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姑娘，沈姑娘來了。”

駱君搖好不容易安好自家大哥，兄妹倆正坐在一起用晚膳，門外蘭珍就進來稟告。

對沈令湘的到來，無論是駱君搖還是駱謹言都不覺得驚訝。

今天駱雲不在家，蘇氏跟沈令湘關係本就淡漠，如果知道沈令湘在自己兒即將出閣的時候弄出這種事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恨呢。

駱老夫人就是厲害，真要有事也靠不上。

這幾日駱老夫人因爲駱謹言違逆自己不肯納了陳漁兒的事心正不爽呢，找也沒什麼用。

兄妹倆對視了一眼，駱謹言淡淡道：“讓等會兒。”

“是。”蘭珍恭敬應是轉出去傳話了。

不多時，外面就傳來了喧鬧聲。

蘭珍和蘭音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沈姑娘，大公子和姑娘正在用膳！請您稍等一會兒！”

“讓開！我有急事！我要見大哥和搖搖！”

“不行！沈姑娘，大公子吩咐……”

沈令湘大約是真的急了，蘭珍和蘭音兩人竟然沒有攔住。

還沒踏進門就未語先泣，“搖搖，求你救救我！”

駱君搖和駱謹言雙雙放下筷子，駱謹言蹙眉看向駱君搖道：“繼續吃，不？”

駱君搖連忙拒絕，“不了。”

是真的不，傍晚在茶樓聽戲吃了不點心。

駱謹言見堅持這纔不勉強，起往外走去。

駱君搖也起跟了上去，站在一邊的沈令湘有些無措地想開口說話，最終卻也只能咬著脣角默默跟了上去。

三人到了花廳，駱謹言和駱君搖坐下沈令湘卻有些忐忑地站著。

駱君搖知道現在這戰戰兢兢的模樣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害怕了。

駱謹言道：“說吧，什麼事？”

沈令湘子一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表哥，求您幫幫我！”

駱謹言不疾不徐，平靜地道：“說清楚。”

沈令湘臉上閃過一難堪，畢竟是個子，讓在駱謹言這樣一個俊男子面前說自己被人捉在牀了，還是有些說不出口的。

見這模樣，駱謹言卻沒有毫的憐香惜玉之心，“不想說？”

沈令湘含淚紅著臉道：“我……我說。”

沈令湘是個聰明人，很知道如何權衡。

無論再怎麼恥，出了這樣的事想瞞是瞞不住的。與其讓他們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還不如自己來說。

在沈令湘口中，自然沒有存著要和謝承佑生米煮飯的心思的。而是想要和謝承佑做個了斷，謝承佑一時衝強迫了。

雖然極力掙扎，卻抵不過謝承佑的力道，這才鑄大錯。

不得不說，沈令湘這些話竟然也不算有錯，只是有些細節沒說而已。

駱君搖著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沈令湘卻有些出神，在想一個問題——大哥家世非凡，年紀輕輕就已經戰功赫赫品級也不低，長得也是俊逸不凡，沈令湘爲什麼就沒看上大哥呢？

半晌，駱君搖也只能得出一個答案：沈令湘看上謝承佑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大哥跟不是一路人。

駱謹言聽完了沈令湘的話，沉默了片刻才問道：“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沈令湘著駱謹言言又止，駱謹言擡手按了按眉心，“好好想清楚再說。”

沈令湘咬牙，眼底閃過一決然道：“求舅舅和表哥爲我做主，我、我想……”

“你想嫁給謝承佑做嫡妻。”見吞吞吐吐磨磨蹭蹭的模樣，駱謹言乾脆替說了，“你說不出來，是因爲你也知道無論是穆王府還是楚王府，甚至是謝承佑自己，都不會同意的。”

沈令湘沉默不語，顯然是被駱謹言說中了問題的癥結。

“你回去吧。”駱謹言道。

“大表哥？”沈令湘泛著水的眼眸大睜，眼中滿是祈求。

駱謹言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漠然道：“令湘表妹，你之前對搖搖做了什麼，你不會以爲我們都忘了吧？”

沈令湘子一，“我知道錯了，大表哥，我……”

駱謹言冷笑一聲，“所以呢？因爲你知道錯了，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搖搖……”

沈令湘知道自己打不了駱謹言，從好幾年前第一次見到還是個年的駱謹言時就知道，這個大表哥看上去溫文爾雅，但是對他不在乎的人，心腸卻比石頭還。

他對蘇氏和駱明湘都不見得真有什麼，更不用說是對了。

現在竟然只能祈求駱君搖還能如從前一般對心。

駱君搖平靜地看著沈令湘，那雙明眸和的神一樣的平靜，沒有毫不忍。

沈令湘心中一沉，一絕地覺襲上心頭。

沈令湘心中滿是驚慌，沒有多時間了。

很快，那些消息就會傳遍整個上雍。不，或許現在就已經開始流傳了。那些人跟謝承佑有仇，絕對不會替他們保守的。

只要一想到那些人是怎麼議論的，沈令湘就忍不住抖。

這一刻，沈令湘心中對謝承佑也生出了幾分恨意。

他竟然只是留下寥寥數語，就那麼帶著謝沅離開了。一點也沒有替想過，回到駱家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境！

