。”

陳實住他，“喂，你真有本事嗎？還是說你本就是半桶水，不敢和寥純黃斗法？”

“什麼！？”老頭兒扭頭，“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見他手掌一翻，多了一道符，那道符竟然是手中自燃，化作灰燼，然后老頭兒一揮，灰燼在半空中飛了一會，他用另只手一卷，灰燼全部被吸進了拳頭，打開，手中多了一枚金丹。

眾人呆了，雖然知道這都是假的，但就算以魔的水準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一輩子只鉆研一件事的人，哪怕是騙，也令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