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謝衍坐在主位上,神淡然地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謝承佑。
“你說,你要納沈令湘爲妾?”謝衍淡淡問道。
謝承佑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眼睛盯著地面,生怕一不小心就泄了自己此時眼底的緒。
跪在一個只大自己十歲不到的男人面前口稱父王,必須事事請示,這樣的憋屈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會到的。
但無論謝承佑如何憋屈,在這個男人面前他也只能更加恭敬地跪著回話,“是,父王。兒臣……”
謝衍道:“不必說,本王知道。”
謝承佑心中一凜,臉上更是顯出幾分恥之。心中更是驚駭不已,他以爲謝衍本不想管他,沒想到自己的事他竟然知道得這麼快!
謝衍對謝承佑的事確實不太關心,他關心的是怎麼揪出謝承佑背後的人。
或許是忌憚謝衍,自從他回到上雍之後,當初挑唆謝承佑的人就再也沒有了任何靜。
若不是知道謝承佑的底細,謝衍說不定都要懷疑那所謂的神人本就是子虛烏有,從頭到尾所有的一切都是謝承佑自己一手策劃的。
只是如今不小心翻車了,就將責任推到那所謂的神人上。
謝承佑也不敢給自己開,只得低聲道:“一切都是兒臣的錯,還請父王責罰。”
謝衍道:“倒也不算什麼大事,既然你二人投意合,此事你自己看著辦。只是......”
謝承佑有些膽戰心驚地等著謝衍後面的話,只聽謝衍道:“你若決定了,府中自會有人上門去替你說此事。但駱家是什麼反應,後果你自己承擔。”言下之意,即便是擔著個父子的名頭,他也不會替他去承擔駱家的怒火。
謝承佑心中暗恨,謝衍一推三不管,他這做小伏低得父王像是白了。
不僅他沒有將謝衍當爹,謝衍顯然也沒有將他當兒子。
雖然心中不滿,謝承佑卻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恭敬地應了聲是,才起告退離開。
等到謝承佑離去,顧玨和衛長亭從里間走了出來。
衛長亭饒有興致地笑道:“虧我還以爲這玄昱公子對那姑娘深意重,不惜冒著得罪駱家的風險也要和暗通款曲,原來卻只是打算納個妾?這也太著急了。”
既然只是想納妾,又何必得罪駱家?
好好待人家駱家二姑娘,先把人娶進門了,再想要納妾有得是法子。
這謝承佑是不是腦子有什什麼病?
顧玨道:“他折騰駱家二姑娘,恐怕不是爲了別的姑娘。”
不過是爲了自己的驕傲罷了了。既想要權勢,又不甘承認自己是個爲了權勢而結討好別人的人。於是等到人家姑娘也對他芳心明許之後,就可勁兒傷害人家。彷彿作踐人家姑娘,就能證明他真的是個高風亮節的人一般。
若是那駱家二姑娘是個真正驕縱跋扈的,一直對他不屑一顧。保管他會一直都像條狗一般乖順。
比起出權貴的衛長亭,顯然還是出底層的顧玨更能理解謝承佑這種矛盾的心態。
謝衍皺了皺眉,道:“本王找你們來不是爲了討論這些閒事的,說正事。”
聞言衛長亭微微挑眉,顧玨臉上也難得有幾分不解之。王爺雖然平時也不喜歡聽這些閒事,但也不會表現出這樣明顯的不耐煩。
他側首看向衛長亭,衛長亭揮著摺扇,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衛長亭並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他聽母親說大長公主這幾天正在忙一些有趣的事,他覺得待會⼉兒離開攝政王府可以去一趟公主府,順便便跟大長公主說一說秦遷的況。
“高虞使者剛剛送了賀若穆提書信過來,說是想明天再談一談。看來高虞人打算讓步了。”衛長亭道。
謝衍臉上並沒有什麼喜,點頭道:“賀若穆提不可能⼀一直長期在上雍逗留,若是長期在外,他恐怕也不能放心。”高虞王年紀也不小了,高虞部爲了太子之位矛盾同樣不小。
顧玨點頭道:“不錯,而且兩國結盟合約若是遲遲不能商定,高虞部恐怕也會有人藉機生事。高虞⼈人之前提出的條件過於苛刻,未嘗沒有想要趁機多佔些便宜的想法。明天應當能夠探知他們的底線了。”
衛長亭皺眉道:“高虞人這段時間跟寧王來往切,寧王那老東西......”
