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郭振言十幾年的時間里,做了無數次的試驗,那麼,他到底害死了多人?
而且,這十幾年里從來沒聽說過類似被剝臉的兇殺案發生,難道每一次他都能做到天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還有,剛才那個給我帶來了巨大迫的六尾天狐,為什麼會見到我之后,突然就跑了呢?
低頭沉思了片刻,我對郭振言說道:“雖然你犯下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不過,我還是愿意幫你一個忙,幫你和妻子見面。”
他頓時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喃喃道:“你……你說什麼?你能幫我和見面?”
我點了點頭:“我不敢保證,但我可以試試。不過,在我幫助你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還有,答應我兩個條件。”
“好,我答應你,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他有些激起來,我對他說道:“你先別激,我要問你的問題就是,被你剝了臉的那些無辜孩子,是否也都被你殺害了?”
郭振言卻連連搖頭,他說:“不,我沒有殺人,事實上,我沒有殺過任何一個試驗品,至于那些剝了臉的孩,們,原本就是死去的人。”
“死人?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在死人里面找的試驗對象,剝了們的臉?”
“是的,我也不想造孽太多,所以,那些剝了臉的試驗對象,實際上都是死人。這樣做的話,會更一些,否則要是每個試驗對象都被我殺了,那我這十多年的時間里,豈不是滿手鮮,滿的冤魂。”
他這番話里,倒是還保留著一些人。
我想了想,繼續說道:“好吧,這個問題算你回答過了。還有兩個要求,第一,我幫你達心愿后,你要立即收手,不能再做這種殘忍的試驗,而且,你必須要放過陳若曦。”
他沒有說什麼,一個勁地點頭,我提到陳若曦的時候,他連眼神都沒有一變化。
由此可見,陳若曦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工罷了。
“還有,還有第二個條件……”
我說到這里卻猶豫了起來,還沒等我想起來第二個條件該說點什麼,何雨晨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第二個條件,告訴我們,是誰幫你弄了那麼多死人當試驗對象,或者說,那些剝了臉皮的死人,是誰給你弄到的?”
這嚴格來說應該是另一個問題了,郭振言這次猶豫了下,才說道:“他是我的一個師兄,但我不能說出他是誰……”
何雨晨冷冷說道:“如果你不說,我們也無法幫你,何況你今天的事,已經是等于背離了鬼門中的規矩,你的也已經被我們發現,如果你不跟我們合作,那麼鬼門中人總有一天會來找你,到時候,后果你很清楚。”
郭振言渾微微一震,猶豫了半晌,嘆口氣說:“是的,鬼門中的規矩,第一條就是不能泄自己的,更不允許暴鬼門,凡是見識過鬼門的人,要麼為我所用,要麼,就應該是死人。”
“所以,現在你已經了鬼門要除掉的人,該怎麼做,你自己更加清楚。”
何雨晨咄咄人,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完全沒聽說過,但看的神,顯然是急切于想要從郭振言這里挖出鬼門更多的。
郭振言又沉默了片刻,終于緩緩說道:“好吧,我答應你們,只要你們能幫我見到我的妻子,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全部說出來。”
看來這一個人不管再兇殘再滅絕人,總還是有一個肋的,郭振言的肋,無疑就是他的亡妻。
但要把他的亡妻召喚出來,其實還是有點難度的,我想了想,開口問他,以前都用過什麼方法,他倒也是毫不瞞,告訴我們,他所用的都是鬼門,另外,還用過茅山的道法,但不知為什麼,都無法和他的亡妻通。
否則的話,他也就不必費這麼大的力氣,做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了。
我聞言皺了皺眉,和何雨晨對視了一眼,心想這件事看來有點蹊蹺,因為正常來說,跟死去亡靈通的方式,無論是哪一種,只要那個亡靈還存在,無論他是在地府生活,還是在人間徘徊,都能夠應得到。
即便這個亡靈是在地獄里苦,只要召喚他的人法力足夠強大,那麼他也是可以短暫離開地獄,前往人間的。
只不過,這種亡靈必須要有鬼差押解,是不可以自由活的。
可是郭振言用盡了各種辦法,卻不能和他的亡妻通,這確實有點古怪。
看著郭振言一臉張期待的神,簡直難以相信,這家伙不久前還跟我拼的要死要活,現在卻恨不得苦苦哀求我,我這心里也是有點復雜。
或許,幫助惡人,也是一種“度人”吧。
想了想,我對他說:“我可以幫你,但你首先要明白,世間萬都逃不過因果二字,我只管幫你見到亡妻,但你做的惡,必須要自己去承擔,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你也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代。”
“我……愿意給他們一個代,只要你能幫我再見到,怎樣都行。”
郭振言的語氣已經近乎于哀求了,我又對他說:“要做這件事,還需要一些準備工作。如果你同意的話,明天下午,我會給你一個指定地點,到時候你只能一個人過來,要是你還想搞什麼幺蛾子,后果你很清楚。”
他連連點頭,滿口應承,燈下,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潤了。
這人行事狠毒,手段殘忍,倒是個種。
約定好了之后,我便取回了自己的東西,和何雨晨一起離開了這里,返回市區。
一路上,我和何雨晨都沒怎麼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很快進了市區,我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個彎之后,先去了一趟醫院,看郭子明。
巧得很,我們到的時候,郭子明剛剛從急救室出來,推進了重癥監護室,據醫生說,他已經離了危險,很快就會醒來了。
我們這才放了心,于是便來到重癥監護室,想要看他一眼。
但在重癥監護室外面,卻有一個人比我們來得還快。
是郭振言。
他獨自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捂著臉,垂頭不語。
在他的頭頂上,是一盞孤獨又昏暗的燈,此時已是深夜,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于是,他的影在燈下便愈發顯得孤獨凄涼起來。
我有些同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沒有走過去。
這一刻,讓他自己反省反省也好。
天下本無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所謂善惡,其實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只是在燈影恍惚中,我卻約看到,在郭振言的頭頂,似乎懸著一把巨大的閘刀,那閘刀上面滿是暗紅的跡,已不知殺了多人。
這閘刀,就像一把天罰之刃,距離郭振言的頭頂,已經不足一尺,仿佛隨時都可能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