更可悲的是到了這麼樣的地步，只能抓著謝承佑了。

沈令湘絕地擡頭道：“大表哥，要怎麼樣才肯幫我？”

駱謹言脣邊掀起一抹溫和的淡笑，似乎對沈令湘的上道十分滿意。

那笑容看在沈令湘眼中卻只剩下了森森寒意。

駱謹言道：“我要你和謝承佑背後的人的份。”

沈令湘道：“我、我不知道啊。”

駱謹言道：“那就去查。”

沈令湘一愣，駱謹言微微瞇眼提醒道：“比如，從你今天上午去見的那個人上查起。”

沈令湘在他冷漠的注視下瑟了一下，低聲道：“可是，我的事……”就算願意查那也需要時間，但的事卻等不了時間啊。

駱謹言道：“那就只能看，表妹還有沒有別的有價值的東西給我了。”

沈令湘沉默不語，駱謹言也不著急，平靜地坐在一邊垂眸不語。

駱君搖也靠在椅子裡打量著沈令湘，回來之後顯然是換了一服，從外面並不能看出有什麼不對。

但此時駱君搖坐著沈令湘卻跪著，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特意拉高的領下一抹曖昧的痕跡。

沈令湘垂眸著跟前的地板，眼皮卻不停地著，顯然是在做著什麼劇烈的思想鬥爭。

駱君搖明白了，沈令湘確實保留著一些可以用來換的。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駱君搖和駱謹言神依舊如故，甚至還能時不時閒談兩句。

沈令湘的臉卻越來越蒼白，明明中秋都已經過去了，額邊卻漸漸地冒出了點點虛汗。

“大公子，姑娘。”之前被駱謹言遣出去的蘭音在門口稟告，“駱夫人來了，說是來找沈姑娘。”

駱謹言低頭看向沈令湘，“或許，表妹需要回去再想想？”

沈令湘的有些搖搖墜，聽說駱夫人來了的臉又是一變，眼神急切的看向駱謹言，“大表哥！”

駱謹言不再理會，“請姑母進來。”

蘭音正要應是，卻聽到沈令湘有些氣急敗壞地道：“等等!”

蘭音遲疑地看向駱謹言，只聽沈令湘急促地道：“我說！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你讓我娘先回去！”

駱謹言道：“即便你說了，如果我認爲沒有價值的話，我依然不會幫你。”

沈令湘終於無力支撐，倒在了地上，慘聲道：“我知道…我怎麼還敢指大表哥無條件地幫我。”

駱謹言淡然道：“你若早明白這個道理，或許不必走到這一步。”

沈令湘若是早些明白駱家不是天生就該對好的，就算駱家願意白白養著們母前提也是們不能駱家人的底線。

若是早些明白這個道理，或許真的可以作爲駱家的外甥風風地出嫁。

駱家可以養閒人，但不能養白眼狼。

沈令湘垂眸不語，這一刻終於有些明白心如死灰是什麼覺了，無論駱謹言說什麼都已經無力再做出什麼反應。

駱謹言對蘭音道：“告訴駱夫人，我和搖搖留表妹說幾句話，請先回去。”

蘭音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沈令湘，恭敬地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起來，坐下說。”駱謹言道。

沈令湘不敢多說什麼，強撐著站起來。

思索了一下，低頭從袖袋中取出一個東西雙手遞給了駱謹言。

駱謹言接在手裡看了一眼，轉手遞給了旁邊眼著的駱君搖。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箇舊吊墜，無論從外形還是材料來說，都算不得特別。

這種東西，駱謹言給妹妹選飾品的時候，只怕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沈令湘低聲道：“這是…那個人給我的，他說…只要給我娘看，我娘，就會幫我說服外祖母，讓我嫁給玄昱公子。”

駱君搖把玩著那舊吊墜，道：“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來找我和大哥？”

沈令湘看了看駱君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駱謹言對另一個問題更興趣，“姑母答應幫你了？”

“答、答應了。”沈令湘低聲道。

駱謹言微微瞇眼，手從駱君搖手中拿回了吊墜，又仔細看了一遍，依然沒有看出來有什麼特別之。

駱君搖道：“大哥，沒有特殊記號，也沒有機關，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吊墜。”

既然這東西本沒有什麼特殊，那就是它對某些人有著特殊的意義了。

駱君搖和駱謹言對視了一眼，駱謹言側首看向沈令湘，“你覺得，這就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