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付拾一當場就不樂意了。

將明顯深打擊，小腦袋一下耷拉下去的芃芃拉到了后。

然后付拾一和老夫子對上了目，“心平氣和”的問對方：“這種事，哪里就殘忍腥了？”

老夫子一愣，隨后更加懊惱和生氣：“才六歲！就敢刀子，就敢切老鼠！”

付拾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先生，做人不可太雙標哇。”

老夫子顯然沒聽過“雙標”這個詞，一時懵住。

李長博十分心的解釋：“就是對待事，對自己和對別人，是兩種標準和態度。”

老夫子終于明白，于是爭辯得以進行下去：“老夫怎麼雙標了！”

“切老鼠是殘忍，那先生不吃嗎？切就不殘忍了？哦，你可能要說不是你殺的。可老鼠也不是芃芃殺的。嗯，你可能還要說，吃是為了生存，并不是玩鬧。”

付拾一火力全開，都不帶停的：“但是芃芃是為了玩鬧嗎？是，年紀是小。但世上的事，是按年紀論嗎？若有才能，七歲能給八十歲老翁做老師！若無才能，八十歲老翁又如何？還不是癡癡傻傻，愚昧不堪？”

老夫子覺得付拾一分明是在影自己！氣得手指頭都哆嗦了：“你，你，你！”

“今日芃芃若是為了好奇，弄死，或是在活著的時候肆意待玩弄，你就是打斷的手，我也只在旁邊等著給上藥，絕不會攔著。”付拾一卻并不給老夫子說完的機會，反而越發鏗鏘激昂。

“可老鼠死在先，他們爭論在后，為求真知，而對老鼠進行解剖。這不是殘忍，這正說明了，懵懂孩也有明辨的，想求得事真相！對大人來說，可能一只老鼠究竟怎麼死的不要，是個再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對孩子來說，這樣的小事，代表著他們認知人生，明辨道理和是非的途徑。是最重要的事。”

付拾一終于頓了一下，神很鄭重：“先生教書育人，應該比我更明白，孩子還小，許多事懵懂無知，更需要大人的引導和教授。芃芃這件事，可曾有過一壞心？您問過嗎？倘若沒有問過，也未曾造什麼后果，您說殘忍，就是冤枉了。”

“先生僅僅憑借自己揣測，就覺得以后要傷害別的孩子，是否太過武斷？而且先生只見雙手沾，便說出此言，可曾了解了前因后果？在我看來，芃芃固然有做錯的地方，但是今日也有做得很好的地方。”

老夫子聽見這一番話，簡直氣笑了：“那你倒是說說，哪里好了？”

“見牛奴撒謊，不僅上前反駁，還會想辦法驗證，這是勇敢和善于思考實踐。牛奴嚇唬孩子，上前去阻攔，這是路見不平，心存正義。”付拾一振振有詞的反問：“難道不該夸嗎？”

憑心而論，付拾一覺得芃芃還是該夸的。畢竟自己家孩子自己最知道，芃芃如果真是手，牛奴還未必打得過。可吵架起來，沒手打人，而是選擇文明的解決辦法……就好的。

于是付拾一又了芃芃的腦袋。

而此時芃芃已經完全是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付拾一，小臉上只寫了兩個大字：崇拜！

李長博瞧著，簡直哭笑不得。

別說是芃芃，就是其他小孩子，也都是仰付拾一，個個兒小都張得老大。

老夫子哆嗦了半天，他終于又能開口了：“你竟然還知道有不對的地方！你說說，哪里不對！”

付拾一就沒想過偏袒芃芃，當即毫不猶豫：“刀不對。因為年紀太小，刀不僅容易傷了自己，還容易傷著別人，這是危險的事。還有，死老鼠上那麼臟，居然徒手就去，衛生習慣太差！最后，明明自己不會解剖，還要瞎搞，純粹就是心里沒數，不知天高地厚！這一點，最該打！但小孩子模仿大人，是天。大人應該告訴，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一點，是我沒想過自己職業特殊，沒能教好。”

老夫子完全愣住了。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今天遇到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狠人。

這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啊！

他噎了半天， 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辯無可辯，駁無可駁——畢竟好不容易想出來兩點，都全被對方說了！還說得條條是道，清晰易辯！

老夫子說不出話來，眼都有點渙散，總覺得是被打擊得太過，有點緩不過來。

李長博此時終于能開口說上一句話：“要不，我們今日先將芃芃領回去，這件事，您也再想想？”

老夫子擺擺手：“去吧。”

聽聲音，就知道他有多郁悶。

付拾一和李長博向老夫子告辭。

芃芃也沒忘了跟老夫子告別：“先生再見~”

然后還朝著同學們揮揮胳膊：“你們別害怕！牛奴是騙你們噠！明天我們打沙包啊！我帶沙包來！”

付拾一：……我閨真的可能有社牛癥。短短幾天，怎麼覺已經完融進去了？

走出屋子了，付拾一一拍腦袋，轉頭又回去了。

老夫子見折返，幾乎是一臉驚慌：“你又回來干什麼！”

付拾一掏出帕子，住死老鼠的尾提走：“我把這個理了。這個事兒，該芃芃善后的。就別給您添麻煩了。”

趁著這個機會，ＵU看書ｗww.uuｋanｓｈu.cｏm迅速打量一下老鼠，然后扭頭自言自語道：“角有泡沫，耳朵還有流，看來是中毒了。估計是被耗子藥毒死的。”

就是自言自語的聲音有點大。

不僅老夫子聽得明明白白，學生們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夫子干瞪眼：！！！這一家子！！！

芃芃在門邊上著門框探頭探腦，小小的臉上全是得意。

等付拾一拎著死老鼠出去，立刻十分崇拜的拍起了小馬屁：“阿娘真帥！”

付拾一斜睨一眼，冷笑：“是嗎？所以你也想學是嗎？”

芃芃雙燕亮晶晶，用力點頭。

付拾一盯著，開始認真思量：要不，下次驗尸讓去觀一下？馬上都要七歲了，也不算太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