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喬綰打眼一瞧,到真是沒外人。
親時,這些人都見過。
“九哥,嫂夫人。”
“這可真是巧,咱們想著九爺新婚,原是沒好意思去人的,您就來了。”
“快坐快坐。”
一屋子七八個人,有男有,都是打扮的鮮亮麗的富家子弟。
屋子里烏煙瘴氣,這會兒有人特地去開了窗戶。
喬綰溫婉含笑,跟著季九爺落座。
季九爺沖站著的一堆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坐,而后轉頭看傅淵博。
“找人撤了,擺桌熱乎的。”
這是嫌棄殘羹冷飯,喬綰有些尷尬。
換了別人,這些人怕是就不樂意了,只是眼下倒沒人敢吭聲,都嬉皮笑臉的。
傅淵博翻了個白眼,轉出去喊人。
季九爺就掃了眼眾人,慢吞吞點了支煙,笑道。
“這是扎堆兒聚伙的,又要去哪兒浪?”
“嗨!瞧您說的。”,坐在他對面的公子哥兒就笑著拍了拍桌子,起給他倒了杯茶,皮子十分利索。
“您不在寧安城,沒人給咱們撐腰,咱們這大半年可收斂多了。”
“是,大家難得聚聚,今兒是樂琴生辰。”
季九爺掃了他邊兒的姑娘一眼,掐著煙笑道,“今兒這飯爺請,當給你過生辰禮了。”
那姑娘靦腆笑著,“謝九爺。”
季九爺點點頭,側頭笑著跟喬綰解釋。
“都是一塊兒玩兒到大的,爺過去,還算個孩子王。是傅老夫人娘家侄孫,傅淵博表妹。”
喬綰月眸淺彎,「嗯」了一聲。
幾人側頭打量,對視上的視線,又連忙笑著點頭。
傅淵博這會兒回來,挨著季九爺坐下,淡淡撇了喬綰一眼,跟季九爺閑話。
“下午仙樂門,去不去?”
季九爺搖搖頭,“你們先去,老爺子在家,正午我得趕回去,晚些時候帶綰綰過去。”
傅淵博又掃了喬綰一眼,突然笑的一臉興味。
“帶著新夫人逛仙樂門,你也算是寧安城獨一個。”
喬綰月眸眨了眨,淺笑道,“怎麼,我不方便去?”
季九爺握著手,笑的漫不經心。
“若不是你想去,爺自個兒還不興趣,瞧個熱鬧就回了。”,他笑睨了傅淵博一眼,“要不,請著你夫人一起?”
說完又掃了另外兩個青年一眼。
“你們也帶著家里的,咱今兒就當他仙樂門頭一例。”
那兩人嘿嘿笑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傅淵博嗤笑一聲,邦邦頂回去。
“可得了吧,誰都跟你似的。”
在寧安城,甭管是上三流還是下九流的行當里,什麼規矩在季九爺眼里都不是規矩。
季九爺笑了一聲,沒再繼續這茬,轉而聊起別的。
沒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喬綰垂著眼默默填飽肚子,把他們閑聊當樂呵聽。
吃到八分飽,門突然被人推開,趙濱探頭一打量。
傅淵博先瞧見他,用腳踢了踢季九爺。
季九爺站起,低聲問喬綰,含笑問喬綰。
“吃好了麼?”
喬綰點點頭,也跟著起。
“爺先走了,晚上仙樂門頭。”
說完這話,季九爺牽著喬綰徑直離開。
眾人紛紛送到門口,等三人出了鄉客居,才陸續回屋。
“我說,這位九夫人的確漂亮,瞧見九哥寵的,又是夾菜又是倒水。”
“手都沒撒開一會兒。”
“要麼說一降一……”
這邊季九爺三人出了鄉客居,趙濱開了車門,看兩人坐好,才繞到駕駛座去開車。
車子駛,他才開口道。
“屬下接到佟驍的電報,說七爺將白芍送回南城了,還派了一隊親衛護著。”
季九爺聞言嗤笑一聲,“他對這個人倒是從來很用心。”
喬綰抿,也十分慨。
“這是把留在蘇城,不放心。怕跟著出征又危險,回了白家又擔心人欺負。”
且不論白芍到底做了些什麼,但在季七爺心里,怕是真正喜歡的人。
喬綰若有所思,看向邊的季九爺。
“九爺,您跟七爺的關系,也是因為白芍才變現今這樣的吧?”
季九爺垂下眼,捻著佛珠沒吭聲。
趙濱從后視鏡看了兩人一眼,沉聲道。
“夫人不知道,白芍是個自私薄的,助紂為,辜負十小姐,害……九爺恨不能讓以死謝罪,七爺又護的,當初若不是鬧出有了孕,又有大帥護著回到南城,哪能活到現在。”
喬綰看著季九爺,見他閉著眼,眉眼冷峻面無表地模樣,心里一陣酸楚。
挽住季九爺手臂,著他靠在他肩上。
“九爺,您這麼恨,恨不得殺了,可您一直沒下那麼狠的手。”
“您始終顧及七爺的……是不是?”
都說他心狠薄,是天煞孤星。
可喬綰覺得季九爺是本良善的,他重重義,對他好的人死了,他能供奉他這麼久。
對趙濱和韓兆等人,也是掏心掏肺十分重視。
他口口聲聲說季公館不是他的家,可對季寶凝,對季七爺,都是顧念脈親的。
季九爺掂著佛珠,許久才舒了口氣,緩緩睜開眼。
“害死小十的,是季老六和白芍,季老七最不該的,就是為了護著他們不得不與爺做對,他自始至終,沒做過真正傷害爺,對不起爺的事。”
季九爺說著,看向喬綰笑了笑。
“捫心自問,若有一天有人非要你的命,爺也會不顧一切護你周全,真算起來,沒什麼可怪他的。”
“現今,咱們設計季老六,又間接害死四姨太,這仇,才是實打實結下了。”喬綰黛眉輕蹙,細聲道。
“您當初教我的,誰心誰就輸了,到頭來,您才是個心的人。”
季九爺失笑,食指點了點眉心。
“爺這不是心,這是是非分明,冤有頭債有主,懂不懂?”
喬綰輕輕白了他一眼,“那現在怎麼辦?七爺沒法護著白芍了,您嗎?”
季九爺薄微抿,頃搖了搖頭。
“沒了父親給撐腰,大帥也不會管了,離開季老七,就是半條命埋在了土里。”
“咱們不趁人之危,讓他踏踏實實帶兵,等季老七自己敗下陣來,讓他愿賭服輸,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道。”
喬綰一臉無語,哭笑不得看著他。
“什麼時候了,還君子之道,真不明白你們這些男人怎麼想的。”
要說,殺了白芍替小十報仇,季七爺必然重創,他這趟輸了,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剩下季四爺和半死不活的季六爺,本不夠看的。
明明很容易解決的事,干嘛搞那麼復雜?
“九爺,您這是逗誰玩兒呢吧?您什麼時候是君子了?”
狗男人!太作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