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太張了張，言又止，醞釀半晌才說：“會影響到狗蛋以后上學、找工作嗎？”

“不會，我向您保證，只是配合調查而已。”

“萬一壞人報復怎麼辦？我就這一個外孫。”

“放心，有我們的保護，你們絕對安全！”

劉老太太終于放下心，著狗蛋的腦袋說：“狗蛋，你昨晚看見什麼就跟叔叔阿姨說，他們是警察，是為了抓壞人。”

狗蛋戒備地盯著林冬雪，陳實小聲說：“應激障礙，需要一段時間。”

陳實說：“劉老太太，這陣子你就先住到我家，吃喝住都是警方提供，不收錢的……家里需要聯系一下嗎？”

“我想打個電話給兒子。”劉老太太拉著陳實的手說，“師傅，遇上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昨天就幫了我們，今天又要麻煩你，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陳實說：“不客氣，誰讓我是警察的朋友呢？……手機給你，你打電話吧！”

劉老太太打完電話，陳實載上這一老一小以及林冬雪回到住，小貓球看見陌生人來，吱溜一聲鉆到沙發下面去了，陳實把自己的臥床騰出來讓二人住著，告訴他們一些電的用法，唯一的憾是沒有電視看，想看什麼可以在電腦上搜。

劉老太太千恩萬謝，見地上臟，拿起掃帚掃起來，陳實說：“不用！”

劉老太太笑道：“沒事的，我就是閑不住的人。”

陳實就隨去了，林冬雪慨，“忙了一輩子的老人，跟我外婆一樣。”

陳實叮囑了陶月月幾句，留了兩百塊零花錢，準備回局里繼續查案，陶月月卻扯住他的服，陳實蹲下來問：“怎麼了？”

“家里有人，我害怕。”陶月月瞥了一眼廚房。

陳實知道，陶月月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對陌生人懷著巨大的不安全，他說：“要不你跟我們去局里，晚上再一起回來？”

陶月月想了想，看得出在猶豫，說：“算了，我留在家里，我會克服的。”

“真乖！”陳實的腦袋，“別欺負那個小弟弟。”

回到局里，林秋浦問：“目擊者呢？”

陳實說：“是個小男孩，了驚嚇說不了話，我讓他在我家住一會。哦對了，這是他倆的指紋，老彭應該能提取下來！”陳實抬起手，他手上拿著一個塑料袋，里面是劉老太太過的飯盒，和小男孩用過的紙杯。

林秋浦接過，“一定要盡快！”

“兇手查到了嗎？”

“你可能想不到是誰，絕對是個重磅炸彈！”

“不要賣關子。”

“季春馬，聽過這個名字嗎？”

陳實瞪大眼睛，這不正是五年前陸家二綁架案的主謀嗎？不久前陸老爺子還提到他，現在他居然自己出現在龍安市，莫非真是命運安排？

“五年前，陸家綁架案的那個季春馬？”

“沒錯！你怎麼知道？”

“陸老爺子對我說的，我想看一下當年的卷宗，了解一下案。”

“冬雪，你帶他去檔案室，完事了過來，我有些任務要派給你。”

從檔案室取出那份塵封的卷宗，翻開緋頁，在一串名字中看見“宋朗”兩個字，陳實心中慨萬千，五年了，想不到這案子也有重啟的那天。

林冬雪被塵埃嗆得打了個噴嚏，鼻子說：“最不來這里，這一排都是未偵破的案件，一想到還有那麼多危險人在世上流竄，晚上就睡不踏實。”

“冬雪，你要是有五百萬打算怎麼花？”

“五百萬！？全款買套房子是綽綽有余了。”

“按龍安的房價，能買套很寬敞的房子。”

“突然說這個干嘛？”林冬雪笑道。

“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哦！”

“你眼里，我就是那麼不冷靜的人？”等陳實說完，林冬雪道：“陸老爺子要給你五百萬！？”

“冷靜的林冬雪，你說我要還是不要？”

“要啊，為什麼不要，你又不是警察，兩個公民相互贈予財產是合理合法的。”

“可我不想欠那老混蛋人。”

“等你抓到兇手，是他在還你的人。”

“這種大海撈針的案子，靠我一個人是不可能的，必須用整個警隊的資源，我個人拿報酬，這算什麼？……讓我考慮一下吧，選一種良心踏實的方式。”

“發財了請我吃飯！”林冬雪笑著他。

“好，我請你吃法國大餐。”陳實把一手指搭在邊，“對你哥保！”

檔案室里冷得凍腳，陳實換了一個地方——警員食堂翻看這份卷宗，泛黃的紙張著一年代，參與案件的警員要麼已經犧牲，要麼升職調走了，要麼就是退休了。

當年這宗綁架案，歹徒提出要六千萬贖金，專案組擬定的策略是先假意屈從，再引出真兇將其擒獲，宋朗這個刑警并不在專案組中，只是陸老爺子聽說他能力比較強，非要他充當顧問。

付贖金當天，陸老爺子的代理人不斷接到歹徒電話，前后換了五個地方，然后歹徒提出把錢分割十份，放在十個地點，宋朗立即察覺到不對勁，告誡專案組立即停止行，按照他的推理，歹徒的目的只有六百萬贖金，他們會拿走十分之一，迅速地撕票并轉移。

警力不是無限的，專案二十個人倘若分割十份同時去盯十個地點，行力將大打折扣。

此外，宋朗據陸家二的失蹤現場，以及他最近的經濟況，得出一個更大膽的猜想，綁架案極可能是陸家二自導的一場鬧劇。

一心求穩的專案組采納了宋朗的第一個建議，立即中止行，一直拖到晚上，直到一戴著陸家二戒指的手指被寄來，陸老爺子再也無法冷靜了，聲稱不讓警方再手，他自己派人去放贖金。

“別說六千萬，六億都不如我家振杰一小拇指金貴！”陸老爺子原話如此。

后來的發展，果然和宋朗預測的一模一樣，歹徒拿走了十分之一，消失無蹤，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

隔日，據一位護林員的報警稱在山里聽到槍聲，警方趕到，在一間廢棄小木屋里發現三尸，兩顯然是歹徒同伙，一正是陸家二。

現場的痕跡顯示還有一個人不見蹤影，后查明此人名季春馬，是陸家二的狐朋狗友，死掉的那兩名歹徒也是，陸家二本沒有被捆綁和待過，被切除的小拇指屬于其中一名歹徒。

綁匪剁自己的手指去威脅苦主，這是不可能的，所以真相只有一個，整個綁架案是陸家二自導自演。

只是這場鬧劇發生了意外，這個意外就是見財起意、背后捅刀的季春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