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后的腳步聲，林冬雪立即把網頁恢復原狀，麻溜地坐到桌子對面，拿起手機刪刪刪，把那問題刪個一干二凈。

陳實渾然不知似的，放下碗筷，又坐回電腦前，突然說：“咦，怎麼沒了？”

“什麼沒了？”

“剛剛在知乎上看到的一個問題。”

“知乎是什麼？”

“你連知乎都不知道？”

“友網站嗎？”

“哎呀，我看你真是白活了。”陳實吸溜溜地吃起面條來。

林冬雪一邊吃面一邊打開手機知乎，瞅瞅陳實都發過些什麼，搞半天他是個知乎常客，什麼問題都回答一下。

有人問：“挖掘機好學嗎？我想去翔藍，又擔心拿不到畢業證！”

陳實頂著ＩＤ在下面說：“謝邀。我是10年從翔藍畢業的，挖掘機其實好學的，我們那屆有五十個學生，最后基本上都畢業了……”

有人問：“混黑社會是什麼驗？”

陳實在下面說：“謝邀。實不相瞞，我16歲就出來混世，和幾個死黨拜了關二哥，后來跟一個大哥混……”

有人問：“亞硝酸鹽能殺死人嗎？”

陳實在下面說：“謝邀。我是做化工合的，我們實驗室就經常能接到亞硝酸鹽……”

類似回答總共有五十多條，如果全是真的，怕是八輩子也經歷不完，林冬雪鄙視地笑笑，小聲嘀咕：“男人就吹牛！”

另外注冊了一個小號，關注了陳實，數正好到100，看看他以后還會有什麼有趣的“經歷”，陳實盯著屏幕說：“厲害，我終于破百了，離知乎大咖只有一步之遙。”

“什麼知乎？編乎吧！”

“你這不是知道嗎？”

自知失言的林冬雪便繼續埋頭吃面。

陳實對著屏幕念：“芮華寵醫院，居然真的有啊……不過才開了十年，要去看看嗎？”

“除了這個呢？”

“華瑞藥廠、華瑞食品加工廠、任華路冰淇淋店……只有這家寵醫院讀音最接近。”

“你看現在的地圖有什麼用啊？”

“哪里能弄到以前的地圖？”

“市政規劃？這個難度太高了！對了，教堂找了嗎？”

“真有不，大大小小有十幾個，不過沒有一個是在這家寵醫院附近。”

“我覺得不靠譜。”

“死馬當活馬醫吧，明天去看看。”

林冬雪通知了徐曉東，隔日兩人來到局里，第一時間就去了技中隊，問彭斯玨ＤＮＡ比對有什麼結果，彭斯玨只是搖頭，道：“比對了十幾個無人認領的尸骨，都對不上號，看來希不大。”

陳實說：“我記得醫院有一個基因庫。”

“那是用來尋找失蹤兒，親屬留下的！建立時間不到十年。”

“小和尚不算失蹤兒嗎？”

“好吧，我試試看，反正就七天，看你怎麼折騰。”

“上說著不要不要，心里還是誠實的嘛！”陳實拿手指著彭斯玨，打趣道。

“放尊重點！”彭斯玨整了整服，旁邊的屬下都在笑。

三人立即出去調查，徐曉東慨：“案子我已經聽說了，那小和尚母親被壞人霸占了十幾年？怕不會早不在人世了吧？”

“一線希，百般努力，盡力而為吧！”林冬雪說。

上午十點，三人來到芮華寵醫院，陳實向這里的工作人員打聽，果然醫院才建立不到十年，陳實想了想，說：“這家寵醫院為什麼芮華？”

“哦，是因為我們老板趙芮華。”

“老板以前做過什麼？”

“也是經營寵醫院的，不過運營得不太好，倒閉了。”

“我想見見他本人！”

三人等到中午，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驅車趕來，對他們笑臉相迎，問：“不知道三位遠道而來，是為了調查什麼，我這家寵醫院一直是正經經營，從來沒有過逃稅稅的事。”

“我們只是打聽一個人，陳，他妻子殷溫，有印象嗎？”

“陳，陳？”中年男子敲打著腦袋，“沒印象！”

“有資料嗎？”

“沒有了，幾年前系統被人黑了，以前的舊資料都丟失了。”

“您還記得以前的寵醫院在什麼地方？員工又住在哪里？”

“醫院好像是在路，員工就住在就近，你上那打聽一下吧！”

離開寵醫院，林冬雪說：“可能嗎？寵醫院和藥廠，差距有點大啊，小和尚的記憶怎麼會出現這麼大偏差？”

“他不是說，父親上總有一藥味，寵醫生也不是沒有可能。”

三人來到路，已經是下午三點，陳實和徐曉東分頭去打聽了，林冬雪掏出手機，打開地圖，看了看附近，這片區域好像拆遷過兩次，哪還能找到原來的地方。

而且這附近也沒有教堂，最近的一家在五公里外。

這時陳實通過四人自己建的專案組群發來語音消息，“來這邊，十字路口。”

林冬雪趕去，陳實、徐曉東正在和一個大爺說話，那大爺耳聾眼花，一句話要重復幾遍才能聽清，他用牙齒風的說：“我以前鄰居是有一個姓陳的，一家三口。”

“他長得像這個人嗎？”陳實掏出手機，上面是昨天在飯店拍的小和尚的臉。

大爺艱難辨認了一會，搖頭：“不記得不記得，多年前的事了。”

“還記得那片小區的地址嗎？”

“那兒……不對，好像是那兒……似乎是那兒！”大爺指了半天，終于確定了。

趕到那里一看，早就變一片新建的小區了，陳實無可奈何地叉著腰，有點氣餒，徐曉東說：“或者我們去趟轄區派出所，如果這里有人失蹤，肯定會有人報案吧？”

“也行！”陳實嘆息。

往外走的時候，陳實看見一個剛跑步回來的大爺穿著一件印著“宇通汽車”字樣的襯，他盯著那四個字發呆，林冬雪拿手在他面前晃晃：“看什麼呢？”

“也許小和尚看見的不是十字架呢？小和尚說當時是個大熱天，夏天教堂會掛霓虹燈嗎？我的印象里只有圣誕節才會掛，頂多再加個恩節，這都不是夏天的節日……況且霓虹燈的話看起來會是空心的，小和尚并沒有提到這點，據我所知沒有哪家教堂會用ＬＥＤ燈來做十字架。”

說著，陳實走過去，問那大爺：“請問，您在這個宇通汽車廠上過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