謝衍道:“不會,寧王不是傻子,在這種事上扯後對他沒有任何好。我之前吩咐你的事,爲什什麼還沒有辦?”
這話是對衛長亭說的,聞言衛長亭立刻垮下了一張俊臉。
顧玨好奇地挑了下眉,衛長亭雖然不靠譜但是對王爺的命令卻從來都是全力力執行的,需要等王爺特意問起來,還是頭一回。
衛長亭看了顧玨一眼,有些苦惱地哀嘆,“王爺,您吩咐的那是人乾的事嘛?那是寧王府世子,不是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
謝衍冷聲道:“你早說不能做,我就吩咐襲影去辦了。”
衛長亭當然不能讓人質疑自己的能力,連忙道:“能辦!肯定能辦!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保證明天這個時候之前辦完!”
謝衍這才點點頭,不再追究。
兩人從攝政王府出來,顧玨問道,“需要幫忙?”
衛長亭搖頭,“用不著。”
“那你這副模樣做什麼?”
衛長亭哀嘆了一聲,“你知道王爺讓我幹什麼嗎?”
“能說?”
衛長亭一臉的生無可,“他說寧王世子手得太長了,要我打斷他一條。”
事不算特別麻煩,但是一旦被人發現了會非常麻煩,所以他不得不多做一些佈置以保萬全。
“......”手得太長了,爲什麼要打斷?
顧玨不怎麼靠譜地胡思想著。
沈令湘第二天依然沒有去書院,這一次謝沅卻沒有來找駱君搖麻煩了。
午膳時在粟玉堂看到謝沅,的臉很是憔悴,顯然昨晚沒有睡好。
昨天的事雖然不關謝沅的事,但不僅被穆王罰跪了許久,之後還被自己的爹孃訓斥了一頓。
這讓本就覺得自己無辜的謝沅⼼心中憤恨不已。
然而也心知肚明,無論是在祖父還是父母眼中,大哥都比自己重要得多。
一腔怒火無發泄,謝沅額頭上都憋出了幾顆痘痘來。
謝衍也沒有食言,果然讓攝政王府的總管安排了人帶著謝承佑一起登門求親。
還好死不死地挑了個駱家父子三人都在的時候。
蘇氏聽說攝政王府管事和玄昱公子求見,目的是爲了向沈令湘求親就覺得哪裡不對。
要知道,權貴人家明正娶都是有一套清晰完整的流程的。
從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六禮一個步驟都不能。哪裡有隻派個府管事和新郎自己就直接登門的?
若是哪家這樣上門求娶明湘和君搖,都不用問駱雲的意見就直接將人給攆出門了。
只是想起謝承佑和沈令湘背地裡那些不清不楚的關係,還有今早駱謹言特意來跟說了一聲,如果攝政王府來人先不要將人趕走。
蘇氏只得命人將兩人請到花廳喝茶,一面又派人去請駱雲和駱謹言。
既然事關沈令湘,蘇氏便也讓人通知了駱氏和今天在家沒有出門的沈令湘。
駱氏和沈令湘先一步趕到,駱氏顯然還有些不清楚狀況。是答應了兒跟駱老夫人說,但也沒有這麼快,這攝政王府怎麼就上門提親了?
