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單調乏味的夜路，陶月月漸漸意識昏沉，盡管車里煙味嗆人，但還是睡了過去。

停車的晃把驚醒，周笑說：“下車！”

陶月月眼睛，發現自己在一棟建筑里面，幾個臟兮兮的半男人手里拿著扳手、榔頭之類的工，房子中間有一輛被肢解的轎車。

周笑對一個臉上有月牙狀傷疤的男人說：“東哥，替我換一輛。”

疤臉男過來，里里外外檢查周笑開來的車，說：“車庫里現在只有一輛二手金杯，不過得加錢。”

“先賒著。”

疤臉男冷笑，“那不行，你現在是通緝犯，萬一你被警察逮了，我們找誰要去？喲，這小誰呀？”他的目落向陶月月，陶月月害怕地躲到一柱子后面。

周笑推了一下疤臉男，“我TM都被通緝十幾年了，你看我被抓了嗎？錢我過兩天一定給你，我從不食言。”

疤臉男轉用接住小弟遞來的煙，了幾口，愁眉苦臉地說：“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周哥就別我們為難了。”

周笑額頭的一青筋在跳，他沉地問：“你什麼吊意思？沒有周先生，你這家破店能在道上站穩腳跟？”

“此一時彼一時，周先生已經不在了，你現在就是一匹孤狼，我們畢竟要做生意啊！”

“周先生對你的所有恩，都抵不了一輛車？”

“瞧您說的，我們也有我們的難呀周哥，哥幾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著我們掙錢養家，周哥你就諒一下我們吧！”

“快點TMD給我換輛車！”

“先付錢！”

氣氛漸漸劍拔弩張，周圍的小弟各自抄起工聚過來，面不善，陶月月張地揪著服。

疤臉男說：“不過給你免費換個車牌還是沒問題的。”

周笑哼地一笑，只好就坡下驢，“再幫我弄本假駕照！”

“沒問題！”

疤臉男招呼一聲，小弟打開屜，從一堆老舊的車牌里拿出一對，給轎車換上。

周笑被請到一面刷了藍漆的墻前拍照片，小弟在電腦上一通作，把假駕照打印出來，蓋上假章，套上封皮，整個過程駕輕就。

陶月月突然間明白，這是一專門為壞人提供服務的車行。

隨后，疤臉男打開卷閘門送他們走，外面天已經亮了，但這條街上一個人也沒有，車開出來之后，后的卷閘門就嘩啦啦地關閉了，陶月月暗暗記下這家車行的名字。

周笑把車向后一倒，開到對面人行道上，車頭對著車行的卷閘門，兩腳同時踩住剎車和油門，胎在地上刺耳地空轉起來。

明白周笑要做什麼的時候，陶月月嚇得心臟砰砰直跳，這個男人咽不下剛剛那口氣，準備把車撞進去，撞死那些人。

“周叔叔，冷靜點！”

陶月月勸道，周笑一陣錯愕，差點松開了剎車，他說：“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現在城里到在通緝你，如果你再得罪自己的‘朋友’，就更沒地方躲藏了。”陶月月只是害怕周笑被打死在這里，自己也跟著倒霉。

周笑嘆息一聲，先松開油門，后松開剎車，慢慢將車開回馬路上。

他點上煙，說：“你居然關心我？”

“昨天我是有點怕你，但是相一段時間，我已經有點信任你了。”

“伶牙俐齒！”周笑冷笑，“我們去吃東西，你想吃什麼？”

“隨便……”

通過這個小曲，周笑的話變得多了起來，路上他說：“凌霜一開始也跟你一樣，說愿意替我們做任何事，除了殺人。老師把和一個男人關到一起，給一把刀，在里面啊、哭啊、哀求啊，突然間沒靜了，我打開門一看，正跪在男人的尸邊，不停地拿刀.他，抬頭，我忘不了那時的表，笑得非常開心，就像……就像老第一次知道做ai的滋味。等你把刀刺進另一個人的，你就會嘗到那種妙，是什麼都代替不了的。”

陶月月一陣戰栗，不僅僅是出于害怕，更是因為居然對周笑描述的畫面產生了一同鳴。

想起陳實的話，每個人都要當自己的獄卒，那個需要被嚴加看管的囚犯，名字就作“本”！

周笑手過來了下陶月月的腦袋，溫和地說：“也許你能接替凌霜，為我的好搭檔、好朋友，當然，你得先通過考試。”

“周叔叔，后天就中考了，我可不可以明天回家……”

“可以，看你今晚的表現！”

“咕咚！”陶月月張地吞咽著口水。

隨著一天的開始，街上的行人車輛漸漸多了起來，在紅燈前停車的時候，旁邊一輛車的司機跟周笑借火，司機看見陶月月，說：“送兒上學啊？”

周笑微笑回答：“是啊！估計今天又要遲到，這路況太艸蛋了。”

“還不因為XX路在修路，唉，我現在每天上班得多花一個鐘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路況問題，直到綠燈亮起，才相互微笑告辭。

陶月月心想，那個搭話的司機死都想不到這人是惡貫滿盈的連環殺手，陳實說過大多數殺人犯給人的印象都溫文爾雅、井井有條，和司機聊天的周笑給陶月月上了一堂很好的示范課。

兩人來到另一條僻靜的街，一家餛飩餃子店正在營業，門口的大鋁鍋騰起水蒸汽，但店里卻沒有客人，老板熱招呼，“二位吃點什麼呀？”

“兩碗餛飩。”

“好嘞，里面坐，桌上有茶水。”

落座之后，周笑又點上煙，陶月月默默計算，從昨晚到現在，他了三十四煙。

“周叔叔，你上應該沒錢吧，你要怎麼付帳？”陶月月小聲問。

周笑拿筷子尾端掏著耳朵，笑道：“那不簡單？吃完把老板拖到廚房殺了不就得了。”

陶月月嚇得手心一涼，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下餛飩的老板，熱氣把他蒸得臉頰紅潤，他大概正為有客人上門而到高興，陶月月說：“這不好吧，會招來警察的。”

“警察都跟蠢豬一樣，他們只會查這男人和誰打過架，嫖過哪個，誰能得到他的產，絕對不會想到是我不想付餛飩的錢。什麼犯罪心理學、犯罪重組、犯罪社會學，一套一套的，裝腔作勢，最NB的警察站在這里，看著那胖子的尸，他能推理出殺人機是我吃餛飩不想付錢，哈哈，QTMD吧！”

陶月月替老板到難過，當餛飩端上來之后，慢吞吞地吃，想著能不能救老板一命。

靈機一，捧著吃了一半的餛飩來到案桌前，說：“叔叔，可不可以加點湯。”

“哈哈，你在座位說一聲就是了，叔叔給你加哦！”老板用逗小孩的溫語氣說道。

趁老板轉去舀湯的瞬間，陶月月飛快地從錢箱里出一張五十塊攥在手心，捧過碗，道了謝，回到自己桌上，小聲對周笑說：“周叔叔，現在有錢可以結帳了。”

“你倒是機靈啊！”周笑接過紙鈔，神一變，“老板，這小丫頭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