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和林冬雪在緩步臺上站了一會,他給徐曉東發短信,他看看薛義在干嘛。
徐曉東回復說:“進屋了。”
“走!”
陳實和林冬雪折返回來,陳實沖警戒線里面大喊:“誰在里面!”
正在病房里用拖把拖地的薛義嚇得一哆嗦,轉過頭訕笑道:“我看見地臟了,就進來拖一拖。”
陳實冷著臉說:“我都說了里面有重要線索,不許任何人進來,不包括你是不是?難道你在幫兇手銷毀證據?”
“我……我沒有!”
林冬雪說:“妨礙司法,不好意思,你得跟我們走一趟。”
薛義哭喪著臉,“別……別給我扣這麼大罪名好不好,我沒做什麼,真的!”
“出來吧!”
薛義灰溜溜地放下拖把出來了,跟陳實求說:“陳警,我最了解我,我不可能是兇手,那晚我父親去世,忙得焦頭爛額,我好端端地殺個小護士干嘛?”
“回局里再說吧!”
“你這就沒意思了吧,上次如果不是我,你兒就被小流氓糟蹋了,你不能這麼坑我。”
“一碼歸一碼,如果你確實是清白的,我會向你道歉。”
薛義垂頭喪氣,掏出手機,林冬雪從他手中搶下來,說:“干嘛?”
“給我妻子打個電話,家里有事,我得代一聲。”
“什麼事,我們來通知吧!”
陳實接過薛義的手機,給徐曉東,他去薛義家再給唐慧打電話,稱丈夫在局里,確保不會畏罪潛逃。
自知大勢已去的薛義眼神黯淡下來。
來到局里,陳實沒有把薛義拷起來,還給了他一杯水,陳實說:“咱們也見了不回了,就別兜圈子了,案發當時四點,你在干什麼?”
“我都說了多遍,我和妻子出去吃夜宵……陳警,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給你看個照片。”
陳實拿出枕頭正反面的照片,讓薛義看,順手拿走了他的水杯,薛義嚇出一冷汗,臉上堆笑說:“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陳實用戴著手套的手拿起薛義過的水杯,“這上面有你的指紋,比對一下就知道了。”
薛義汗如雨下,但還是不愿意開口。
陳實打線電話,有鑒定人員進來取走杯子,薛義嚇得不停吞咽唾沫,等待過程,屋里靜悄悄的,十分鐘后鑒定人員送來一份報告。
陳實看了一眼,遞到薛義面前,“完全吻合,枕頭上是你的指紋。”
“我看不清楚,你拿近一點。”
陳實拿近了一些,薛義突然搶下來,握一團塞到里吞下去了。
陳實和林冬雪都笑了,薛義現在已經失去理智,居然做出這麼稚的反抗,陳實說:“吃飽了沒有?沒吃飽再多打印幾份給你。”
“我……我有權保持沉默。”
“香港電影看多了吧,在這里,你沒這個權利。”
“反正我不會說的,我知道你們不敢對我怎麼樣,我要求請律師。”薛義看了一眼攝相頭。
“你不肯說,那我來說!”陳實把他推測的案述說了一遍。
薛義全程冷汗如瀑,等陳實說完,他吞咽著口水道:“你……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就像親眼看見一樣!”
陳實指指自己的眼睛,“對我而言,和親眼看見也差不多,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對了,你妻子已經被帶來了,正在另一間審訊室里,如果你還不說,或許的版本會對你更不利。”
薛義的心理防線終于被徹底擊潰了,垂頭喪氣地說:“我說!”
01年,薛義做生意屢屢失利,他東拼西湊了一筆錢準備投資朋友的一家服裝公司,沒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岳母患了重病,需要巨額的手費。
眼看著錢一筆一筆花出去,薛義憂心忡忡,可是在親戚朋友眼中,他做生意,有錢,好像本不會有這種煩惱。
某天深夜,薛義考慮再三,決定“不向命運屈服”,他試圖用枕頭捂死了岳母,這一幕巧被從廁所回來的唐慧看見。
兩人爭執不休,薛義哭求唐慧全他,岳母的病是無底,他不愿意把自己的人生全部搭在上面,面對丈夫的哭求,唐慧最終答應了。
兩人一起將岳母殺害,半年后,薛義的生意功,但他心里一直扎著一刺,每次面對妻子都覺得有點坐臥不安。
這個使得夫妻二人漸漸貌合神離、形同陌路,即便雙方各自出軌也互不干涉。
時間一晃到十幾年后,薛義的父親病倒住院,薛義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那天晚上,十幾年來從未對他笑過一次的妻子扔給他一個枕頭,說:“該你還債了!”
薛義雖然不愿,但在妻子稱要告發他的威脅下,最終還是把枕頭放到了自己父親的臉上,他下不去手,妻子便按著他的手按下去,直到父親不再掙扎。
兩人以為事就這樣結束了,卻聽見后面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在干什麼!?”
一名小護士目擊了他們殺人的一幕,夫妻二人嚇壞了,小護士準備去護士站人,妻子立即拿起拐杖朝小護士腦袋上砸下(在后來唐慧述說的版本里,小護士是薛義殺的)。
隨后兩人把小護士的尸弄到樓上,從一扇窗戶扔出去,偽造跳樓自殺。
再之后,薛義來親戚朋友,當天就舉行了火葬,他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警察在那時就已經注意到了他……
薛義慨一聲,“也許這筆財命中注定就不是我的,我過了十幾年吃喝不愁的日子,現在該還債了。”
陳實說:“如果當初你不愿意給岳母看病,大可以把帶回家,停止治療,何必做這種事?現代醫療確實昂貴,患者量力而行是無可厚非的事。”
“那樣的話,親戚朋友會怎麼看我,會罵我沒良心,畢竟我當初一窮二白的時候,唐慧仍然愿意嫁給我,家給了我不經濟上的援助。”
“到頭來,還是為了面子。”
“人活著,不就是給別人的看的嗎?外表鮮,心骯臟,有錢人哪個不是這樣,我只是比較倒霉而已!”薛義自嘲地苦笑一聲。
陳實言盡于此,起說:“薛先生,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