沈令湘卻是滿心喜悅,看到坐在一邊的謝承佑臉上忍不住出了一抹笑容。很快又強了下去,低下頭狀似含地站在駱氏後。
駱氏依然有些不安,忍不住看看坐在對面的攝政王府管事和謝承佑,總覺得兒嫁給謝承佑放棄駱家這顆大樹不是一件好事。
但另一方面也清楚,雖然兒沒有跟自己直說也看出來了,跟駱君搖的關係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
無論是駱雲父子三人還是駱君搖,都對們母有了見。如此一來,就算不嫁給謝承佑,兒以後恐怕也不會有好人家了。
駱氏心中萬分糾結,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暗暗期盼一切順遂,兒真的能夠安安穩穩地嫁給玄昱公子。
片刻後,駱雲父子三人走了進來。
駱謹言昨晚忙了一夜,將近天亮了才睡下,這會兒纔剛剛起,臉上還帶著幾分淡淡的懶意。
駱雲坐下來喝了一口茶,語氣有些生地道:“方纔夫人派人跟我說,攝政王府是來求親的?”
管事只是奉命行事,並不想開罪駱雲。
只得起恭敬地拱手一揖,才道:“小的見過大將軍,大公子昨日稟告王爺,大公子與貴府沈小姐投意合,願爲沈小姐終依靠,請求王爺準許。王爺已經同意了大公子所求,今日小的奉命陪大公子前來,是想請問大將軍和沈小姐的母親沈夫人的意見。”
按理說沈令湘哪怕只是駱雲的外甥也不該如此草率,但總管將這件事給了自己,且說明了不是娶妻是納妾。王府顯然也沒當回事,管事自然也不大拿沈令湘當回事。
話說得婉轉客氣,不過是爲了看駱雲的態度罷了。
駱雲臉一沉,看向沈令湘,“你怎麼說?”
沈令湘泛紅,垂眸低聲道:“令湘一切聽憑舅舅和娘做主。”
駱雲臉越發難看,府中這些事他大都是給長子在理,駱雲這段時間公務繁忙還沒來得及知道昨天發生的事。
只看沈令湘這模樣就知道是願意的,駱雲瞬間想起了和謝承佑聯手算計自家兒的事,當下臉越發沉。
那王府管事心中也是一驚,以爲駱雲是對攝政王府如此草率的態度不滿。
就在這時,卻聽駱謹言淡淡道:“父親,既然表妹和玄昱公子是兩相悅,兩廂願,全了們又何妨?”
駱雲依然劍眉皺,有些不悅地瞪了長子一眼。
旁邊駱謹行更是差點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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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搖搖已經看不上謝承佑那個垃圾了,也不能讓便宜了這對狗男!之前不沈令湘除了擔心老太太回來鬧,最要的還是想查背後有什麼人。在駱謹行心裡收拾瀋令湘是早晚的事,現在大哥卻要全和謝承佑,這算什麼事兒?!
若是真讓沈令湘嫁進了攝政王府,以後再想要收拾可就沒那麼方便了。
駱謹言安地掃了弟弟一眼,對駱雲道:“父親,這事兒昨天就跟搖搖說過了,沒有意見。”
駱雲道:“搖搖還小,懂什麼?”
駱謹言搖搖頭道:“比尋常姑娘更聰慧,父親不該將當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蘇氏坐在旁邊看著一臉張著駱雲的母倆,脣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輕聲道:“將軍,謹言說得不錯,既然沈姑娘和玄昱公子…已經兩相悅了,還是全他們的好。不然…若是回頭出了什麼事,也不好收場。”
這話幾乎是明說,擔心這兩人搞出什麼傷風敗俗之事,帶累了駱家的名聲。
沈令湘聽了這話臉一白,忍不住扭頭去看駱謹言,疑心他將昨天的事告訴了蘇氏。
蘇氏並沒有注意到沈令湘的臉,繼續道:“再者說,沈姑娘年紀也到了,如今既然已經這樣,再想要合適的人家恐怕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