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
謝靜文也仔細看了,這支筆確實是一只漢代的筆,但在古書上不稱神筆,而是稱作為漢筆。
漢筆大上分為三種類型,竹管漢筆、銀管漢筆、以及玉石漢筆。
三種漢筆對應了當時的三種地位的人群,竹管筆對應的是寒苦百姓、以及那些口袋張的文人,銀管漢筆則是對應當時條件相對好的人群,譬如富家子弟、三四品銜的員。
最后一種玉石漢筆,顧名思義就是用玉石做的漢筆,玉石其本的價值就要昂貴許多,所以對應的人群就是當年的達貴人、以及皇室家族,包括當時的皇帝也是用的于是漢筆。
“小哥!你可看清楚了!”小老頭低聲音,將玉石漢筆在手上轉了個圈:“這只玉石漢筆上的紋路是長龍紋飾,在漢代誰才有資格想用龍紋路的東西?只能是皇帝呀!”
“大爺!這個我就得來糾正你一點,在漢朝不是所有的龍紋路都是皇宮的標配,你要看龍紋的龍睛!”
“龍睛?啥意思?啥是龍睛?”
“龍睛起源于漢高祖年間,所謂畫龍點睛就是據這個來的,尋常人用龍紋銘文的東西可以,但不可以點睛,普天之下只有皇親才有資格使用點睛的東西,大爺你再看看你的這只漢筆,你看它點睛了沒有?”
小老頭這才豎起漢筆仔細看了一眼,漢筆上的龍紋雖說是栩栩如生,但卻沒有點睛,龍眼的那一塊是空著的,就沒有點睛的痕跡。
老頭不有些泄氣:“恩,這支筆確實沒點睛,但小哥你也不能說他有問題,至它是我從渭河底下打撈上來的,絕對是漢代的老東西!”
沈秋笑了笑沒回應,轉而問老漢:“大爺!這東西你準備賣多錢呢!”
小老頭捂了布袋子說道:“我看出來了,兩位不僅是做大生意的,而且還是這一行的行家,既然是行家我就不跟你們兜圈子了,這漢筆算你們五十萬……”
“五十萬?大爺?你就別開玩笑了!”謝靜文當即搖頭說道:“你這筆的價格太夸張了!”
“老板!這個價已經很厚道了,昨天人家給我五十萬我都沒出手!這種筆拿到大城市去至也得翻倍賣!”
“大爺你先別急,我再跟你說一點。”沈秋指著神筆的筆部位說道:“大爺,你知道這漢筆上的筆是什麼材質的料嗎?”
“狼!百分百的狼!”小老頭一口咬定說道:“尤其這漢筆上的筆我找專家鑒定過的,專家都認定了,純灰的狼,狼堅而且容易保存!放在當年也只有有錢人才能用得著!”
沈秋笑了:“看看大爺你自己都承認了,我跟你說吧,漢代那會還沒開始用到狼的呢!但凡是漢代的漢筆,大多數用的是兔和羊,稍微好點的用的是鷹,至于你說的狼那是從之后的三國開始有的,大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狼是你后期專門找人續接的吧?”
“啊……不可能吧小伙子!漢筆沒有用狼的?”
謝靜文也笑了:“大爺你要是不信,我現場給你搜資料,漢朝確實沒有用狼的筆,用了狼的筆就不算是漢筆……”
“可我這是千真萬確從渭河水底下撈出來的呀!我……”
小老頭這下傻了眼,這筆的確是他從渭河里面撈出來的,只不過撈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只筆架子,老頭為了能賣上高價就請師傅給這支筆續了筆,萬萬沒想到弄巧拙被行家一眼就看出了破綻。
沈秋給他補充道:“大爺,你即便是要續筆,也不能續整的,漢代到現在也幾百多年過去了,沒有任何的發還能這麼完整堅的,按理說應該退化了刷子那種才對!”
“行行行,漲知識了!這次真的是學到東西了,小伙子年紀輕輕就有這種閱歷和眼力,比我這個撈貨的厲害!這麼著!這次就當我學費了,這種漢筆三十萬賣給你們!”
“大爺!你也別三十萬了,這支筆我給你一個掏心的價格,二十二萬!這麼來大家都有利潤!一起發財!”沈秋也沒胡開價,給出了自己的心理價位。
“好!”小老頭一口答應了下來:“難得遇到識貨的行家,二十二萬就二十二萬,就當做是個朋友!”
“大爺!”謝靜文開口阻攔道,口袋里掏出銀行卡:“我看你也不容易,做生意還算厚道,這樣吧,我給你三十萬的價格!”
三十萬?沈秋抬頭看了謝靜文一眼,按照謝靜文的格,不是應該再往下繼續價的嗎?
“真的假的?”小老頭有些意外,里不由得重復了一句:“小姑娘?你真的要給三十萬?”
謝靜文出甜的笑容:“是的大爺,你沒聽錯,你的這只神筆,我出三十萬!你老年紀也大了,下水這種事還是危險的,早點退休多注意!”
小老頭忍不住笑開了,接連給謝靜文和沈秋作揖道謝:“謝謝謝謝!不瞞你們說我確實有退休的打算,就打算把這筆賣了好價錢,現在到兩位貴人!小老兒在這謝謝兩位了!”
小老頭出了貨,歡天喜地的出小吃店,沈秋倒是覺得有些意外,謝靜文砍價的功夫他見識過,但還沒見過主給賣家加錢的,這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綜合來說這只神筆勉強算是撿到,市場價格也就是在三十萬左右,但老頭這支筆續了筆,回去肯定要想辦法理掉,二十二萬是一個合理的價格,謝靜文出三十萬沈秋就完全看不懂了。
不容沈秋開口,謝靜文自己就主的說開了:“沈秋,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給老漢加錢吧?”
“恩,可能你是真的覺得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不容易了吧?”
“那倒不是,是因為我爸的緣故,沈秋你知道嗎?我爸當年的第一桶金就是在仙家橋挖的,當年他帶著一萬塊,從仙家橋買走了一箱子的貨,也正是那一箱子的貨讓我爸賺到了啟資金。”
“后來我爸把店鋪給我的時候就說了,以后再來仙家橋收貨就要抱著一副恩的心,沒有仙家橋就沒有我們軒寶齋,再看這老頭子歲數也大了,也許當年他也是幫助我爸的一份子呢,勿忘初心方得始終,大掌柜代下來的規矩,我可不敢忘記!”
“啪啪啪啪……”
沈秋拍手贊同,這跟王千石、王大師的做人理念是不謀而合的,開古玩店就必須要抱著這種心態,持之以恒軒寶齋必然會為江城首屈一指的大店。
倆人吃飯的功夫,陸續有不上門推銷的村民進來,不過他們的貨跟老頭子就相差太多了,有的是現代仿明代的瓷、有的是做舊字畫、還有的捧著家里的香爐是從渭河底下打撈上來的。
總之這仙家橋不是天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古玩的地方就有贗品,這是千百年來亙古不變的定律。
差不多八點的時候,沈秋和謝靜文正準備離去,這個時候小吃店里面走進來一個特殊賣貨的貨主,吸引了沈秋和謝靜文的注意。
這個正主,穿著灰白的學生校服,扎著短小的馬尾,分明就是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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