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保案的后續工作多如牛，林冬雪每天回到家都累得渾無力，經常連飯都不想吃。

這天，結束了一天工作回到住，上樓梯的時候看見房東大媽坐在臺階上氣，手里提著一個購袋，另一只手捂在口上。

房東住在林冬雪樓下，每個季度房租都是通過微信，平時很談，只是偶然見到才會打聲招呼。

林冬雪問：“大媽，你不舒服嗎？”

“沒事沒事，上樓的時候有點悶，坐下來休息一會就好。”

“我幫您拎吧！”

“那謝謝你了。”

林冬雪幫提食，一直來到房東大媽的住，屋里冷冷清清，看來只有一個人住，墻上掛著老伴的照。

房東大媽在桌邊坐下，拜托林冬雪去沖一碗紅糖水，喝下之后，氣才好一些。

“大媽，您沒有孩子嗎？”林冬雪問。

“有個兒子。”

“怎麼從來沒見過他，他在外地打工？”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他在坐牢，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整天跟一幫狐朋狗友瞎鬼混，有一次幫一個朋友出頭，拿刀捅死一個小流氓，出事之后那幫朋友沒有一個吱聲，我勸他去自首，后來法院判了誤殺，判了二十年，今年已經是第十七個年頭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包點餃子給他送去。”

大媽說這話的時候，并未流出太多傷，大概是心早已接了現實。

林冬雪不知說點什麼好，大媽問：“你在我樓上住了快一年了，還不知道你是干什麼的？”

“我……我是做銷售的。”林冬雪撒謊道。

“哦，要不你留下來吃飯，今天謝謝你了。”

“不了！我家里還有事。”

知新中學，同一天傍晚。

學校里大部分學生已經回家，只有一個教室還亮著燈，參加“多魚杯新概念作文比賽”的幾名學生已經完了考卷，正在檢查錯別字。

監考老師看了下手表，說：“時間到，收卷，大家辛苦了，早點回家吧。”

陶月月背上書包離開教室，后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個聲音在喊：“陶月月，等我一下。”

陶月月回頭，看見一個扎著雙馬尾、臉蛋紅撲撲的孩小跑過來，認出這是同班同學魏曾瑪麗，魏曾瑪麗是語文課代表，和陶月月一次談也沒有過。

主搭話，魏曾瑪麗顯得有點張，卻故作輕松地笑道：“你也來參加作文比賽啊？”

“老師我多參加一些活。”陶月月淡淡地回答。

“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屬，我以為你一直都很冷酷呢！”

“冷酷？”

“是啊是啊，我們都覺得你比較冷酷，不像同齡人……抱歉，我是不是冒犯你了，哎呀，能不能陪我去趟廁所？教學樓沒有人，我有點害怕。”

陶月月朝空的校門看去，陳實今天又沒來接，他給辦了一張公卡，語重心長地說應該學會獨立了，其實那不過是大人懶的借口。

陶月月說：“走吧！”

走進沒人的教學樓，魏曾瑪麗張地揪著陶月月的服，陶月月取笑道：“你在害怕什麼？害怕鬼嗎？”

“噫！”魏曾瑪麗嚇得一哆嗦，“不要說啦！”

“我聽人說，過去好像有個學生在這里自殺……”

“我不聽！我不聽！”

見魏曾瑪麗被嚇得渾，陶月月出惡毒的微笑。

張地上完廁所，兩人朝外走，魏曾瑪麗小聲地說：“我發現你其實也好相的，你可以喊我的綽號……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這個綽號啦，不過朋友的話，也沒關系。”

“味噌？”

“哎！”魏曾瑪麗答應一聲，“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不相信！”

“那你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可怕的事是什麼？我先說哦，有一次爸爸帶我去吃飯，我居然在紅燒里吃到的一個……”

“死人手指？”

“不要瞎說啦！”魏曾瑪麗揮起小拳頭打，“是豬啦，好長好長一，哇，超恐怖的……你呢，你這輩子遇到過的最恐怖的事是什麼？”

“我親眼看見，我媽媽被一個男人，一刀一刀地殺死！”

可能是察覺到這孩是個白癡，陶月月逐漸放松戒備，談起了自己的經歷。

冷靜的語氣給所說的容平添了一詭異，魏曾瑪麗嚇得面如土，怯怯地問：“真的嗎？”

陶月月裝出輕松的表，眨著眼道：“騙你的啦！”

“哈哈，你也真是，怎麼能這樣說自己媽媽。”

“不過確實已經不在了。”

“是嗎，真可憐，平時接你的那個是你爸爸？”

“是叔叔。”

“原來你是孤兒？”

“是啊……不許可憐我。”

“沒有沒有，其實有爸媽也沒什麼好啦，我爸媽超煩的，和你換一換也不要的。”魏曾瑪麗拙劣地安道，雖然話不怎麼中聽，但的好意陶月月還是心領了。

一聲貓傳來，魏曾瑪麗停下腳步四搜索，看見一只很小的小貓從教室里鉆出來，沖們喚。

“好可啊！”魏曾瑪麗一下子被萌到了，蹲下來它還沒褪盡的胎。

陶月月也蹲下來，看著小貓，說：“它了？”

“我書包里有中午吃剩的咸鴨蛋。”魏曾瑪麗取下書包翻找，找出一顆封包裝的咸鴨蛋，用牙齒咬開，剝給小貓吃。

小貓像是壞了，貪婪地吃著鴨蛋黃，魏曾瑪麗說：“真挑，和我家伏地魔一樣，不吃蛋白。”

小貓吃完，得更響了，魏曾瑪麗說：“它沒有吃飽嗎？小貓，小貓，你把鴨蛋吃完呀！”說著，拾起蛋白喂它，小貓拼命躲避。

“可能是不吃吧，我這里有火腸。”陶月月說。

從書包里取出火腸，喂給小貓，它吃得很歡，但只吃了三分之一就不肯吃了，又開始喚起來。

小貓蹣跚著離開，地上有一灘值日生拖地時撒下的臟水，它湊過去用舌頭著，喝了起來。

“哇，怎麼可以喝臟水！真不乖！”魏曾瑪麗把它抱起來，放到一旁，小貓又沖臟水爬起來，又把它抱開，“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它了吧？”陶月月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