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抿著薄,跪于殿中一聲不吭,任由鮮浸了上玄黑的衫,還未止住的滴滴答答跌落在可鑒人的地板上。
皇帝看著高升,瞇起眼只覺好似在哪里見過此人。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做下如此畜牲不如之事啊!兒臣自小膽小……父皇您是知道的啊!”梁王繼續哭訴。
“閉!”皇帝惱火吼了一聲,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懦弱不堪的兒子。
梁王與吉都被嚇得一團,不敢再出一聲。
白卿言立于大長公主后,靜靜看著,心中漠然無任何波。
皇帝了眉心,皺眉對大理寺卿呂晉道:“呂晉,你來問!”
呂晉對皇帝恭敬行禮之后,看向肖若海:“你是抓住了劉煥章和梁王府的護衛?”
肖若海頷首:“是草民!”
“前因后果,你細細說來……”
一是的肖若海不見毫畏懼之,恭敬叩首后,道:“前頭梁王小廝怎麼約見我們大姑娘婢春妍的事,草民不知。草民只知道今日送葬隊伍剛回來,大姑娘邊的管事嬤嬤就押著婢春妍,同梁王邊的小廝,求大長公主為大姑娘做主!說梁王要讓春妍將殿下寫給姑娘的信放鎮國王書房中,梁王自會設法讓人發現那封信,然后以國公爺曾說出征回來便為梁王同大姑娘辦喜事的說法為由求娶大姑娘,順便納了這個春妍的丫頭為妾室!春妍便答應了!那吉的小廝還叮囑春妍不要拆開信件,因為拆晚輩信件不是鎮國王的格調。吉說他就在后角門等著,讓春妍速速去放然后給他說一聲!”
肖若海說話調理分明,聲音徐徐,讓人很容易聽得進去。
春妍聽到這里終于再也忍不住心中恐懼,想哭著向白卿言求,又懼怕皇帝威嚴,幾度都要昏死過去。
“結果我們家耿直的四姑娘……想看信中到底寫了什麼能我們大姑娘嫁于梁王,就當眾拆開來看!不想……容竟是鎮國王私通敵國的信件!后面還附上了一封所謂鎮國王的親筆信,可那親筆信卻是高祖皇帝的筆跡!”肖若海抬眼朝著吉看了一眼,“事到此,大人可詢問梁王小廝是與不是。”
呂晉看向吉與春妍:“是與不是?”
春妍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張了張竟然張的發不出一聲音。
吉倒是諾諾弱弱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可是……”
不等吉繼續,肖若海繼續道:“草民當時立在高階之上,看到有神慌張之人出人群匆匆離開,覺得其中有蹊蹺,便帶了一隊人跟上,不曾想竟然看到那神慌張之人進了梁王府!草民派一人回去向主子稟報,等候吩咐。誰知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見此人從梁王府匆匆出來,快馬飛馳而去……”
肖若海看了眼田維軍:“于是,草民便帶人追悄悄追了上去想一探究竟,誰知追到了一個紙扎祭品的鋪子前,竟聽到了劉煥章的聲音!劉煥章通敵叛國害我白家滿門男兒,仇恨當前……我等白家忠仆活捉劉煥章!誰知梁王府這位手奇高的大人,眼看著從我等手中救不下劉煥章,便一劍將劉煥章殺了!大人可詢問梁王府這兩位護衛,是與不是。”
高升神不變,跪在那里一聲不吭。
田維軍垂下頭顱不吭聲。
肖若海停下不語,給高升與田維軍辯解的機會,兩人都不說話,呂晉道:“你接著說……”
肖若海這才接著道:“那位手極高的大人殺了劉煥章之后,又見我等活捉了從梁王府來報信的護衛,轉而又要殺這護衛。說來也好笑,竟然是我等舍命拼死護下了這位去報信的梁王府護衛,并從這護衛上搜出了一書信。書信所書……是要用劉煥章全族命為籌碼,要挾劉煥章去大理寺自首,承認吉懷中信件是劉煥章更換!還要煥章務必一口要定換信的目的是為了坐實鎮國王叛國!信件在此,大人也可詢問這兩位梁王府護衛,以鑒草民所說是否屬實。”
肖若海說著從懷中拿出那封信,高高舉過頭頂……
梁王信中大駭,怎麼都沒有想到劉煥章會被白家忠仆發現,他下意識抬眼朝著白卿言的方向看去,誰知……竟看到白卿言那雙清明從容的眸子亦是正著他。
腦中一瞬有什麼劃過,他突然想起白卿言從秦德昭那里拿到的那份名單。
難不,他中計了?!
“陛下!這高升要殺劉煥章和田維軍大人!肯定是他陷害殿下的!陛下您明鑒啊!”吉哭著對皇帝叩首,“信我是從高升手中接過來的!是他!一定是高升!”
吉的哭喊聲,讓梁王心底愈發寒涼。
呂晉走上前,從肖若海手中接過信看了一眼,神大驚!
竟然是梁王親筆書信!
“這……”呂晉忙轉著皇帝道,“陛下,這字跡像是梁王親筆所書!”
白卿言一怔,親筆書信?!
杜知微怎麼能讓梁王出如此昏招,留下親筆書信……就等于將證據拱手他人,杜知微斷斷不會有此紕!
皇帝見梁王臉上一時間褪的干干凈凈,連哭也不會了,幾乎嚼碎牙銀:“拿過來!”
梁王的字跡,作為梁王的父皇又怎麼會不認得?!
看到那封信皇帝氣得手都在抖,呂晉見狀上前道:“陛下,臣以為……筆跡可仿,不如請老帝師譚松老大人同壽山公……兩位在書法造詣上堪稱大者來判別一番!而且這紙張同紙上的墨跡……也需好好查一下,以免冤枉了梁王殿下!”
帝師譚松已致仕,這些年在家中頤養天年,為人德行厚重,皇帝信得過。
壽山公,是大都城里有名的閑人,其書法造詣上大都無人能出其左右。
“去請!”
皇帝鐵了心今日便要把這個案子斷清楚。
高德茂連忙安排人去請帝師同壽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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