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大姐姐!”
駱家大姑娘的掬蘭院裡,正在繡蓋頭的駱明湘聽到歡快的笑聲,面上也不由出了幾分淺笑。
擡起頭來看到正進門的笑道:“剛下學怎麼就過來了?”
駱君搖撲倒跟前,“大姐姐,今天南城有花燈,一起去麼?”
駱明湘搖搖頭道:“我不能去,搖搖自己去吧。”
“爲什麼啊?我特意回來大姐姐一起去呢。”駱君搖有些失。
旁邊丫頭翠雀掩脣笑道:“二姑娘,咱們姑娘要出閣了,不能出門呢。”
“就是因爲大姐姐要出閣了,所以纔要趁著沒出閣之前出去玩兒啊。”
翠雀搖頭道:“那可不,規矩便是這樣的,姑娘家出閣之前得在家裡待著。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對大姑娘不好。”
駱君搖有些鬱悶,看看笑容溫的駱明湘,“那好吧,大姐姐想要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駱明湘手幫理了理服,輕聲道:“我什麼都不缺,今晚外面人多,去看花燈的時候小心一些。雖然是皇城天子腳下,但了夜街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別到跑。”
駱君搖連連點頭,“大姐姐放心吧,壞人遇到我算他倒黴。”
駱明湘無奈,輕輕拍拍的手臂問道:“零錢夠不夠?要不要從我這兒拿一點?”
駱君搖連忙拒絕,“夠了,夠了,大姐姐你放心。那我先走了,等我回來一定帶最好看的花燈給大姐姐。”
說完駱君搖便轉急匆匆地跑了,駱明湘了兩聲也沒住,只得無奈地搖搖頭重新拿起了針線來。
旁邊的翠雀忍不住道:“大姑娘,二姑娘先前那麼對您,您怎麼還對這麼好啊?”
駱明湘搖搖頭,輕聲道:“搖搖先前是有些不懂事,不過心是好的。”
翠雀有些懷疑,真的嗎?
雖然這些天二姑娘是變得懂事可了許多,對夫人和大姑娘也十分尊重,但之前……
駱明湘道:“這幾年子是有些急躁,但是…你看真的傷害過我和母親嗎?”
翠雀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
二姑娘只是討厭夫人和大姑娘,有時候在人前說話也十分不客氣讓夫人和大姑娘沒面子。但若說真的用什麼謀詭計的事算計人,卻是沒有的。
駱明湘一邊做著紅,一邊道:“當初那般討厭我和娘,也沒有傷害過我們,可見心是好的。如今懂事了,就更好了。我馬上就要嫁了,搖搖若是能好好的,父親和兩位兄長也能多念娘兩分面。”
聞言翠雀也沉默了,大姑娘馬上就要嫁人了,但夫人卻還要繼續留在駱家的。
雖然說夫人自己帶著嫁妝出去也能過得下去,但這個世道子總歸是艱難的,更不用說是懷巨資的寡婦了。
若是可以,大姑娘自然還是希夫人能留在駱家,下半輩子安樂無憂的。
“二姑娘若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翠雀喃喃道。
駱明湘笑道:“確實,搖搖現在越來越可了。”
城南是整個上雍皇城最熱鬧的區域之一,這裡有相鄰的幾條街市組了整個上雍最熱鬧繁華的商業中心。
因在上雍的東南方,皇城百姓們俗稱爲南市。
大盛是沒有宵制度的,因此商業和夜市都十分繁榮。
而與靠近西城門的西市不同,南市在城與外城接壤的地方,一向都是京城達權貴和普羅大衆們最喜歡的打發時間的所在。
“好漂亮啊。”
跟蘭音蘭珍一起在街頭下了馬車,駱君搖也不由爲這裡的繁華驚歎。
此時天尚未暗下來,但街道兩旁已經掛上了五六製作巧的花燈。
街道上人們來往穿梭,街邊上小攤販們高聲賣著,時不時還能看到幾個髮不同的外族人,空氣中浮著淡淡的酒香和糕點的馨甜。
因中秋快到了,約還有桂花的暗香浮。
人們的臉上是或平靜或悠然開懷的模樣,這是太平日久的人們纔會有的自在安然。
“等天黑下來了,所有的燈都亮起來了,那才漂亮呢。”蘭音笑道。
駱君搖原本對花燈沒什麼興趣,只是應了秦凝幾個的約纔來的,此時看到這些倒是也有了些期待。
“咱們去找阿凝們吧,快走,咱們要遲到了。”下學之前們約好了先各自回去換服,然後在南市的品逸居見。
蘭珍笑道:“姑娘不用擔心,姑娘們更裝扮費時間呢,肯定不會遲到的。”
駱君搖回頭瞥了一眼,“你在說我不修邊幅?”
“奴婢可不敢,奴婢是說姑娘天生麗質。”
駱君搖立刻笑彎了眼,眸中星璀璨,“真會說話,今天買了什麼回頭姑娘給你們報賬。”
蘭珍和蘭音聞言大喜,“多謝姑娘。”
其實們倒不是故意奉承姑娘,們家姑娘確實是天生麗質。
只是從前人們最先被的驕縱跋扈的行狀吸引,或者嘲笑東施效顰,明明是個不通才藝的庸才偏要學人家清幽雅緻的才裝扮,哪裡還能注意到的貌。
今晚姑娘只穿了一鵝黃衫,發間用暗金織金髮帶繫著,緻麗的小臉素淨的脂不施,倒是一派清水出芙蓉的純澈輕靈之。
只是蘭珍的估計到底出了點差錯,武道院的姑娘們裝扮起來並沒有那麼費時間,們趕到品逸居外面的時候正好看到沈紅袖等人。
沈紅袖等人就在距離品逸居不過幾丈遠的地方被人攔住了,攔路的是幾個明顯穿著外族服飾的青年。
外地人,難怪敢當街攔人呢。
估計誰也沒想到天子腳下花燈夜市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沈紅袖等人邊都只帶了幾個丫頭。
這會兒突然被幾個外族青年堵著,一時間倒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爲首那青年穿著草原民族的特服飾,脖子上掛著一個狼牙做的項鍊。相貌倒是還算俊朗,只是比大盛人深了許多,更比不上上雍這樣的水澤之鄉的人細膩,看上去多了幾分狂豪邁。
跟在他邊的幾個青年也都是差不多的裝扮,但其中卻有兩個大盛人。
那兩個大盛青年二十出頭的模樣,穿著打扮顯然也是權貴之家的公子哥兒模樣。只是他們卻並沒有幫沈紅袖幾個姑娘解圍,反倒是笑地站在一邊附和那幾個外族青年。
駱君搖皺眉,問道:“那兩個人…好像是寧王府的?”
蘭音仔細看了看,道:“那是寧王世子的二公子謝承禮和阮相家的小公子阮福。”
份不凡啊,難怪連安郡主都不放在眼裡。
這兩位的親爹,可都是當朝的四位輔政大臣之一呢。
不過在駱君搖看來也就僅此而已,畢竟寧王府孫輩最出的是謝承昭,而阮家下一代的當家人是阮相的嫡長子阮月樓。
這兩個,就真是紈絝公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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