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走進臥室，臥室也是素凈得很，一張床一臺電腦，但是電腦主機不見了，他檢視了一下灰塵，發現有人過這里，主機應該是被強行拿走的，因為后面的ＵＳＢ線都被扯斷了。

扯斷的線，和剛剛發現的那正好是一。

陳實環顧四周，自言自語，“作為一名經理，這家未免太窮了。”

他又發現椅子在地板上磨出不痕跡，顯然這人長期坐在電腦前，之前驗尸的時候他發現死者腰部有一圈贅，另外有痔瘡，都符合久坐的特征。

桌子上面有不煙灰，還有吃東西落下來的湯，有些濺在電腦上。

陶月月鄙視地說：“跟你一樣邋遢。”

“胡說八道，我家很干凈的。”

“干凈嗎？桌子、床下面都臟的。”

“是嗎，今晚就大掃除。”

陶月月打開個屜，說：“我發現了重要線索！”

“你別拿手的。”

陳實走過去，屜里有一個古怪的面，面是木質的，做工糙，應該是用車床隨便車出來的，它的右眼、鼻子和部都是著的，其它地方遮著，下面有一個握柄。

陳實拿在手上看了看，用鼻子嗅嗅面側，有一大蒜味和酒味，他說：“這個面有人戴過。”

“你覺得這是干嘛用的？會不會和案子有關？”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認為它和案件無關。”

“你這是武斷！”

這話陳實前陣子還拿來說林秋浦，現在居然落到他頭上了，他把面放回屜，道：“咱沒有時間每條線索都查，這個面不查，只顧案子本。”

“為什麼沒時間，你不是無業游民嗎？”

“你這孩子，說話別這麼傷人好吧？叔叔和人打賭，這案子要是今晚二十四點以前破了，我們就可以去最好的飯店吃一頓，好不好？”

“好！”陶月月歡天喜地。

陳實來到外面，問居委會大媽：“戶主什麼？”

“他不是戶主，這房子是租的，呂師傅真名呂建業。”

“我記得他是什麼燈公司的經理，收不高嗎？為什麼住租的房子？家里這麼寒酸？他妻子呢？什麼時候離婚的？”

居委會大媽笑笑，“警察同志，你這問題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他收怎麼樣……至于妻子，哦，應該說前妻，我記得他們早就離了。”

“有的聯系方式嗎？”

“居委會應該有，我去給你找找。”說著，居委會大媽先下樓去了。

陳實對兩名民警道：“這房子待會我同事過來調查一遍，你們先別進去了，這案子市局接手了。”

“那他兒子的死……”

“尸現在在哪？”

“在醫院放著呢！”

“哪家醫院，待會法醫會過去看看。”

三人下了樓，這時林冬雪打來電話，林冬雪一上來就驚訝地說：“陳實，不是吧？我哥說你在單獨查案子？他現在這麼信任你了嗎？”

“不是信任我，是下午你們都不在……你去哪了？”

“我請了半天假去參加通安全課了，過兩天我的駕照就能拿回來了，剛回局里。”

“正好，幫我查一下死者的經濟況，我稍后會把詳細資料用短信發給你。”

“行！你一個人能行嗎？需不需要……”

“不用，和你哥打賭，我二十四點以前把案子破了。”

“無法理解你們男人。”說著，林冬雪掛斷了電話。

陶月月拉了拉陳實的服，陳實問怎麼了，陶月月指著一個人的背影說：“剛剛那個叔叔走到前面，突然回頭了，我覺得有點可疑，會不會是兇手？”

陳實笑著刮一下的鼻子，“你前面說的都對，最后一句太跳躍了。”

“這是我的推理！這兩個警察叔叔站在這，那人一看見就走了，肯定是心虛，所以他是兇手。”

“這哪門子推理。”

“你要不要上去和他說說話？”

“不，不去！”

就算真是撞大運，這人正好是兇手，現在上前盤問，也沒什麼可問的。

陳實遵循著自己的原則，查案必須有所取舍，不能像被激筆引的貓一樣，追著每條線索死查，剛剛在死者屋里發現的奇怪面，和整個案子就沒有清晰的邏輯關系，所以他果斷放棄。

如果不這樣，今晚是不可能查出來的。

居委會大媽趕來，手上拿著一張打印的文件，陳實掃了一眼，說：“他妻子在外地？”

“是。”

“那孩子判給誰的？”

“當時是判給父親的，但那孩子今年已經十九了，出去打工了……說是打工，其實一天到晚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社會上人鬼混，經常跑來找他老子要錢，他老子不給，兩人就吵，有一次吵得特別兇，把電腦上的鼠標從樓上扔下來了，險些砸到一個孕婦，當時就是我去批評教育他的。對了，警察同志，我有一件事必須得反映一下，昨天他兒子來過。”

“是嗎？”

“大概是五、六點吧，有人看見他兒子抱著一臺主機跑下來，老呂在后面一邊追一邊罵，罵得特別難聽，什麼小兔崽子，早知道把你墻上算了之類的……我從來沒見過老呂這樣罵人，他脾氣一直很好……后來你猜怎麼著，他兒子居然把電腦給扔到河里去了，然后老呂一個猛子扎下去，好多人都瞧見了。”

“呂建業水怎麼樣？”

“應該是會游泳的，因為當時他自己游回來，坐在岸邊一棵柳樹下面哭，罵什麼不肖子。”

“會游泳啊？”陳實自語，出一縷失的神，“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不知道呀，街坊鄰居過去問，他始終就說不肖子，不要錢就什麼的，什麼事，我們并不清楚。”

“那你說的河是哪條河？”

“小區里面這條啊，你來的時候看見了吧？”

“勞駕帶我去那時的地點看看。”

陳實請兩名民警先回去吧，等市局的人和他們對接，然后和居委會大媽來到出事地點，這條“河”很淺很窄，流速也較慢，其實是開發商為了搞個綠水環繞的喙頭，從公園那邊引過來的。

陳實從地上拾起一樹枝，往水里，整樹枝完全沒了進去，這個區域的水深應該超過了一米，他沉道：“看來死者確實會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