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和林冬雪坐在車里，車燈開著，為外面驗尸的彭斯玨提供照明，寂靜的夜里，翻弄傷口的聲音實在有點詭異，但陳實不想打開無線電，因為他在思考。

“稻子……失蹤……命案……”陳實喃喃著，“稻子有什麼玄機嗎？”

“這個問題咱倆都相互問了好多遍了。”林冬雪苦笑。

“是，我們都想不出來，去現場的民警也不可能知道，我重新審視了一下，我覺得失蹤和稻子沒有關系。”

“那和什麼有關系？”

“收稻人一直避著我們，說明他們不想和警察打道，民警的失蹤可能是場意外，是為了避險而采取的下策。那麼想一想，民警做了什麼，民警會做什麼……”

“盤問，調解，去賈老四家吃飯？啊！查份證！”

“對，查份證，這兩人的份有問題，還記得在一個村見到的大叔，我問他收稻人是不是儲偉和羅傳龍，并給他看了照片，他的表有點不自然，他看見的照片可能和本人有出。”

“躲在窮鄉偏壤收稻子，沒準他們是逃犯，這麼說稻子其實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人？”

“不，我認為稻子和人都有問題，先查人，反正稻子是死的。”

陳實下車和彭斯玨談了幾句，又回來，林冬雪問：“彭隊長怎麼說？”

“一刀斃命，沒太多疑點，他打算回去，咱們也回市里吧。”

“老張他們都在車上睡了，我們也湊和一宿唄！”

“不是，我打算明天去見個稻子專家。”

“這麼晚回市里，你還回家嗎？月月都睡覺了吧！”

“我們去上次那個地方過夜！”陳實眉弄眼。

“哈哈，忙里閑。”

于是兩人跟上彭斯玨的車，鄉路寂靜，林冬雪想練會兒車，陳實便讓坐到駕駛座上，自己在副駕駛座上托著下，看著無盡黑夜，在這種景下很容易想到往事，往事給他帶來的總是痛苦。

宋朗是個生活在過去的人，陳實則是面向未來的人，如果不眺著充滿希的未來，他本無法走出當年那沉重的影。

一夜無話。

隔日一早，兩人來到某大學，徐曉東一早就到了，站在門口吃著蛋餅等他倆，三人去拜訪一位農學教授，試驗室里，教授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了徐曉東帶來的樣本，說：“這是稻子。”

“我們知道是稻子，和普通稻子有什麼不一樣嗎？”陳實說。

樣子只有幾片葉子和，教授說：“覺葉子有點不一樣，這個葉脈的走向……不行，這個樣本已經干了，我只能瞧出這點東西，你們有整株嗎？”

“我們沒有整株……等下，可能有！”陳實突然想起來。

“你是說你家里那株嗎？”

“沒準是同一種呢，試試吧，我去取！”

半小時后陳實趕回來，教授接過他帶來的小鐵罐，對著里面的稻苗研究半天，很肯定地說：“這稻種被人改良過，轉基因的。”

“老是聽說轉基因，到底是什麼意思？”林冬雪問。

“簡單來說就是把兩種作的基因組合起來，讓它們優勢互補，其實現在轉基因的作非常普遍了，我們試驗室也做過這方面的課題。”

“市場上的稻種您都悉嗎？”

“知道一些。”

“聽說過神農24號嗎？”

“神農24號？哪家公司生產的？”

“我們目前只知道一個名字。”

“得，我來查查吧！”

教授在網上查詢了一下，皺眉道：“你們沒弄錯嗎，國幾家種業公司都沒有出過這種稻種，要不你們把那個稻種買來我看看再說。”

研究進行不下去，三人準備告辭，陳實突然想到一件事，對林冬雪說：“還記得那個小姑娘嗎？常娟，的父母就是研究轉基因作的，十年前被殺害了！”

“啊，是哦，不會這麼巧吧？”

“什麼來著，什麼來著，對了，常國慶，教授，你知道這個名字嗎？”

教授一驚，“他是我以前一個學生，剛才聽你們說什麼兇殺案，我就在想，該不會是他和他妻子吧，沒想到還真是。”

“他研究的項目會不會就是這個神農24號？”

“轉基因確實是他研究生時攻讀的方向，他后來聘去一家私人研究所工作，如果他參與過這方面的項目，那邊應該有會數據保留下來。”

“數據備份在公安局。”

“那你們拿過來，我空看看吧！”

“這件事急的，麻煩你盡快。”

教授苦笑，“好吧，我盡快！一有結果，馬上通知你們。”

徐曉東回局里去那些數據了，陳實和林冬雪準備回村里繼續追查收稻人和失蹤的民警，這時他們接到老張的電話，他倆趕來一趟城崗，出大事了。

揣著忐忑的心，兩人趕到城崗，遠遠看見一堆人圍著一個地方，那里正是馮小青團隊租住的地方。

陳實一路分開人群，走進屋里，眼睛適應屋的黑暗之后，他看見前一天還談過的經紀人、攝相師、助理等人或坐或躺，嚨都被割開了，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的一個大紅喜字，那是用涂抹出來的，歪歪扭扭，上面的滴沿著墻壁落下來，看著特別滲人。

然后地上還有一件婚紗，已經弄得很臟，上面印著手印。

“馮小青呢？”林冬雪問。

“沒死，但被兇手給侵犯了，今天凌晨有人打這里經過，看見屋里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正在對馮小青實施侵，當時馮小青就穿著這條婚紗，目擊者喊了一聲，驚了整個村，兩名歹徒慌慌張張沖出來，駕駛停在村口的輛車逃了……對了，據目擊者稱，實施侵的人還穿著一黑西裝。”

“強殺人？”林冬雪皺眉，“為什麼要挑他們下手？”

“兇手是打算把這場謀殺策劃一場婚禮。”陳實指著四名死者說，死者前佩著花。

如果仔細看還會發現，地上有些彩紙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