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不置可否。

隨后，說了句：“若不打算進一步尸檢，就可以補補妝，重新穿裳打扮了。”

兩個嬤嬤都是當家主母盧大娘子的人，當然不可能親自手，直接了陳邊的丫鬟過來，吩咐重新給陳化妝。

付拾一在收拾勘察箱，聽見丫鬟輕聲抱怨：“我就說上有毒，偏偏沒人相信。”

付拾一收拾東西的手微微一頓，笑瞇瞇的看那丫鬟，“你怎麼知道的？”

丫鬟剛要說話，就被旁邊嬤嬤瞪了一眼：“瞎說什麼？你一個丫鬟，說的話能做的準？”

丫鬟了脖子，就不吭聲了。只老老實實的替陳穿。

付拾一只能退出來，不過一見到李長博，就將方才那丫鬟說的話，告訴了他。

李長博微微瞇起眼睛：“我知曉了。”

隨后李長博看了尸檢記錄。看到那一句明顯是付拾一風格的“敦倫太過激造”，頓時角一。

這……

李長博很快淡然下來：“中毒？水銀中毒？”

付拾一“嗯”了一聲，“我能想到的，符合癥狀的，就是水銀中毒。”

要是擱在現代，拿個儀隨便一檢測，就能檢測出來。

可現在……

“即便不是水銀，但是中毒是沒錯的。”付拾一這一點很肯定：“陳十分年輕，看上去很健康，不太會得那種要命的急癥。而且據之前的癥狀——明顯就是中毒。”

李長博頷首，隨后低聲道：“他們府上都說，陳發病之前，并無任何異樣。發病的頭一晚，杜郎君還去屋里留宿。杜郎君一直很喜陳，且陳生了個兒子，在府里地位也很高。”

付拾一了然：“那上的淤青和抓痕就有出了。”

李長博：“……我會和杜郎君確認。”

眾人說話間，就進了客廳。

杜郎君坐在胡床上，臉很蒼白，不停的咳嗽。面白須，偏瘦，可能不大好。

而另一位中年婦在旁邊服侍他喝湯。

湯有一濃濃的藥味，可能是什麼藥膳。

杜郎君問李長博：“如何了？”

李長博實話實說：“是中毒而死。”

杜郎君一聽這話，氣息頓時了，直接發一陣咳嗽。

嚇得旁邊婦趕忙給他順氣喂水，眼底的擔憂和關切，幾乎化為實質。

好半晌，杜郎君才緩過來。那婦才開蹙眉開口：“好好的，怎麼會中毒亡？別弄錯了。”

李長博客氣道：“盧娘子放心。我的人，不會有錯。”

他如此篤定，惹得付拾一都忍不住側目一下。

不過，原來這位婦就是杜郎君的妻子，杜家的當家主母，盧娘子。

盧娘子同樣是出世家，雖說只是旁支，稍有些沒落，可并不影響的氣度。

同樣的妝容，放在玉娘上，是稽可笑。放在上，卻的確是有一種雍容。

盧娘子意外看一眼李長博，沉片刻后：“既是中毒而亡，不得要查一查。”

正說著話，那頭匆匆有個仆婦進來：“不好了。又有人死了。”

這話一出，不僅盧娘子皺眉，就是李長博也皺眉。

短短時間，連出兩樁命案——

付拾一下意識的開口：“是否要驗尸？”

李長博卻不好做主，只看向杜郎君。

杜郎君咳嗽兩聲：“既然撞見了，就查一查。或許有什麼關聯也未可知。”

盧娘子便安排這件事。

付拾一跟在帶路的人往外走，心里頭卻疑：撞見了，就查一查，要是沒撞見呢？

不過這樣的事，實在是也不算罕見。

付拾一暗嘆一聲，就專心走路了。

路上，報信的人將死者況略介紹了一遍。

死者喚作陳石，是陳的兄弟。

陳過來時候，就帶著陳石一家人。后頭陳娘雖然死了，可陳石依舊是最得陳信任的。

這種況，一點也不奇怪。

陳剛死，陳石也死了，這個事……

怎麼看都有些奇怪。

陳石就沒陳那麼好的待遇。

陳石屋里一片狼藉。

全是嘔吐和排泄混合起來的惡臭。

門口的人都紛紛捂著鼻子，一臉嫌棄。

付拾一他們打開門窗散散味，“怎麼也沒人清理一下？”

“他媳婦兒病了，回了娘家，他變這樣， 誰愿意來伺候他？”門口的小廝譏諷著說這個話，恨不得離八丈遠：“平日里仗著陳娘子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這會兒憑什麼？”

付拾一沒了脾氣。

“那什麼是時候死的？”

“剛發現的，我過來送飯，發現他沒氣了。”小廝哂笑：“就是來晚了一點，橫豎這兩天他傷心絕的，也吃不下——”

付拾一覺得杜家的風氣很奇怪。

真不像是管理很好的樣子。

“不過還熱乎的。”小廝補上一句。

付拾一頷首，看一眼鐘約寒：“這個你來。”

正好練練手。

如果沒猜錯的話，大概陳石的死法，和陳的一樣。

可以看看鐘約寒有沒有用心當學徒。

鐘約寒一個字的廢話也沒有，直接卷了袖子，將筆墨遞給了徐雙魚，就這麼進去了。

那一屋子的味道——

付拾一往外退了一步，深深的吸一口氣，這才敢進去。

這樣熱的天，嘔吐一發酵，那味道別提多酸爽。

鐘約寒臉有點兒發白，不過神還如常。

徐雙魚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站得遠遠地，而且小心翼翼的吸著氣，唯恐吸多了。

付拾一：小子，等一會兒你憋不住的時候，那吸進去一大口，才讓你明白什麼上頭。

鐘約寒已經檢查了尸：“尚有余溫，死去不到兩個時辰。”

又掃一眼床頭那一灘帶著的嘔吐，面無表道：“死前嘔吐不止。”

再掀開被，看一眼陳石下：“腹瀉不止。”

“還有呢？”付拾一開始發考卷。

鐘約寒仔細回憶方才付拾一還檢查了什麼，于是著頭皮先剪服。

“死者男，正當壯年，表面無異樣，既沒有傷痕也沒有抓痕，指尖發黑，說明可能是中毒。”

“至于……”

鐘約寒停頓了半天，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去檢驗那個地方，于是就卡了殼。

付拾一大搖其頭——心理素質不夠過啊。

－－－－－－題外話－－－－－－

今兒的加更先欠著……神不濟，寫得很慢，實在是寫不出來啦~各位書友明天見~莫要打我~實在是要打，請不要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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