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徐曉東試圖在腦海中重建當時的畫面，“那是什麼作呢？”

“讓死者‘坐’在窗臺上，兩個人扳著窗臺左右，另一只手抵在死者背部，同時用力推下去。”彭斯玨據目前的線索得出推測。

“好古怪啊，假如說我和彭隊長現在要把徐曉東推下去，我們會怎麼做？”林冬雪說。

“哎，別拿我當例子啊。”徐曉東尷尬地說。

彭斯玨煞有介事地討論起來，“我會抬他的上半，你抬下半，把他的背搭在窗臺上，然后抬起他的雙，讓他倒下去……這是最省力的方式。”

“第二省力的方式呢？”林冬雪問。

“兩人一左一右抬著他的，抱起來，扔出去。”彭斯玨說。

“就像小孩子玩阿魯一樣。”林冬雪笑道。

“你們別說了，我恐高，想想都害怕！”徐曉東說。

他們還在討論，討論了幾種扔人的方式，可能是開著窗戶的原故，徐曉東越聽越覺得全惡寒，據兩人的討論，兇手采取的是最不省力的一種方式。

“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有什麼嗎？”林冬雪沉著。

“儀式！”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三人回頭，看見陳實站在那里，陳實說：“怎麼不開燈，要嚇死人啊？”他一邊進來一邊拉燈線，原來燈壞了。

“你剛剛說什麼？”林冬雪問。

“曉東，你坐在病床上。”陳實說。

“陳哥，能不能不要拿我作例子……”

陳實不由分說，把徐曉東按在床邊，自己和林冬雪繞到他后，兩人模仿兇手，每人用一只手抵著徐曉東的背，陳實說：“一起用力推，一、二、三……”

“哎呀！”徐曉東被推出床去。

“看不出來什麼儀式。”林冬雪說。

“那是因為你置事外，站在兇手的角度考慮一下，他們殺了人之后非常恐慌，死者也許是他們中的一個用鈍砸死的，另一個只能算目擊者或者幫兇，殺人者不能讓同伴置事外，所以二人必須同時用力，將死者推下去。”

“責任平攤？”林冬雪恍然大悟，“就好像兩人同時握著一把刀，捅死害者一樣。”

“是的，把死者推下樓的過程，就像在暗示，他們是一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出賣另一個人！”

“會一起殺人，他們的關系一定非常親，兄弟、朋友或者夫妻？”林冬雪揣測著。

“是一男一，指印明顯屬于一男一。”彭斯玨說。

“去外面看看。”

四人來到外面，站在這個病房門口，正好能避開前方護士站的視線，再往前走一個門，就正好能被那里值班的護士看見。

陳實劃定了一個范圍：“命案應該是在這扇門到走廊盡頭之間發生的。”

陳實沿著這段距離勘察了一遍，地面每天早晨有清潔工清洗，早就沒有痕跡了，他問：“高醫生的辦公室在哪？”

“六樓，我們所位置的正下方。”林冬雪說。

“去看看。”

高醫生的辦公室就在樓梯旁邊，位于樓梯這一側，林冬雪說：“按照高醫生的話，他企圖吃死者的豆腐，被扇了一耳，死者跑掉了。”

“晚上的巡邏路線是什麼？一點。”陳實問。

“從五樓護士站走到東邊，回頭，走到西；上六樓，從西走到東；上七樓，從東走到西，然后走樓梯回到五樓。”

“我們去趟五樓。”

四人下到五樓，從樓梯下來，迎面就可以看見一個病房，504病房。

陳實走進空的504病房，說：“按照護士每晚的巡邏路線，只要護士經過這里，就不會再經過第二次了。”

“是這樣的。”林冬雪說。

“但是，死者那晚卻經過了第二次，因為被高醫生試圖揩油，慌中跑下樓，一眼看見這個病房里的一件正在發生的事。”

“一件正在發生的事？”

“這個病房，就是薛義父親去世的地方，昨晚四點！”

林冬雪恍悟的同時，又有一種骨悚然，在那個寂靜的凌晨，死者慌慌張張跑下樓，一眼看見504病房里，一對夫妻正在用枕頭殺害自己的親人。

陳實繼續推測，“的第一反應是上前阻止，沒想到被對方用力敲打頭顱，也許當場死亡，然后這對夫妻想理掉尸，他們把尸抱到七樓，從一間空病房的窗戶推下去，偽造自殺。”

“居然在這里圓上了！”徐曉東震驚，“陳哥真厲害啊，我們以為你在劃水，沒想到劍走偏鋒把案子破了。”

“拍馬屁。”陳實笑笑。

“你的推理，還缺一環。”彭斯玨說，“死者當時是不是往樓下跑的。”

“問高醫生唄！”陳實道。

四人立即回去，高醫生坐在拘留室里垂頭喪氣，聽見有人來，立即撲到欄桿上說：“我不是兇手，放我出去！”

陳實把一份飯遞給他，說：“找你核實一件事。”

“該說的我都說了，還有什麼要問的。”高醫生接過飯。

“死者從你辦公室跑出去，是往樓下跑，還是往樓上跑的？”陳實問。

高醫生瓷著眼睛回憶半晌，說：“樓下！”

“你確定？”

“五樓到六樓的防條松了，踩在上面會有響聲，我每天都走，所以很確定。”

大家換了一下眼神，看來事的真相已經昭然若揭，陳實說：“放了吧！”

高醫生激萬分，“還是這位警通達理。”

林冬雪說：“下次對生尊重一點。”

“一定一定！”

高醫生走后，徐曉東說：“對了陳哥，彭隊長在那個枕頭上新發現，還沒有給你看。”

他們來到技中心，當看見枕頭上的指紋時，陳實有點驚訝，“兩個人一起手干的？有這麼默契的嗎？”

林冬雪也表示震驚，“這可是弒父啊！陳實，你今天參加葬禮，有什麼發現？”

“我覺，這對夫妻關系奇怪，明明貌合神離，卻又有一種特別的默契，覺像是被什麼事捆綁在一起。”

“是這個嗎？”林冬雪指著枕頭上的指紋。

“我覺得他們這個狀態不是一天兩天形的，對了，有人提到，01年的時候他創業艱辛，他說當時發生了一件事，老天爺沒斷了他的財路！”陳實的眼神陡然冷峻，“查，挖出這對夫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